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让这座城市给我陪葬

张灿灿的首播画面并没有在27楼停留多久，摄像小钢球在周国富破门前就回到了汽车里。

找到就行了，后续警方的行动，不便现场首播，张灿灿考虑得很全面，时间节奏把握得也相当不错，当然，如果还继续首播的话，好多人的心脏估计都会出问题，十有八九的人晚上会做噩梦。

张灿灿在首播间里也保持了一贯的说法，“三界管理局不参与人界的因果，既然己经凭借奇门遁甲的找到了失踪同事的下落，接下来就是报警等待人界的执法者处理此事了！”

绝大多数网友对此表示理解，当然，还有很多新进首播间的网友认为这只是节目效果，张灿灿对此也不做解释。

只到看见有救护车呼啸而来，不多时又呼啸而去。

他才拍了拍曹丁奇的肩膀，“曹哥，我们回吧，我那同事应该没事了！”

......

魔都最核心的CBD，一幢如同利剑般刺入云霄的摩天大楼顶层。

这里有俯瞰整座城市的最佳视角，玻璃幕墙外是流动的、璀璨如星河般的城市灯火，脚下是芸芸众生如同蝼蚁般奔忙的世界。

然而，顶层那间占据了半层楼、奢华到极致的办公室内，此刻却弥漫着一种与窗外繁华盛世截然相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狂暴的邪恶气息。

空气净化系统发出低微的嗡鸣，试图驱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但徒劳无功。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一大滩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液触目惊心。

血泊中央，蜷缩着一个穿着怪异、布满奇怪符文长袍的枯瘦身影，长袍前襟己经被自己吐出的鲜血浸透，黏腻地贴在干瘪的胸膛上。

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血沫从嘴角涌出，在昂贵的丝绒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更深的污渍，他的身体不时地剧烈抽搐一下，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浑浊的眼珠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生命飞速流逝的灰败。

他试图抬起枯枝般的手，指向站在落地窗前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但最终只徒劳地抽搐了一下手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反噬！来自被强行中断、核心祭品被夺走的“血火大阵”的恐怖反噬，正在疯狂地吞噬他残存的生命力。

而那个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正是这一切的幕后操控者。

他穿着剪裁完美、质地精良的深灰色手工西装，背影略显佝偻。

此刻，他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发下，露出的脖颈皮肤却透出一种极度不健康的灰败，甚至隐隐浮现出蛛网般的、令人心悸的暗青色纹路。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骨节因为用力而凸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他面前那面巨大的落地窗，此刻清晰地映照着他扭曲的面容——那张原本保养得宜、充满上位者威严的脸，此刻因极致的狂怒和功败垂成的绝望而狰狞如恶鬼！

他的眼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瞳孔因暴怒而急剧收缩，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怨毒火焰！

“废物！一群废物！”

一声嘶哑到破音的咆哮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如同受伤的野兽最后的哀嚎，充满了不甘和毁灭的欲望！他猛地转身！

“砰！哗啦——！”

盛怒之下，他手臂狂扫！

身后办公桌上那尊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貔貅镇纸被狠狠掼飞出去，砸在沙发椅背后的古董百宝格上！

玉貔貅瞬间碎裂成残片，飞溅开来！

同时被扫飞的，还有桌面上一个精致的、镶嵌着五行图案的紫檀木罗盘，罗盘摔在地上，天池中的磁针疯狂地旋转着，最终无力地指向一个混乱的方向，盘面上的五行方位符纹在灯光下显得黯淡无光。

“我的阵！我的命啊！！”

男人踉跄着向前几步，踩在碎裂的玉片和翻倒的罗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死死盯着地上还剩最后一口气的阵师，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被失败灼烧出的疯狂恨意。

“血火相生，五行轮转……只差最后一步，就能逆天改命，夺天地之造化再续百年寿命！你……你们这群蝼蚁！竟然……坏我的好事！”

他剧烈地喘息着，脸上、脖子上、手上，凡是能看到的皮肤，似乎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起皱，他的身体猛烈摇晃了一下，不得不一把扶住旁边的红木椅背才勉强站稳。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盏本就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灯，在阵法被强行破开、核心祭品被夺走的瞬间，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根灯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熄灭下去！

那股支撑了他百年，掠夺功德而强行注入的生机，正在疯狂地反噬！

肌肉在萎缩，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灵魂深处传来腐朽崩解的哀鸣，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笼罩下来！

“老……老爷……”地上的阵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微弱如蚊蝇的声音，带着血沫，“反噬……太烈了……天命……终不可……强……”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他身体猛地一挺，一口浓黑的、带着内脏碎块的血狂喷而出，随即，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浑浊的眼睛兀自圆睁着，凝固着无尽的恐惧和痛苦。

阵师的死，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男人残存的理智。

他看着地上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那越来越明显的、如同死亡印记般的暗青色纹路，一股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疯狂的怨毒和毁灭欲，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猛烈喷发出来！

“天命？哈哈哈哈！”男人猛地仰头发出一阵癫狂的、嘶哑的狂笑，笑声在空旷奢华的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和疯狂。

“去他妈的天命！既然这天地不容我活！既然你们要断我生路！”

狂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低下头，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眸，死死地、贪婪地、带着一种无边无际的占有欲，投向了落地窗外那片璀璨如星河般的魔都夜景！

万家灯火在他眼中，不再是众生的生命之光，而是，最后的、最盛大、也最疯狂的祭品！

他灰败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扭曲到极致的、令人骨髓发寒的狞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死亡的气息：

“那......就让这整座城！都来给我……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