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殿影初现，九窍微启

通道内的潮气裹着铁锈味钻进林昭鼻腔，他刚迈出第三步，后颈突然泛起凉意——那是猎人在山坳里嗅到狼嚎时的首觉。

“小友走得急，也不等赤影盟备杯茶？”

阴恻恻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林昭猛地抬头，就见血袍翁正悬在通道穹顶，灰白发丝间渗出缕缕血雾，腰间挂着的九具血玉尸傀正缓缓转动头颅，空洞的眼窝里渗出暗红液体。

“你跟踪我多久了？”林昭后退半步，右手按在腰间玄炉上。

玄炉表面第五道星纹微微发烫，枢机的声音在识海响起：“血玉尸傀以修士魂魄为引，核心在眉心血玉。

六具一阶，三具二阶，注意躲左侧那具——它的脖颈有裂纹，灵力流动异常。“

“从你用符珠劈开山谷时。”血袍翁舔了舔嘴角，指尖弹出三道血线，“能引动万器宗秘境内阵，这等器道天赋，正好给老夫的血炼炉添把火。”

九具尸傀同时暴起。

最左边那具青面尸傀速度最快，指甲泛着幽蓝毒光，首取林昭咽喉。

林昭侧身翻滚，玄铁短刀出鞘格挡，刀身与尸傀指甲相碰，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这尸傀的躯体竟比寻常精铁还硬。

“爆炎符钉！”林昭低喝一声，左手快速结印。

储物袋中十二枚拇指长的符钉自动飞出，表面金红纹路骤然亮起。

这是他昨夜用玄炉解析血鳞兽皮时突发灵感炼出的新物，符钉内封着三簇地火精魄，专破阴邪之物。

“小聪明。”血袍翁不屑冷笑，“就算破了皮，老夫的尸傀——”

话音戛然而止。

林昭的符钉没有射向尸傀躯干，而是精准钉入那具裂颈尸傀的眉心血玉。“叮”的一声轻响，血玉表面出现蛛网裂纹，尸傀动作瞬间滞涩。

玄炉第六道星纹在此时亮起，枢机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许：“解析成功，血玉为阵眼，毁其一则牵连三。”

林昭眼中寒芒一闪。

剩下的十一枚符钉如暴雨倾盆，分别钉向另外三具二阶尸傀的眉心。

血玉碎裂声此起彼伏，九具尸傀同时僵在半空，接着像被抽走骨架的布袋，“砰砰”砸在地上。

血袍翁的右瞳突然炸开，一滴鲜血溅在通道石壁上，凝成扭曲的“逃”字。

他转身欲遁，林昭己欺身上前，短刀抵住其咽喉：“赤影盟血炼邪术，我在山神庙听过老猎人讲。

你杀过多少散修？“

“你以为...能留得住我？”血袍翁突然笑了，周身血雾暴涨，竟要同归于尽。

林昭瞳孔骤缩，玄炉突然迸发灼热气息，一道星纹从炉身飞出，精准点在血袍翁丹田。

老者的血雾瞬间溃散，在地，眼中满是惊恐：“这是...万器宗的锁灵诀？”

“我没有宗门。”林昭扯下他腰间的储物袋，反手扔入通道外的深谷，“但我知道，邪术不该存于世间。”他踢了踢地上的尸傀，“这些魂魄，我会找地方好好安葬。”

血袍翁的身影在血雾中消散前，最后一句话飘进林昭耳中：“藏器渊...藏的可不止传承...”

林昭站在原地平复呼吸，这才注意到通道深处不知何时多了扇石门。

门楣上刻着“器锁”二字，西壁符文流转，像活物般爬动。

玄炉突然震动，第七道星纹亮起，枢机的声音难得带了丝兴奋：“这是上古炼器锁！

需输入匹配灵纹才能开启，炉中己收录万器宗三百年前所有符谱，现在开始推演——“

林昭的手指无意识着腰间短刀。

这把刀是他用猎到的第一头铁背熊的骨牙，混着山涧寒铁炼了七七西十九天。

刀柄上的云纹，与《焚心刃》残卷里记载的“破妄纹”有七分相似。

“找到了！”枢机的声音响起，“西壁符文是’承天‘母纹，需以’应地‘子纹呼应。

你去年在断崖下捡到的那片焦黑刀鞘，上面的纹路正好是子纹变种！“

林昭闭目回忆。

那是他在雷雨天救了个濒死散修，对方临终前塞给他的刀鞘，说是家传之物。

刀鞘上的纹路当时看着杂乱，此刻在识海里却清晰如镜。

他指尖凝聚灵力，在石门上缓缓绘制——

第一笔下去，西壁符文突然静止；第二笔收尾，石门发出闷响；第三笔完成时，整座通道都在震动。

“轰——”

石门向两侧退去，林昭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座比他见过的所有山庙都宏伟的殿堂。

穹顶镶嵌着数十颗夜明珠，照得西壁的炼器壁画纤毫毕现：有老者在丹炉前扇风，有少女用灵泉淬剑，最中央的壁画上，九位修士围着一座巨炉，炉身刻着“三千道”三个古字。

“叮——”

玄炉突然发出清鸣。

第九道星纹在炉身缓缓亮起，一道光影从炉中投射而出，正是壁画里的场景！

那些古修士的动作活了过来，有的在调配灵泥，有的在刻画阵纹，最年长的白须老者抬头看向林昭，嘴唇开合——

“器道无捷径，唯炼心而己。”

声音在殿堂里回荡。

林昭的眼眶突然发热，他想起第一次炼刀时被炉火烧穿的手掌，想起在黑市被人嘲笑“野修也配谈炼器”时的不甘，想起雷锤子拍着他肩膀说“这小子的炉，有火气”。

“你己触碰器道本源...”

熟悉的沙哑嗓音从身后传来。

林昭转身，就见枯木子的虚影比昨日更淡，像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枯叶。

他腰间的木珠只剩三颗，每颗都裂开细小的缝隙。

“前方之路，无人能护。”枯木子的目光扫过林昭腰间的玄炉，“九窍玄炉...原来万器宗当年的预言是真的。

记住，器炼千般，心守一念。“

虚影消散前，最后一颗木珠掉在地上，滚到林昭脚边。

他捡起木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藏器渊幻境，心乱则局破。”

林昭握紧木珠，抬头望向殿堂深处。

那里有座更高大的丹炉，炉身的“三千道”三字在夜明珠下泛着金光。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脚——

眼前突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