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的秘密，我全知道了

第4章：你的秘密，我全知道了

“最坚固的同盟，往往建立在共同的秘密和绝对的恐惧之上。”——沈鸢的驭下心得。

丽嫔宫里的小太监。

一个白色的小纸包。

翠儿吐露出的这个情报，像一块精准的拼图，完美地嵌入了沈鸢脑中的疑团。

那只死老鼠，那枚碎裂的玉佩角，以及小禄子背后若隐若现的黑手，瞬间被一根清晰的线串联了起来。

原来，黄公公只是明面上的刀，真正想要她死的，是丽嫔。

这个发现让沈鸢的心沉了一下，但随即便被一股更强烈的冷意所取代。

在这个吃人的后宫里，同情和愤怒是最多余的情绪。

原主沈鸢正是因为不够狠，不够绝，才落得如此下场。

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沈鸢的目光落在依旧跪地发抖的翠儿身上，心中己经有了新的盘算。

“很好。”她将那个装满银两的布包随手放进袖中，语气平淡地说道，“这个消息，很有用。”

翠儿闻言，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以后一定为您尽心尽力，求您……”

“想活命，光靠告密可不够。”沈鸢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冰冷的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件工具的价值，

“我需要的是一个有用的眼线，一条会咬人的狗，而不是只会摇尾乞怜的废物。”

翠儿身体一僵，脸色再度变得煞白。

她明白，自己刚刚脱离虎口，又入了狼窝。

眼前这个沈才人，比她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奴……奴婢明白。”她咬了咬牙，为了活命，她己经没有任何退路，“请娘娘吩咐。”

沈鸢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需要的就是这种被逼到绝境的、无条件的服从。

“你先起来，”她指了指床上静妃的尸体，“帮她把仪容整理好。让她走得体面些，也算对得起她送我的这份‘大礼’。”

“是。”翠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在沈鸢的指导下，开始为静妃擦拭身体，更换衣物。

她的动作很笨拙，但充满了恐惧驱使下的认真。

沈鸢在一旁冷眼看着，同时也在思考接下来的布局。

有了钱，有了可以利用的“工具人”，她在冷宫这个绝地里，总算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本。

但这点资本，在丽嫔和皇后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依然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关键。

很快，静妃的遗容被整理妥当。

翠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孝服，脸上也恢复了恰到好处的哀戚之色，仿佛刚才那场致命的交易从未发生过。

“走吧，”沈鸢对她说道，“去向黄总管复命。”

冷宫的主管房里，黄公公正捻着一串佛珠，闭目养神。

他身形微胖，保养得宜，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那双半眯着的眼睛里，时而闪过的精光却暴露了他的阴狠。

看到沈鸢带着翠儿进来，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慢悠悠地问道：“都处理好了？”

“回总管的话，己经妥当了。”沈鸢不卑不亢地回答。

“嗯。”黄公公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才睁开眼，目光像毒蛇一样在沈鸢身上扫了一圈，

“沈才人辛苦了。都是伺候过主子的人，也算有些情分。这件事，办得不错。”

他的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赞许，仿佛沈鸢办成这件事是天大的恩赐。

沈鸢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总管谬赞了。

只是静妃娘娘孤苦伶仃，奴婢心中不忍。

恳请总管开恩，准许翠儿为她守灵三日，全了主仆最后的情分。”

翠儿闻言，身体猛地一颤，惊恐地看向沈鸢。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鸢要主动把她留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

黄公公也有些意外，他捻着佛珠的手指一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鸢：“哦？你倒是有心了。也罢，死者为大，就准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不过，沈才人，你也该多关心关心自己。这冷宫阴寒，你要是像静妃一样……那可就不好了。”

赤裸裸的威胁。

沈鸢仿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是微微躬身：“多谢总管关心。奴婢命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翠儿想要跟上去，却被黄公公冷冷地瞥了一眼，只能硬生生停下脚步，眼睁睁地看着沈鸢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心中涌起一股被抛弃的绝望。

回到自己那间终于有了暖意的屋子，沈鸢立刻关上门。

她知道，黄公公一定会派人监视自己，而她刚才的举动，就是要让他放松警惕。

将翠儿留在静妃的灵堂，一是为了保护她，暂时脱离黄公公的视线；二是为了给她布置一个重要的任务。

入夜，寒风呼啸。

沈鸢算准了时辰，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自己的房间。

她避开巡逻侍卫的路线，像一只幽灵，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静妃的灵堂。

灵堂里只点着一根白烛，烛光摇曳，将墙壁上的影子拉扯得鬼魅一般。

翠儿一个人跪在蒲团上，吓得瑟瑟发抖。

看到沈鸢进来，她像是见到了救星，差点哭出声来。

“嘘。”沈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问道，“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翠儿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

那是一枚小小的玉佩角。

正是沈鸢在小禄子投毒画面中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那块！

“娘娘，您真是神了！”翠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奴婢下午假借为主子烧纸钱，趁机去了趟废弃的杂物房，就在您说的那堆旧柴火的角落里，真的找到了这个！”

沈鸢接过玉佩角，入手冰凉。

她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未卜先知”的，这种高深莫测，正是控制人心的最佳手段。

“做得很好。”她简短地夸奖了一句，然后说出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明天一早，小禄子会来给我送饭。等他走后，你就……”

她凑到翠儿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详细地交代了一番。

翠儿听得眼睛越瞪越大，脸上满是震惊和骇然。

沈鸢的计划，大胆、阴险，简首不像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听明白了吗？”沈鸢问道。

“明……明白了。”翠儿结结巴巴地回答。

“记住，”沈鸢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的命，现在拴在一起。我若败了，你便是第一个给我陪葬的人。”

翠儿吓得一个激灵，连连点头，再不敢有丝毫异心。

……

第二天一早，小舍门口准时传来了小禄子的声音。

“娘娘，您的早膳。”他的声音里依旧带着一丝不情不愿，但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沈鸢打开门，接过食盒，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关上了门。

小禄子撇了撇嘴，正准备离开，一个瘦弱的身影却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是翠儿！

她一身孝衣，头发散乱，满脸泪痕，看起来凄惨无比。

“禄公公！求您为我们家娘娘做主啊！”翠儿哭得惊天动地，声音凄厉，瞬间吸引了周围几个院子里弃妃的注意。

小禄子吓了一跳，厌恶地想把她甩开：“你这疯丫头，发什么疯！快放开！”

“我不放！”翠儿死死抱着他，一边哭嚎，一边从袖子里“不经意”地掉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摔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正是一枚碎裂的玉佩角。

小禄子下意识地低头一看，瞬间，他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