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跟我回家当“夫婿”

顶着这张足以让小儿夜啼的“尊容”，萧墨尘跟在凌九歌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喂，萧墨尘，” 凌九歌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等下要演场戏，需要你配合一下。”

萧墨尘看着她眼中闪烁的狡黠光芒，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起：“……什么戏？”

“简单！” 凌九歌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快速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萧墨尘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语，如同调色盘般精彩变幻——惊讶、愕然、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奈上。这姑娘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如此……不拘一格！

“……所以，你得暂时装成哑巴。” 凌九歌最后总结道，“明白了吗？”

萧墨尘看着眼前瘦小却眼神明亮的少女，沉默了半晌，最终认命般地点了下头：“……嗯。” 一个音节，算是回应。

凌九歌满意地拍拍他的胳膊（本想拍肩，奈何身高不够）：“这才乖嘛！放心，跟着姐混，保你吃香喝辣……呃，暂时可能还不行，但以后肯定行！” 她想起原主家徒西壁的境况，毫无心理负担地画着大饼。

两人趁着夜色摸到了凌九歌记忆中的家——位于村尾一处僻静角落的农家小院。土坯墙，茅草顶，透着贫寒。

刚靠近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和一个男人焦躁的踱步声。

“呜呜……当家的，九歌…我的九歌啊……天都黑透了，她能去哪儿啊？莫不是真被那……” 一个妇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闭嘴！别瞎说！” 男人低吼着打断，声音里也满是疲惫和恐惧，“再等等！我去找村长，求他召集人手，上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原主的爹娘，凌大山和张氏（原主娘）。话语里的担忧和绝望做不得假。凌九歌心中微动，前世孤儿的她，对这种纯粹的亲情感到陌生又……温暖。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拍响了院门。

“谁？” 院内脚步声急促靠近，门栓哗啦一声被拉开。

凌大山那张饱经风霜、此刻写满焦虑的脸出现在门口。看到凌九歌的瞬间，他浑浊的眼睛猛地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九歌？！你…你回来了！你娘快急死了！快进来！” 他拉着凌九歌就往里走，完全没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隐形人”。

首到凌九歌进了院子，才将身后高大却穿着破烂、脸上糊满深绿色泥膏、看不清面目的萧墨尘暴露出来。

凌大山和张氏都吓了一跳。

“这…这位是？” 凌大山警惕地看着萧墨尘，下意识地将女儿护在身后。

“爹，娘！” 凌九歌立刻切换成惊魂未定、泫然欲泣的表情，指着萧墨尘，“是他！是阿尘哥救了我！要不是他，女儿…女儿就死在落霞崖下了！” 说着，眼泪说来就来，扑簌簌往下掉，配合着她一身狼狈和手臂上的擦伤（自己故意弄的），效果拔群。

“什么？！落霞崖？！” 凌大山和张氏脸色煞白。那地方陡峭得很，摔下去九死一生！

“到底怎么回事？” 凌大山声音都在抖。

凌九歌抽噎着，半真半假地讲述：“我…我去崖边采那株老山参，想给娘补身子…没想到…没想到脚下一滑就摔下去了！多亏阿尘哥在崖下…采药？还是找吃的？反正他正好在下面，接了我一下，不然我肯定摔死了！他也受了伤……” 她指了指萧墨尘身上破烂衣服下的擦伤（也是故意弄的）和脸上的“泥膏”。

“天杀的！我的儿啊！” 张氏一把抱住凌九歌，哭得撕心裂肺。

凌大山则看向萧墨尘，眼神复杂，充满了感激和后怕：“小哥…多谢你！多谢你救了我家九歌！大恩大德，我凌大山……”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报答。

凌九歌适时地从张氏怀里抬起头，小脸通红（憋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地看着父母：“爹，娘！阿尘哥为了救我，受了伤，还…还…女儿跌落时，是阿尘哥抱住我才没摔死的！女儿…女儿的清白……” 她恰到好处地顿住，羞怯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憋笑憋的）。

轰！

凌大山和张氏如遭雷击！清白？！这年代，女子的名节大过天！被陌生男子抱了，那还了得？

萧墨尘也懵了，下意识地想开口辩解：他当时在昏迷啊喂！抱她？他根本没印象！

凌九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地回头，用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闭嘴！敢拆台你就死定了！

萧墨尘：“……” 他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行吧，为了留下查探解毒之法，他忍！

凌大山看着女儿“羞愤欲死”的模样，又看看眼前这个虽然糊着一脸泥、但身量高大、沉默（装哑巴）的青年，再看看他破烂的衣衫（乞丐装），心中天人交战。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萧墨尘艰难开口：“小哥…既然事己至此…若你不嫌弃我家贫寒…九歌…九歌以后就许配给你了！你…你留下来，做我凌家的…上门女婿吧！” 最后几个字，凌大山说得异常沉重。

噗——！

凌九歌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赶紧把脸埋进张氏怀里。成了！

萧墨尘则彻底石化在当场。上…门…女…婿？他堂堂……怎么就变成农家上门女婿了？！他看着凌九歌微微抖动的肩膀，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上了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