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司挂牌，第一次试探

朝阳把荒地烤得发烫。空气里飘着土腥味和晒焦的草味儿。远处城里偶尔还有零星的枪响，但卡萨拉算是“平静”下来了。

陈默靠在那块黑石头上，看着手下忙活。剃刀吭哧吭哧地挖着散兵坑。幽灵的无人机在天上转悠，像只不知疲倦的鸟。医生给维兰德重新包扎胳膊，疼得他首抽冷气。岩石则像个监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西周的开阔地。

“得有个门面。”陈默想着。

中午时分，一辆破皮卡卷着尘土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辆漆都快掉光的吉普。是恩格玛派的人。

一个穿着不合身新军装的小头目跳下车，手里捧着个木板做的牌子，还有一卷纸。他有点紧张地看着岩石和剃刀手里的家伙，又瞄了眼靠在石头上的陈默，小跑过来，啪地敬了个礼。

“陈…陈先生！将军…恩格玛将军！让我把这个送来！”他双手把牌子递上。

牌子上就几个大字：“默洲矿业与贸易公司”。字是鲜红的，漆还没干透。木板边缘毛毛糙糙，一看就是临时赶出来的。那卷纸是恩格玛签了字、盖了章的“土地永久使用权证明”，以及一张写着“特此批准经营”的纸片。

“辛苦了。”陈默点点头，声音平淡。

维兰德胳膊吊着，凑热闹似地接过牌子看了看，嘴角一扯：“嘿，真够朴素的。”

岩石没说话，指了指荒地边缘靠近公路的地方：“立那儿吧。”

小头目赶紧招呼手下。一阵叮叮当当，牌子歪歪扭扭地钉在了两根插进土里的木桩上。鲜红的字在光秃秃的荒地中央，显得格外扎眼，又有点滑稽。

“挂牌仪式”就这么结束了。没有锣鼓，没有剪彩。

“行了，回去告诉恩格玛将军，东西收到了。”陈默挥挥手。

小头目如蒙大赦，带着人一溜烟开车跑了。

维兰德摸着下巴，看着那块孤零零的牌子：“老板，这就开张了？咱们卖啥？卖沙子？”

陈默没理他，对岩石说：“营地先搭起来。集装箱当办公室和库房。围墙，铁丝网，瞭望塔，一样不能少。要快。”

岩石点头：“己经在催货了。恩格玛那边答应提供人手砌墙，但材料还得我们自己弄。”

“钱不是问题。”陈默闭上眼，“维兰德，你的活儿来了。”

维兰德精神一振：“老板您吩咐！”

“两件事。第一，我需要绝对安全、绝对隐秘的运输路线，两条。一条去鹰酱那边，一条回龙国。陆路、海路、空路都行，但关键节点必须打通，钱打点还是子弹开道，你自己看着办，我要的是结果。东西…是黄金。”

维兰德眼睛瞬间瞪圆：“黄…黄金？量多大？”

“很大。源源不断。”陈默的语气像是在说运沙子，“第二，找几个靠得住、嘴巴严的‘精炼师’，技术要过硬。黄金…需要‘合理’地出现在市场上。”

维兰德脑子里飞快地盘算。他干军火，走私的路子熟得很，世界各地都有“朋友”。黄金？这可比军火利润还高，还不那么“敏感”！

“没问题，老板！”维兰德拍着胸脯，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路子我有！东非海岸线我有几个‘老朋友’，船快得很！陆路穿过邻国去港口的路子也熟！去鹰酱那边，西海岸的港口我有熟人！龙国…嘿嘿，更熟！精炼师也好办，南非、迪拜有的是技术好的‘自由职业者’，给够钱，他们连亲妈都不认！”

“好。”陈默只回了一个字。

接下来的日子，荒地上开始有了生气。几辆破卡车运来了水泥、钢筋、铁丝网。恩格玛派来一群衣衫褴褛但还算听指挥的小兵，在岩石和剃刀的监督下，吭哧吭哧地打地基，砌围墙。几个巨大的二手海运集装箱被吊车放下来，充当临时库房和办公室。

维兰德成了最忙的人之一。胳膊还没好利索，卫星电话却打得飞起。他缩在集装箱角落里，压着嗓子，用各种语言和密码似的暗语交谈。他脸上时而是奸商般的算计，时而是肉疼的表情（显然钱花出去不少），但更多是搞定事情后的兴奋。

“老板！鹰酱那边的港口搞定了！老熟人了，以前帮我运过‘小玩具’。只要包装好，说是‘工业原料’或者‘艺术品’，查验费这个数…搞定！”维兰德比划了个手势，得意洋洋。

“龙国那边有点麻烦，关口查得严了点…不过没关系！我找了个路子，从这边走陆路，先去邻国，那边有个小型私人机场，用‘包机’的形式，运点‘特殊合金样品’回去，打点的费用…嘿嘿，比鹰酱那边高点，但也通了！”

陈默点点头，没问具体花了多少钱。只要路通，钱不是问题。

幽灵也忙。他在新立起来的简易瞭望塔上捣鼓了半天，然后给营地装上了几个隐藏极好的摄像头。无人机也升空了，警戒范围扩大了好几公里。他的平板电脑上，荒地周围的地形和可能的接近路线，标记得清清楚楚。

“老板，东边三公里那片树林，有点不对劲。”幽灵报告，“昨天下午开始，有热信号在边缘活动，停留时间不长，但很规律，像是在观察我们。”他调出热成像图，几个模糊的红点在一处树丛后若隐若现。

“恩格玛的人？”岩石皱眉。

“不像。恩格玛的人巡逻基本大摇大摆。”幽灵摇头，“这些家伙很小心，动作也利索，像是…职业的。”

陈默看着屏幕上移动的红点，眼神没什么波动。“盯着。只要不过来，随他们看。”

第一次试探来得很快。

围墙才砌了一半高，铁丝网还没拉上。一个傍晚，夕阳给荒地涂上一层血色。两辆刷着迷彩、架着机枪的皮卡车，卷着滚滚烟尘，毫无顾忌地冲到营地大门外几十米的地方停下。车斗里跳下来七八个壮汉，穿着杂牌军装，武器倒是很新，清一色的AK-74。领头的是个独眼龙，但不是恩格玛。他脸上有道伤疤，敞着怀，露出鼓鼓的肌肉和胸毛。

“嘿！里面的人！滚出来个说话的！”独眼龙大大咧咧地喊着，手下很自然地散开，枪口若有若无地指着营地。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