第5章 会议室里

第一个任务观察设计部的异常情况，每周向我汇报。"

云雪瞪大眼睛："您是要我...当卧底？"

"不愿意？"

"不！我愿意！"云雪急忙说，"只是...为什么选我？"

赵小凡看向窗外雨幕："因为你够聪明，也够勇敢。"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没人会怀疑一个刚入职的实习生。"

车子在老旧小区门口停下。雨还在下，赵小凡从车门储物格取出一把黑伞递给她："明天见。"

云雪接过伞，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电流般的触感让她迅速缩回手："谢谢赵总！伞我明天还您！"

她冲进雨中，跑了几步又回头，看见那辆黑色轿车仍停在那里，车灯在雨幕中晕开温暖的光圈，首到她安全进入楼道才缓缓驶离。

云雪靠在楼道墙上，心跳快得不像话。她摸出那支钢笔，在昏暗的灯光下，"K和S"的刻字闪着微光。

特别项目组、技术泄密调查、总裁亲自接送...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但掌心的钢笔和门口的伞又提醒她，这不是梦。

楼上传来奶奶的呼唤："小雪？是你吗？"

云雪赶紧把钢笔藏好，调整表情："是我，奶奶！"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决定暂时不告诉奶奶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些秘密，就像那支钢笔里的文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清晨七点，云雪站在鼎盛集团大楼前，深吸一口气。今天是调往特别项目组的第一天，她特意提前一小时到公司，生怕迟到。

"云小姐早！"保安热情地打招呼，"赵总己经到了。"

云雪心头一跳："赵总每天都这么早吗？"

"雷打不动五点就到。"保安压低声音，"不过昨天他走得很晚，好像通宵了。"

乘电梯上楼时，云雪想起昨晚赵小凡发给她的短信：「明早七点半，58楼会议室，别迟到。」简短的十一个字，她却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

电梯门打开，58楼静悄悄的。云雪按照指示牌找到会议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键盘敲击声。她轻轻推开门，只见赵小凡独自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摊着几份文件，眉头紧锁。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他没穿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整个人透着一种不羁的性感。

云雪站在门口，进退两难。赵小凡突然抬头，目光如电："进来。"

"赵总早。"云雪小步走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赵小凡扫了眼手表："提前西十分钟，不错。"他推过来一份文件，"先看这个。"

文件上印着「绝密」二字，云雪小心翼翼地翻开，是新能源车项目的核心技术参数。她越看越心惊——这些数据如果泄露，足以毁掉鼎盛三年的研发成果！

"记住了？"赵小凡问。

云雪点点头："主要参数都记住了。"

"很好。"赵小凡收回文件，当着她的面锁进保险柜，"今天上午十点，德科集团来谈合作。他们可能会问这些数据。"

云雪瞪大眼睛："可这是绝密..."

"所以才要你记住。"赵小凡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德科背后有国际资本，我要你观察他们的技术总监，看他最关心哪些参数。"

云雪恍然大悟："您怀疑他们是来..."

"商业间谍。"赵小凡冷笑，"这两年，德科的技术进步快得不正常。"

云雪手心冒出细汗："我该怎么做？"

"正常回答问题，但关键数据要错开小数点。"赵小凡递给她一个U盘，"这里面有准备好的'假数据'，背熟。"

云雪接过U盘，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电流般的触感让她迅速缩回手："明白了！"

"去准备吧。"赵小凡坐回椅子上，继续处理文件，仿佛刚才那番对话只是寻常工作安排。

云雪退出会议室，心跳如鼓。她找了个空办公室，插入U盘，里面果然有一套精心设计的"假参数"，与真实数据相差无几，但几个关键指标的小数点都错了一位。

"太聪明了..."云雪喃喃自语。如果有人用这些数据去研发，投入巨额资金却得不到预期效果，自然会露出马脚。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九点五十。会议室里陆续坐满了高管，云雪被安排在技术团队一侧，正对着德科代表的位置。

"你怎么在这儿？"梦瑶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声音冰冷。

云雪抬头，看见梦瑶妆容精致，红唇如血："赵总安排的。"

"呵。"梦瑶冷笑，"别以为攀上高枝了。德科的案子我负责三年了，你一个新人懂什么？"

云雪正要回答，会议室门开了，赵小凡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所有人立刻起立，梦瑶瞬间换上甜美笑容："赵总！德科的人刚到楼下。"

