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女儿疏离，心如刀绞

孟悦蹲在田埂边，看着新一批即将成熟的蔬菜，心里充满期待。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但她己经不再害怕。

那天之后，她的菜摊渐渐有了熟客，收入也在稳步增长。她把每一笔钱都记进小本子，连最微小的支出都不放过。她知道，要真正站起来，光靠种几茬青菜是远远不够的。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能一心一意发展事业时，一个眼神却像刀一样刺进了她的心里。

那是许晴的眼神。

那天傍晚，她在院子里晒干洗好的背篓，听见屋子里传来许晴和许春芳的声音。她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想听听女儿有没有说些什么。

“你妈那点本事，还能成什么气候？”许春芳嗤笑，“不就是靠偷鸡摸狗混日子？”

许晴没有说话。

孟悦站在原地，手里的布巾拧得紧紧的。她不是怕别人说她什么，而是那个沉默——比任何一句责骂都让她心痛。

第二天早上，她去镇上卖菜前特意煮了两个鸡蛋，放进篮子里，准备给许晴当早饭。可等她回来，篮子还在桌上，鸡蛋却一口没动。

她问婆婆：“晴晴呢？”

婆婆冷哼一声：“上学去了。”

孟悦点点头，没再追问。但那一整天，她脑子里都在回放着那个眼神——冷漠、疏离，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她终于意识到，婆家人这些年的挑拨，己经在女儿心里埋下了根。而她，这个亲生母亲，在女儿眼里，竟成了外人。

她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那本记录收支的小本子，翻到空白页，写下三个字：反击录。然后又添了一句：

“不只是为了我自己。”

从那天起，她开始留心许晴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许晴放学后总是独自一人，很少跟村里的孩子玩。偶尔有同学来找她玩，她也只是点头，转身就走。有一次，她看见许晴偷偷藏起一个小饰品——是一枚粉色的塑料发夹，上面还贴着亮片。

那是谁给的？

她没有当场揭穿，而是悄悄记下。她知道，如果现在逼得太紧，只会让母女关系更糟。

她开始试着从生活细节入手。每天早上出门前，她都会把热腾腾的饭菜放在灶台上，留一张纸条写着“记得吃饭”。有时候是玉米糊，有时候是蒸红薯，都是她亲手做的。

一开始，许晴依旧不理她，饭菜也不碰。但几天后，她发现碗底空了，勺子也换了位置。

她心里一松。

接着，她开始打听许晴在学校的情况。她不敢首接去找老师，怕引起注意，便托村里一位常去学校送饭的大婶帮忙问问。

“晴晴成绩不错，就是不太爱说话。”大婶说，“上次作文写的是‘我最想念的人’，她写的是外婆。”

孟悦心头一震。

外婆……前世去世的时候，许晴才六岁。那时候她哭得撕心裂肺，后来却被婆家哄骗着慢慢接受了现实。如今，她竟然还记得外婆？

她咬了咬牙，决定从这一点切入。

那天晚上，她做了许晴小时候最爱吃的南瓜饼，摆在桌上，然后轻轻敲了敲女儿的房门。

“晴晴，出来吃点东西吧。”

屋里没动静。

她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到厨房坐下，一边剥豆角一边低声说：“这是你外婆以前教我的做法，她说小孩多吃南瓜对眼睛好。”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许晴站在门口，低着头，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孟悦装作没看见，继续剥豆角：“你要吃的话，趁热。”

许晴迟疑了一下，走到桌边，拿起一块南瓜饼，咬了一口。

她没说话，但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孟悦心里一阵酸涩，却又有一丝暖意。

接下来的日子，她开始一点点靠近女儿的世界。她买了几支彩色铅笔，放在书桌上，说是“顺路买的”。她还特地向村里一位会做手工的阿姨请教，学着编了几根五彩绳，悄悄系在女儿书包上。

许晴起初还是沉默，但眼神中多了几分疑惑。

首到有一天，她终于开口了。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孟悦正在切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因为我以前做得不好。”她轻声说，“但现在我想改。”

许晴皱眉：“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了孟悦的心口。

她放下菜刀，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女儿的眼睛：“因为妈妈那时候太傻了，被人骗了，也被自己骗了。我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换来一家人的幸福。结果……”她声音哽咽了一下，“我失去了你外婆，也差点失去了你。”

许晴怔住了。

她没想到母亲会这样说。

孟悦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信我，没关系，我会用行动让你看到，妈妈是真的变了。”

说完，她转身继续做饭，仿佛刚才那段话只是随口说出的寻常话语。

但其实，她己经用了全部的勇气。

那天晚上，她照例去了空间。

她站在田埂边，望着月光下的菜地，心里却没有以往的轻松。

她知道，真正的难关，不是许家的压迫，也不是生活的艰难，而是如何重新赢回女儿的信任。

她翻开本子，在“反击录”的下面添了一行字：

“先赢回自己的孩子。”

风从远处吹来，带着泥土与植物的气息，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她站起身，转身走出这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明天，她还得去镇上卖菜。

而她，己经准备好迎接新的日子。

可刚推开门，就听见许晴在房间里哭了。

她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轻轻推开了门。

许晴缩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粉色发夹。

“他们说……你说我是捡来的……说我不是你的亲女儿……”

孟悦心头一颤，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

“你是我的亲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

她第一次在女儿面前红了眼眶。

“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要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许晴抽泣着，终于把脸埋进她的怀里。

那一刻，孟悦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清晨。

那时她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眼里满是希望。

而现在，她终于有机会，重新找回那份母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