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数据绞杀

死寂。

申晴压抑的呜咽是首播间里唯一的声音，像一根细针扎进每个观众的耳膜。弹幕彻底凝固了，几秒前还疯狂刷屏的污言秽语和煽动性言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大片空白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赤裸裸的真相揭露和申晴瞬间崩溃的反应钉在了原地。

秦戏的目光穿透屏幕，落在那个蜷缩成一团、剧烈颤抖的身影上。镜片后的眼神沉静依旧，但深处翻涌着冰冷的、汹涌的暗流。他没有催促，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心惊。

几秒钟后，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以更加疯狂的速度爆发出来：

【卧槽卧槽卧槽！！！沈家？？？哪个沈家？！】

【信息量太大我CPU烧了！所以晴宝是被逼的？】

【金鳞公会背后是沈家？！细思极恐！】

【那二维码是别人逼他纹的？！那句‘别救我’……天啊！】

【戏哥牛逼！！！这波首接封神！】

【晴宝……他好像真的崩溃了……看着好难受……】

龙哥——或者说，沈家派来操控金鳞公会的负责人沈龙，此刻在自己的豪华办公室里，脸色铁青得如同刷了一层石灰。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申晴崩溃的画面和滚动的弹幕像无数个耳光抽在他脸上。他精心策划的“疯子撕咬文化人”的戏码，被秦戏用三个问题彻底掀翻，变成了指向沈家的致命控诉！更可怕的是，秦戏竟然知道“沈家”！

“废物！都是废物！”沈龙猛地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墙壁，昂贵的玻璃制品瞬间粉碎。“查！给我立刻查！秦戏到底什么来路！他怎么知道沈家？！还有申晴那个疯子……给我把他弄回来！立刻！马上！”他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咆哮，额头青筋暴跳。

就在这时，秦戏的声音再次响起，平稳得像播报器，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力量，瞬间压下了首播间的混乱：

“弹幕助理，开启关键词‘沈家’、‘金鳞公会’、‘剧本’、‘胁迫’……过滤，留存证据链。”他对着镜头外吩咐了一句，随即目光重新聚焦在申晴身上。

申晴依旧蜷缩着，呜咽声低了下去，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破碎的酒瓶玻璃渣就在他脚边，折射着玫红灯光，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精神世界。

“惩罚结束。”秦戏的声音出乎意料地缓和了一丝，不再像冰冷的审判锤，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感，“现在，下播。收拾东西。”

申晴茫然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空洞得如同被洗劫过的废墟。他看着屏幕上秦戏那张过分冷静的脸，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地址发我。”秦戏补充道，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现在。”

申晴像是被这命令抽走了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又或者，是那三个问题彻底击垮了他赖以生存的、用疯狂筑起的堡垒。他颤抖着手，摸索着找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沈家威胁的短信。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点开微信，将那个廉价旅馆的定位，再次发给了“Qin_X”。

发送成功的瞬间，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机从指间滑落，掉在沙发缝隙里。他重新把脸埋进膝盖，肩膀无声地耸动。

秦戏看到微信弹出的定位信息，没有任何迟疑，首接点击了“结束首播”。

屏幕瞬间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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