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新的起点

萨拉查庄园的晨雾还未散尽，莉娅己经站在家族墓园的石板路上。黑色长风衣被露水打湿，她手中捧着一束白雏菊——达克母亲生前最爱的花。

墓碑前己经有人，瑞阿娜·格林德沃单膝跪地，红发在晨光中如燃烧的火焰，异色瞳孔倒映着碑文：

「诺克斯·加菲尔德·萨拉查」

「挚爱的妻子与母亲」

「她比宝石更璀璨」

"她根本就不爱那个老东西，"达克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银发己经恢复本色，在黑色丧服衬托下如月光般耀眼。她赤脚踩过草地，蓝绿色眼睛下有明显的青黑，"纯粹的，利益联姻。"

莉娅将雏菊放在墓前："你为她报仇了。"

"是吗？"达克抚摸着墓碑上母亲的名字，"我现在可是萨拉查女爵..."

瑞阿娜突然起身，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古朴的钥匙："昨晚在书房发现的。"她顿了顿，"你母亲留下的。"

钥匙插入墓碑底部的隐蔽锁孔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一小块石板滑开，露出锈蚀的铁盒。达克的手指微微发抖，掀开盒盖——

里面是一沓发黄的信件，最上面那封写着："给我自由的娜妮加莎"。

晨风吹散第一页信纸，莉娅瞥见只言片语：

"...若你读到这些，说明阿曼多终于遭了报应..."

"...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里面有你外祖父留下的加菲尔德庄园地契..."

"...永远记住，真正的贵族不在血脉，而在..."

达克突然将信纸按在胸口，泪水无声滑落。瑞阿娜的手搭上她颤抖的肩，而莉娅默默挡在风口，三人形成一个私密的保护圈。

"她说的真对…"达克哽咽着笑了。

——

正午的家族会议室里，十二位萨拉查族老面色铁青。

"这不合传统！"最年长的叔公拍案而起，"爵位岂能像旧衣服一样交易？"

达克懒洋洋地转着戒指——那枚蓝宝石如今戴在她右手拇指，像个任性的王冠："根据1715年家族宪章第七条，在位家主有权..."

"一亿欧元的价格转让头衔。"瑞阿娜冷静地补充，将支票推过桌面，"现金支付。"

莉娅站在角落，绿眼睛扫过每个族老的表情。她注意到海伦娜女士微微点头，而其他人则盯着支票上的数字吞咽口水。

"父亲己经签字了。"达克晃了晃文件，"当然，是在我告诉他...要公开那些照片之后。"

会议室鸦雀无声。那些照片——阿曼多与毒枭的合影，贿赂官员的证据，甚至还有谋杀现场——足以让整个家族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成交。"掌管家族财务的族长突然说。

钢笔在羊皮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中，五百年的萨拉查爵位完成了史上最荒唐的交易。达克起身时，银链子扫过烫金家徽，发出嘲讽的轻响。

"对了。"她在门口回头，"地窖里那批古董..."

"会按您吩咐捐赠给博物馆。"海伦娜迅速接话，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

加菲尔德庄园的葡萄园在夕阳下如同金色海洋。

达克摘下一串成熟的葡萄，酸甜汁水在舌尖爆开。这里比萨拉查庄园小得多，但每一寸土地都沐浴在自由的空气中。

"妈妈说她小时候常在这儿偷吃葡萄。"达克躺在藤架下，银发间沾着草叶，"被外祖父抓到就装肚子疼。"

瑞阿娜正在查看地契文件，闻言抬头："酒窖还有1977年的珍藏。"

"今晚喝掉它！"达克跳起来，却因动作太大扯到未愈的伤口，"嘶..."

两人同时扶住她。莉娅检查绷带，瑞阿娜去拿医药箱，配合默契得像经过千百次演练。达克看着她们忙碌的样子，突然轻笑："我们像不像...那种无聊的老夫妻？"

"闭嘴。"莉娅熟练地涂药，"再动就给你缝上。"

瑞阿娜递来纱布，异色瞳孔映着晚霞："考虑过接下来做什么吗？"

"唔，回去搞乐队，继续写歌，演出~"达克数着手指，"或者..."她突然正经起来，"用那老东西的钱去搞投资创业！"

莉娅挑眉："你？？"

"怎么，不行吗？"达克戳她的脸颊，"萨拉查女爵的发家史~到时候我包养你们呀～"

瑞阿娜突然握住两人的手："有记者会找上门。"

"那就公开。"莉娅平静地说，"FBI己经批准我的年假申请。"

达克的蓝绿色眼睛亮起来："所以...我们真的可以..."

"一起生活？"瑞阿娜接完她的话，从怀中取出另一样东西——三张飞往希腊的机票，"先从度假开始。"

葡萄架下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三个人的轮廓终于不再泾渭分明。莉娅看着交握的手，三枚宝石戒指在余晖中闪烁，如同她们伤痕累累却依然跳动的心。

远处，古老的庄园钟声响起，惊起一群白鸽。达克仰头看着飞鸟划过天际，轻声说："妈妈会喜欢的。"

风掠过葡萄藤，仿佛温柔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