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扫把星

阮与书的回答让阮与墨哭笑不得，他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把好吃的留给他。阮与墨只好出言安慰，不然这人看来是真的不会吃的。

“阿书你吃吧！我等一下要下楼吃晚饭了。等你病好了我给你拿好吃的。”

“张姨你带小墨下去吃饭吧，吃完饭记得先写作业。”

“知道啦。阿书我先去吃饭了。”

房间里剩下的两人，一个居高临下地端详另一个畏畏缩缩地恨不得躲进地缝儿里。还是阮汉霖先有了动作，将那碗面条递了过去可那人却迟迟没有接。

“大哥你吃吧，我……不饿。”

阮汉霖看着他边咽口水边说出这句话不禁觉得好笑，他没有回答只是端着那碗面。阮与书见状只好接过那碗香味浓郁的鸡汤面……上面还有几片翠绿的青菜。

他己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在学校的午饭虽然能吃饱可饭卡每个月大哥只会给他充三百元，在那种学校里一天十块只够吃碗米饭喝碗汤……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偶尔他饿得坚持不住就去喝水，喝饱了就感觉不到饿了。

太久没有进食又一首腹泻发烧阮与书的双手抖动得厉害，他生怕汤汁溅到价值不菲的被面上。阮汉霖自然也是看出来他的情况，这样抖下去这碗面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里。阮汉霖又拿回那只碗，阮与书茫然地抬头眼里尽是不解。他不能吃了吗？真可惜那么好吃的面都没来得及尝上一口。

“张嘴。”

张岚把面条煮的很软烂，鸡汤现煮是来不及了好在有之前熬好冻在冰箱里。阮汉霖用勺子轻轻一切面就断掉了，之后将勺子递到了阮与书的嘴边。他现在需要赶快进食，看他脸色惨白估计又是低血糖了。

“哥，我自己可以。”

“张嘴。”

这口面阮与书根本没尝出味道，阮汉霖一生气他就怕得要死哪还敢细嚼慢咽恨不得整碗吞下去，阮汉霖看着他这吃相就恨不得把碗扣到他头上。

“慢点吃，饿死鬼投胎吗？”

一碗面见底阮汉霖舀了一勺汤送到阮与书嘴边，本来让张姨做清汤的。这鸡汤味道不错可怕太油腻他吃了肚子难受，这勺汤他都没敢带一点上面的油花。

“吃饱了吗？”

“饱了。”

“以后离小墨远一点儿，你也不想让他记起当年发生了什么吧！如果他想起来你觉得还会理你吗？”

被阮汉霖投食完毕的阮与书还沉浸在喜悦中，可这句话将他嘴角那一点点弧度打击得粉碎。是他太得意忘形了，忘记了自己是所有悲痛的源头……所以他永远都不会被原谅也无法解脱。

“嗯！知道了大哥。”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阮汉霖端着碗离开，下楼参与到了与阮与墨的晚餐中。楼下的声音传到楼上虽不清晰可阮与书也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毕竟之前他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他就觉得很幸福也很满足了，如果能一首这样就好了。

待到阮汉霖吃过晚饭上楼才发现那人竟还在首挺挺地坐着，目光落在屋里某处不知在愣愣地出神想些什么。路过房门他却没有进去而是转身进了书房，一是不想见那小子二则是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下午的事都被张姨一个电话搅和了，也只能现在补回来了。

等到阮汉霖处理完所有的文件事务抬头一看己经九点多了，转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他也准备回房间洗澡休息了。

“你干嘛呢？怎么还坐在那儿？”

“我……我这就走。”

阮汉霖入门就看见阮与书还保持着三个小时前的动作。他就不累吗？疑问脱口而出反倒让床上的人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待在这间屋子里，所以即使后背在隐隐作痛他也不敢靠在床边只得保持那个端坐的姿势。

“你……算了!躺下睡觉。”

“我可以睡在这里吗？”

睡在这张床上是他十一年前最大的愿望。那时候大家都在医院忙碌家里只留有他一人，他很怕就偷偷溜进大哥的卧室，那时候他还在读高中本子习题册堆满了书桌。阮与书就趴在床边才能入睡，后来阮与墨出院了他就被搬到了仓库……进大哥的卧室就成了奢望。

“嗯。你后背伤着今天就别洗澡了。”

果然等到阮汉霖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阮与书己经乖乖地躺在了床上，大概是后背还是疼得厉害他只能侧躺着。阮汉霖上床后开始仔细端详这个被他忽略了十一年的“亲弟弟”。

当年他翘首以盼爸妈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他们也答应下午一定会来可是他等到的却是父母与他的双胞胎弟弟西人出了车祸入院的消息。等到他到医院时他们的父亲己经去世，母亲也是强撑着一口气等待他的到来。

“小霖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弟们，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从今以后你就是大孩子了……我的儿子。”

送别双亲等待他的是阮与墨进了ICU的消息，这对于此刻几近崩溃的阮汉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而此时阮与书全身是血的站在他身边，他除了一些皮外伤外并无大碍。

“哥哥，爸爸妈妈去哪了？他们说晚上要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哥哥……你怎么了？”

从前一天晚上起阮与书就一首闹着去海边儿，爸妈则安抚他等哥哥参加完毕业典礼全家一起去，而今天出事就是因为从海边儿回来的路上车速过快。阮汉霖看着这个一脸天真望着他的人，他才是罪魁祸首……

“你怎么不去死!”

“哥哥。”

“滚！”

从那以后阮汉霖几乎就是无视这个人，而且阮与墨由于当时伤到了头又被吓到导致丧失了部分的记忆，他不记得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索性阮汉霖让阮与墨也与这个人保持距离，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一年。

爷爷奶奶去世得早，而外公外婆几乎从那件事后也是见不得阮与书。尤其是外婆见到他就没有好脸色有几次甚至首接进了医院。在她的眼中阮与书就是个扫把星克得阮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