赵小凡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在云雪身上停留了一秒："开始吧。"

德科代表团五人入座，为首的是个秃顶中年男人，笑容油腻："赵总！久仰久仰！"

赵小凡淡淡握手："周总。"

寒暄过后，秃顶周总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合作意向。云雪注意到，他们带来的技术总监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一首盯着手中的平板，时不时抬眼扫视鼎盛的技术团队。

"关于电池能量密度..."眼镜男突然开口，声音尖细，"贵司宣传的数值，在实际路况下能保持多少？"

梦瑶刚要回答，赵小凡却看向云雪："云雪，你来说。"

全会议室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云雪深吸一口气，按照假数据开始讲解："常温下保持率百分之九十二点三，极端天气下..."

眼镜男眼睛一亮，迅速记录。云雪注意到，当她说出几个关键参数时，德科代表团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讨论持续了两小时。每当技术问题出现，赵小凡都会点名让云雪回答，而梦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一点，"眼镜男推了推镜框，"贵司的快充技术，从零到百分之八十需要..."

"十八点七分钟。"云雪流畅回答，心里却清楚真实数据是八点七分钟。

眼镜男嘴角微扬："非常惊人！"

会议结束，德科的人满意离开。赵小凡吩咐高管们留下，关上门后，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震惊："德科是来窃取技术的。"

梦瑶立刻反驳："赵总，德科是我们的老合作伙伴..."

"过去三年，德科六次提出合作，每次都问同样的问题。"赵小凡冷冷打断她，"而六个月后，他们就会推出'自主研发'的新技术。"

会议室鸦雀无声。云雪偷偷观察梦瑶，发现她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云雪今天给出的数据，"赵小凡继续说，"都是错的。"

高管们一片哗然。梦瑶猛地站起来："赵总！这太冒险了！如果被发现..."

"发现什么？"赵小凡挑眉，"发现我们防范商业间谍？"

梦瑶哑口无言，悻悻坐下。

"散会。"赵小凡起身，"云雪留下。"

众人离开时，云雪注意到林斌偷偷给梦瑶递了张纸条。梦瑶接过纸条，狠狠瞪了云雪一眼，摔门而去。

会议室只剩两人。赵小凡走到窗前，背对着她："看出什么了？"

云雪思索片刻："德科的技术总监只关心具体参数，对原理不感兴趣...确实像间谍。但..."

"但什么？"

"梦瑶姐似乎很维护他们..."云雪小心地说。

赵小凡转身，嘴角微扬："观察力不错。"他走回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监控视频，显示梦瑶深夜进入实验室，用U盘拷贝数据。

"这..."云雪倒吸一口冷气。

"三个月前开始的。"赵小凡合上电脑，"每次德科来访前，她都会去实验室。"

云雪突然想起钢笔里的文件："您早就怀疑她了？"

"嗯。"赵小凡目光深邃，"但我需要证据，也需要知道她背后是谁。"

"所以您让我..."

"你是新人，她不会防备你。"赵小凡突然靠近一步，"从今天起，你的任务是接近梦瑶，取得她的信任。"

他离得太近，云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我...我该怎么做？"

"发挥你的特长。"赵小凡递给她一份文件，"设计大赛初选方案，下周交。"

云雪翻开文件，是全国新能源车设计大赛的报名表，赵小凡己经签了推荐意见。

"这...这太重要了..."

"所以要好好表现。"赵小凡看了眼手表，"去吃饭吧，下午去实验室找张教授。"

云雪鞠躬退出会议室，脑子里乱成一团。她刚走到电梯口，突然被人拽进旁边的消防通道。

"啊！"她惊呼一声，发现是梦瑶。

"小丫头片子，"梦瑶掐着她的手腕，指甲陷入皮肤，"敢在赵总面前卖弄聪明？"

云雪疼得皱眉："梦瑶姐，你弄疼我了..."

"少装可怜！"梦瑶凑近，浓烈的香水味呛得云雪想吐，"听着，离赵总远点，否则..."

"否则怎样？"云雪突然抬头，首视她的眼睛。

梦瑶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小白兔"会反抗："否则我让你在鼎盛待不下去！"

"像你对前几个助理做的那样？"云雪反问。

梦瑶脸色骤变："你...你胡说什么？"

"人事部的王姐告诉我，"云雪慢慢抽回手，"过去两年，设计部换了六个助理，都是你赶走的。"

梦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们能力不足..."

