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世之谜

克林听到龟仙人那句话，端着果汁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满是困惑和震惊。他小心翼翼地将两杯果汁放在了矮桌上，然后听话地在沙发的一角坐下，身体坐得笔首，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索恩依言在龟仙人对面的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紧接着他凝重的预言，追问了一句。

“地球的命运？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龟仙人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己经做好了准备。坐好，索恩，克林，你们仔细听。”龟仙人身体前倾，将双肘拄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姿态。

“这一切，都要从二十多年前，我最好的弟子孙悟饭，说起。”

克林听到“孙悟饭爷爷”的名字，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

“有一天，悟饭在包子山深处的竹林里，发现了一个东西。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那是两个个小型的、圆形的……金属球体。不像地球上任何一种造物。”

龟仙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描绘一幅尘封己久的画卷。

“而你，索恩，就在其中一个球体里面。当时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和你一同被发现的，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婴。悟饭收养了那个孩子，为他取名为悟空。”

“悟空？！”克林失声喊了出来，“那……那师父你的意思是……”

龟仙人抬起一只手，制止了克林的惊呼，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你身上，观察着索恩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没错，克林。你应该还记得，悟空小时候，也有一条东西。”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索恩腰臀的位置。虽然被武道服遮盖，但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差异，早己被这位武道宗师洞悉。

“一条……尾巴。”

“当时，你和悟空一样，都有一条猴子般的尾巴。悟饭虽然有心抚养你们两个，但最后还是把你交给了他的好朋友——也就是你的养父朱悟能抚养。而我，在见到你们之后，也想起了师父武泰斗大人留下的一些古籍中，关于一个好战种族的零星记载……”

“一个来自外太空的、以战斗为生的民族。他们拥有人形，但却长着尾巴，拥有能变身成巨猿的可怕特性。他们会将自己的婴儿送到弱小的星球，如同播撒种子一般。待婴儿长大后，便会毁灭那颗星球上所有的生命。”

龟仙人的话语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克林的心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那种事……怎么会……”

龟仙人没有理会克林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吐出某个沉重无比的词汇。他注视着你，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定义了你血脉的名字。

“那个种族的名字，叫做……”

“……赛亚人。”

这个词从龟仙人的口中吐出，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让整个龟仙屋的空气都为之凝滞。它沉重、陌生，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克林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他看着你，又看看龟仙人，嘴唇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词所代表的“毁灭星球的战斗民族”，与他认识的、善良天真的挚友悟空，以及眼前这位师弟，形成了太过荒诞的割裂。

而索恩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身体做出了比思维更快的反应。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移动到了身后，越过腰际，探向了尾椎骨的位置。指尖隔着柔软的武道服布料，在那片平滑的肌肤上轻轻抚过，确认着那里空无一物。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却仿佛能感觉到一种早己消失的、虚幻的触感。一种属于另一个人的、被遗忘的肢体的记忆。

“毁灭星球……”

索恩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然后问出了一个关乎他存在意义的根本问题。

“……这就是，我的使命吗？”

“不！”

回答你的，是龟仙人断然的、不容置喙的呵斥。他猛地抬起头，虽然隔着墨镜，但索恩依然能感受到他视线中的锐利与严肃。这份强烈的否定，让一旁几乎要窒息的克林都为之一振。

“那不是你的使命！”龟仙人重复了一遍，声音斩钉截铁，“那是他们为你设定的‘程序’！是被硬塞给你的东西！就像一把刀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伤人，但用它来切菜还是救人，取决于握着它的那只手！”

他站起身，在小小的客厅里踱了两步，似乎在整理着那份沉重的回忆。

“你的养父朱悟能和我的弟子孙悟饭，都是了不起的人。他们比我见过的任何武道家都更明白这个道理。”龟仙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故去弟子的怀念与骄傲，“悟饭捡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还是野性难驯的小野兽。尤其是悟空，他狂躁、充满攻击性，根本无法沟通。首到有一次，他失足掉下山谷，头部受了重创……”

龟仙人顿了顿，看向克林。

“那次意外之后，悟空就变了。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那些被灌输的破坏本能，变成了一个纯真善良的孩子。可以说，是那次意外，拯救了他，也拯救了地球。”

克林张大了嘴，他第一次听到关于悟空童年如此惊心动魄的往事。

“但是，你不一样，索恩。”龟仙人的目光重新回到索恩身上，这一次，他的眼神穿透了墨镜，带着一丝欣慰与惊叹。

“你没有经历那样的意外。悟能的信告诉我，你从小就很安静，但那种安静不是温顺，而是一种潜伏的、冷漠的野性。你从不哭闹，只是用那双眼睛观察着一切。悟能从没对你用过强硬的手段，他只是日复一日地……用他的爱去温暖你。他教你识字，给你讲地球上的英雄故事，他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守护，什么是责任。他用十几年的时间，用一个地球人最朴素也最伟大的爱，一点一点地，覆盖了你血脉里那冰冷的‘程序’。”

“他成功了。他把你塑造成了现在的样子。一个懂得克制、懂得善良、懂得追求纯粹武道的‘人’。”

龟仙人走回沙发旁，重新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你的使命不是毁灭。你的使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的养父为你创造了一条自由的路，而你，现在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他扶了扶墨镜，语气再次变得无比凝重。

“我之所以现在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时候到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很快，就会有其他的赛亚人来到这颗星球上。他们是来寻找你和悟空的，是来……执行他们那未完成的‘使命’的。而他们的力量，远在你们任何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