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躯壳换代与裸奔惊魂

马若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竹庐时，橘猫正趴在她的枕头堆里打盹，尾巴尖还沾着片烤鱼渣。

她一把将猫扒拉到床尾，从怀里掏出“蜕骨生肌散”，借着月光看说明书——“饭后服用，温水送服，忌辛辣，新躯壳钻出时勿大笑，以免岔气卡成麻花”。

“还挺讲究。”她翻出桌上的茶壶，往嘴里灌了半壶凉水，“咕咚”一声把药粉咽了下去。

药粉入口时有点发苦，回味却带着股淡淡的鱼腥味，她咂咂嘴：“这谜暗派盟主怕不是往药里掺了猫罐头？”

刚躺到床上，她就觉得肚子里像揣了只蹦迪的兔子，“咕噜咕噜”的动静从肚脐眼一路窜到天灵盖。

眼皮越来越沉，没等她数完墙上第三道裂缝，就一头栽进了梦乡。

这梦简首离谱到没边——她发现自己正站在条滑溜溜的粉色管道里，西周的“墙壁”软乎乎的，还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空气中飘着股熟悉的鱼腥味。“这是哪儿？”她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顺着管道往下溜，速度快得像坐过山车，吓得她双手乱抓，却只摸到一手黏糊糊的液体。

“救命！这是人体滑梯吗？”她尖叫着撞上块凸起的“肉疙瘩”，反弹回来时，竟看到旁边挂着串晃悠悠的“红葡萄”，每颗都有拳头大，表面还布满青筋。

正看得发愣，脚下的管道突然开始收缩，像只巨大的舌头在卷动，把她往更深处推。

“这绝对是胃！”马若汐突然反应过来，上次看医书插图时见过这构造，“合着‘蜕骨生肌散’是让我在自己肚子里玩密室逃脱？”她手脚并用地往前爬，管道壁突然渗出酸水，滴在她手背上“滋滋”响，吓得她连滚带爬往前冲，结果一头扎进个“肉山洞”——洞壁上布满褶皱，像无数只小手在拉扯她的衣服。

“宫无妄你这肠胃也太不卫生了！”她边骂边撕扯被勾住的斗篷，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咚咚”的巨响，震得整个“山洞”都在晃。

仔细一听，那节奏竟和心跳声一模一样，只是快得像打鼓，“完了完了，新躯壳要钻出来了，这心跳速度是要在娘胎里就心梗啊！”

她拼尽全力往前冲，终于看到前方有束光，像隧道尽头的出口。光越来越亮，还带着股新鲜空气的味道，她狂喜着加速冲刺，却在最后一步被块“”绊倒，眼睁睁看着自己以狗啃泥的姿势摔出“出口”——落地时还听到“噗”的一声，像放了个闷屁。

“我去！这出场方式也太接地气了！”马若汐猛地睁开眼，窗外的天光刺得她眯起眼睛。

肚子里的动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酸痛，像被十辆马车碾过。她撑着胳膊坐起来，突然觉得不对劲——身上的绷带没了，皮肤接触到被褥的触感滑溜溜的，还带着点痒。

“新躯壳呢？”她低头一看，瞬间石化——自己身上光溜溜的，连根布条都没剩，胸前的曲线起伏得像两座小山峰，腰细得能一把掐住，双腿修长笔首，脚踝细得像玉雕。

“我……我成裸女了？！”马若汐的尖叫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她慌忙扯过被子裹住自己，却在转身时瞥见床上躺着个人——宫无妄！他还是那身玄色劲装，只是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活像个被榨干了的人偶。

“复活了？不对，这是旧躯壳！”马若汐脑子一团乱，说明书上写的“新躯壳从肚脐眼钻出来”，合着是让她金蝉脱壳，把宫无妄的身体空出来了？她试探着抬起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和宫无妄那双布满薄茧的手天差地别。

“这身材……不去当模特可惜了！”她裹着被子冲进卫生间，铜镜里映出张陌生的脸——柳叶眉，杏核眼，鼻梁挺翘，嘴唇得像涂了胭脂，只是此刻因为震惊，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最绝的是那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连颗痣都找不到。

“谜暗派诚不欺我，这新躯壳比整容医院靠谱多了！”马若汐摸着自己的脸傻笑，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浴桶跑。她拧开水龙头（这是她之前让马府工匠改的简易装置），冷水“哗啦啦”冲进桶里，她跳进去胡乱搓洗，泡沫沾了满头满脸，洗着洗着突然笑出声：“以后再也不用顶着宫无妄那张冷脸吓人了，这张脸去抛媚眼，紫面人不得当场流鼻血？”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出来，翻遍整个竹庐也没找到女装——上次穿马三小姐的衣服早就扔了，宫无妄的衣柜里全是劲装和长袍。没办法，她只能挑了件最宽松的月白长衫套上，领口太大，露出半截锁骨，袖口长到盖住手掌，下摆扫过脚踝，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凑合穿吧，总比裸奔强。”她对着镜子系腰带，突然想起床上的宫无妄，心脏猛地一跳。她快步冲回卧室，蹲在床边推了推他：“喂！醒醒！你家借住的灵魂到期退房了，该你本人续费了！”

宫无妄毫无反应，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覆在眼睑上。马若汐掏出最后一颗复命神药，捏碎外壳，露出里面金灿灿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异香。她捏开他的嘴，把药丸塞进去，又往他嘴里灌了口温水，看着他喉结滚动，才算松了口气。

“搞定！”她拍了拍手，刚要站起来，却被宫无妄突然抓住手腕。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眼睛依旧闭着，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模糊的字：“臭豆腐……别放太多……”

“这货梦里还惦记吃的？”马若汐又气又笑，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的手白皙纤细，他的手骨节分明，肤色差得像牛奶和黑巧克力，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橘猫不知何时醒了，蹲在床尾舔爪子，看着这一幕，喉咙里发出“咕噜”的笑声——它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人就算换了躯壳，也注定要纠缠不清。马若汐瞪了橘猫一眼，刚想骂它“看热闹不嫌事大”，却见宫无妄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了。

“要来了要来了！”马若汐的心提到嗓子眼，既期待又紧张——不知道这位正主醒来，看到自己换了张娇滴滴的脸，还穿着他的衣服，会不会当场拔剑砍人？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却忘了自己还穿着宽大的长衫，动作太大，领口“唰”地滑下来，露出半边肩膀，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宫无妄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漆黑的瞳孔里先是迷茫，随即聚焦在她身上，最后定格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从震惊到困惑，最后竟染上点不易察觉的红。

马若汐看着他的反应，突然想起自己还没穿好衣服，“啊”地一声捂住领口，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结果脚下一绊，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月白长衫散开，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

“完了完了，刚换的新躯壳，第一天就社死给正主看了！”马若汐欲哭无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床上的宫无妄，盯着她狼狈的样子，突然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是马若汐从未见过的，带着点无奈，又有点纵容的笑。

看来，这江湖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