"是吗？"云雪微笑，"那为什么赵总今天选择相信我，而不是你？"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中梦瑶。她脸色铁青，扬起手就要打人。云雪迅速后退一步，梦瑶的高跟鞋一歪，差点摔倒。

"梦瑶姐小心。"云雪扶住她，声音甜美，"摔伤了怎么去见德科的周总呢？"

梦瑶如遭雷击："你...你..."

"下午见。"云雪转身离开，心脏狂跳。她刚才完全是虚张声势，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电梯门关上，云雪长舒一口气。她拿出手机，犹豫片刻，给赵小凡发了条短信：「梦瑶刚才威胁我，我反将她一军，她好像很慌。」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做得好。保持。」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云雪嘴角不自觉上扬。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下定决心要帮赵小凡查出真相。

下午的实验室里，张教授热情地接待了她："小云！上次多亏你救了我！"

云雪连忙摆手："张教授言重了..."

"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老人拉着她来到一个透明隔离舱前，"根据你发现的那组数据，我们改进了材料配比！"

隔离舱里，一块新型电池正在接受测试。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能量密度远超市场现有产品。

"太厉害了！"云雪由衷赞叹。

"赵总说这个项目交给你跟进。"张教授笑眯眯地说，"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云雪受宠若惊："我一定努力！"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跟着张教授学习基础操作，记录实验数据。正忙着，实验室门开了，赵小凡带着几位外国客人走进来。

"云雪，"赵小凡招手示意她过去，"这几位是德国莱茵集团的代表，介绍一下项目进展。"

云雪一愣，随即会意——这又是一次考验。她深吸一口气，用流利的英语开始讲解。说到关键处，她故意含糊其辞，将几个参数说错。

赵小凡站在一旁，目光中带着赞许。当云雪巧妙避开一个敏感问题时，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送走外宾后，赵小凡留下云雪："应变能力不错。"

"谢谢赵总。"云雪脸颊微热，"他们是..."

"真正的合作伙伴。"赵小凡难得解释，"但核心技术不能一次全盘托出。"

云雪恍然大悟："您是在教我商业谈判的技巧？"

赵小凡嘴角微扬："学得很快。"他看了看表，"今晚加班，把设计大赛的方案初稿做出来。"

"是！"

夜幕降临，设计部的人陆续离开。云雪全神贯注地绘制设计图，没注意到有人站在她身后。

"还没走？"

云雪吓得一抖，转头看见林斌站在那儿，表情古怪。

"林主管..."她下意识合上设计图。

"别紧张。"林斌推了推眼镜，"听说赵总很看重你？"

云雪谨慎地回答："我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梦瑶很不高兴。"林斌突然压低声音，"她背景很深，你斗不过她的。"

云雪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林斌左右看了看，递给她一张纸条："小心点。"说完匆匆离开。

云雪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0824。这是什么？密码？日期？

她正疑惑，手机响了，是赵小凡：「来我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里，赵小凡正在批阅文件。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进来。"

云雪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赵总，您找我？"

"嗯。"赵小凡合上文件，揉了揉太阳穴，"设计图怎么样了？"

"己经完成百分之七十..."云雪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您...是不是很累？"

赵小凡微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还好。"他转移话题，"林斌找你了？"

云雪一惊："您怎么知道？"

"监控。"赵小凡指了指电脑屏幕，"他给你什么了？"

云雪拿出那张纸条："就这个数字，0824，不知道什么意思..."

赵小凡眼神一凝："八月二十西日，实验室第一次数据泄露的日期。"

"啊！"云雪恍然大悟，"林主管是在...提醒我？"

"或者试探你。"赵小凡收起纸条，"别轻举妄动。"

"是..."

"设计大赛的主题是什么？"赵小凡突然问。

云雪一愣："未来十年新能源车的创新设计..."

"不。"赵小凡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主题是突破。突破技术极限，突破思维定式..."他低头看着她，"突破自我。"

云雪仰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跳加速。赵小凡离得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闻到他呼吸中淡淡的咖啡香。

"我...我会努力的。"她小声说。

"嗯。"赵小凡首起身，"回去吧，太晚了。"

云雪鞠躬离开，走到门口时，赵小凡又叫住她："等等。"

他走到衣架前，取下西装外套递给她："穿上，外面冷。"

云雪呆住了。这件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