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代打工人的地府体验卡（买一赠一版）

凌晨两点十七分，马若汐的键盘正在经历第108次家暴。她叼着半根冻干玉米，用门牙给PPT标题栏的艺术字做微整形。

甲方刚发来的消息在屏幕上疯狂蹦迪："主视觉要像老槐树年轮一样沧桑，又得有星空炸街的潮感，最好再带点赛博朋克风，对了，配色要像我家二哈的眼神一样清澈愚蠢。"

"这甲方怕不是刚通网，而且网线还接在化粪池里。"她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顺手把玉米须缠在祖传防猝死戒指上。

工位隔板上贴着的"加油打工人"贴纸己经卷边，露出底下三年前的旧标语："甲方是爸爸"，现在看来这标语得连夜改成"甲方是阎王爷的VIP客户"。

手机在零食堆里诈尸，闺蜜发来语音："你再不睡觉，明天体检报告就要写'此人己卒，死因：被甲方气死'"。马若汐叼着巧克力豆打字："等我改完这版...就去阎王殿面试带薪摸鱼岗位。"

刚发出去，茶水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小王的泡面炸了，跟她此刻的血压一样，首接突破珠穆朗玛峰海拔。

三点零七分，命运的齿轮开始卡碟。马若汐盯着突然蓝屏的电脑，瞳孔地震得能吞下整个银河系。键盘上滚落的玉米棒精准命中"Ctrl"键，屏幕爆出满屏乱码，组合成的图案像极了老家村口那只炸毛的老母鸡。

她扑向电源键的手停在半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甲盖变成透明果冻质感，五根手指活像超市促销的QQ糖。

"完犊子，我的全勤奖...还有未报销的咖啡发票..."这是她昏迷前最后的倔强。

再睁眼时，马若汐脸朝下栽在发霉的棉被里，嘴里还叼着半块硬得能防弹的桂花糕。头顶传来尖锐的女声："三小姐！您终于啃着醒了！"

她抬起头，看见梳着双髻的丫鬟举着破碗，碗里的"补药"飘着油花和不明黑色絮状物，活像生化武器。

"大夫说您咽气前还攥着糖糕，这是饿死鬼索命啊！全府上下正准备给您烧纸扎个面人呢！"丫鬟说着，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说来也怪，您咽气后嘴角还挂着笑，跟中了头彩似的。"

马若汐盯着那碗汤药，突然想起自己工位抽屉里那袋过期薯片——此刻竟成了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

她挣扎着坐起来，粉色襦裙发出"刺啦"一声，腰间缎带缠在床柱上，把她勒得像个被五花大绑的粽子。

"等等...咽气？"她舌头打着卷，说话漏风，"你们是说我己经...挂了？驾鹤西去？领盒饭了？"

丫鬟吓得碗都摔了，瓷片在地上炸开："三小姐您可别吓奴婢！昨儿您偷吃贡品荔枝，被夫人罚跪祠堂，愣是把自己渴成了人干！"

马若汐踉跄着爬下床，结果被三寸金莲当场上了绊马索，以狗啃泥姿势栽进铜镜前。镜中少女面色青紫，右嘴角的媒婆痣上还沾着桂花糕碎屑，活脱脱凶杀现场受害者。

更绝的是，鬓角别着的绢花己经发黑，花瓣上落着三只苍蝇，正在开追悼会。

"这哪是穿越，分明是地府实习生体验卡！"她扒拉着铜镜，发现镜面上用指甲刻着歪歪扭扭的字："救命！谁把老娘埋在死人堆里了？！——来自三天前的你"。

突然，窗外飞进个纸团，展开是首歪诗："马府有女命真苦，偷吃糕点被毒死。若问佳人在何处——黄泉路上赶文书。"落款画着朵奇怪的花，花瓣缺了一角，跟她昨天摸鱼画的简笔画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