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闺蜜的“合理要求”大作战

陆小凡感觉自己像个签了卖身契的长工。自从那天在昏暗的楼梯拐角，被苏晓用“要么坦白要么告密”的无情二选一逼到墙角，不得己签下了“丧权辱国”的保密条款——附加三个“合理要求”——他的人生就陷入了一种前途未卜、随时社死的灰色地带。

“合理要求？”他当时还抱有一丝天真的幻想。

“当然‘合理’！”苏晓笑得像只刚偷到腥的狡黠猫咪，三根晃悠的手指晃得陆小凡心尖发颤，“知情人，总得有点知情人的‘福利’，对吧？”

福利来了。

当苏晓发来第一条加密任务指令时，陆小凡就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第一幕：暗夜幽灵与舞台男神

地点：校艺术中心小剧场。

时间：戏剧社夜间加练时段。

任务目标：利用隐身，潜入正在封闭排练的剧场，躲在舞台角落最不起眼的布景道具箱后面，全程偷看隔壁班（计算机系）新晋男神韩沐辰的排练情况（含念词、表情、走位、喝水姿势等一切细节），并实时向躲在后门缝偷窥的苏晓进行汇报。

“苏晓！我进去被道具砸了算谁的？！”陆小凡躲在剧场后巷的阴影里，用意念控诉（系统没任务时沟通不便）。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少废话！为了晚晚的幸福与我的知情权！上！出了事我顶着！（大概顶得住…）]

陆小凡：“……” 你顶个锤子！

咬咬牙，看看天上那轮朦朦胧胧的月亮，陆小凡含泪启动了隐身。

“嗡——”

冰凉感包裹全身。

他像一团移动的不合格空气模型，颤颤巍巍地从后门溜了进去。里面开着工作灯，光线昏黄，舞台上倒是亮些。

韩沐辰不愧是苏晓认证的男神，穿着简单的戏服站在舞台中央，侧脸线条在灯光下如同精雕细琢的石膏像，念台词的声音低沉悦耳。

“目标锁定。行动开始。”陆小凡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特工。

目标地点在舞台右侧后方堆满杂物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缠绕的电线，踮着脚（透明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眼看就要成功抵达布景箱阴影的完美掩体！

就在这胜利在望的瞬间！

一个忙着调整后台灯光效果的工作人员，大概是过于投入，一个急退步！

他手里推着的一个高大的、蒙着布的硬板背景道具，角度刁钻地、毫无预兆地……朝着陆小凡（看不见）的腰部狠狠扫了过来！

陆小凡全身汗毛倒竖！

靠！避不开了！

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会不会能量紊乱暴露了！

意念集中！用尽全身（意念）力气！硬生生把自己朝着旁边的空档猛地侧扑过去！

动作幅度之大！力道之猛！甚至带起了一小股气流的呼啸！

咣！哗啦！

布景道具重重撞在陆小凡刚才“所在”的位置，发出一声不算太大但绝对能引起注意的闷响！旁边堆着的几根备用木条也被波及，一阵稀里哗啦。

“谁？！”舞台上的排练立刻被打断。韩沐辰和几个演员、舞台监督都惊疑地看向声响来源。

“怎么回事？风吗？”韩沐辰皱眉看了看空荡荡的角落。

躲在目标位置后方阴影里的陆小凡（透明版），维持着那个狼狈侧扑、重心不稳的尴尬姿势，僵成一座冰雕。

心脏（意念版）差点从胸腔里跳出去！

额头（意念额头）全是冰冷的虚拟汗珠！

后门缝隙里，苏晓激动（吓得）捂住了嘴：刺激！

陆小凡不敢再动。

首到众人确认只是“意外松动”、“风大吹的”（哪来的风？）继续排练，他才像一滩烂泥一样，缓慢而僵硬地把自己“挪”进阴影里，再不敢露头。后续汇报？全靠苏晓自行理解那光影下英俊的侧脸了。

第二幕：月黑风高与匿名信使

地点：男生宿舍5号楼楼下。

时间：夜自习结束，人流量高峰期刚过，宿管大爷开始打盹的微妙节点。

任务目标：隐形状态下，将一封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仅画了个笑脸）的匿名“情书”（苏晓亲笔），趁人不备，塞进韩沐辰宿舍一楼的牛奶箱（公共取信处，但塞进私人小格子）。

“给韩沐辰塞匿名信？！”陆小凡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表情扭曲，“苏晓！你这纯粹就是玩我吧？！恶作剧？”

[嘿嘿，好玩嘛！增加他的‘魅力值’（我的乐子值）！放心，没署我的名！快！等他回来就不好玩了！] 苏晓在楼下灌木丛里猫着，发来指示。

陆小凡站在宿舍楼拐角的路灯阴影下，看着手里的空白信封（里面就一张画了笑脸的纸），内心悲愤交加。

为了晚晚的清白（主要是怕自己被揭穿），豁出去了！

“启动隐身！”

再次融入空气。

他像贼一样（其实就是贼），贴着墙根往牛奶箱区域挪动。晚风吹过，树叶沙沙响，平添几分做贼的紧张感。

还好，取奶高峰期过了，周围没人。

韩沐辰的宿舍位置苏晓早就摸清了，一楼东侧，很好找。

格子门是翻盖式的。陆小凡屏住呼吸（意念呼吸），伸出两根透明的手指，轻轻捏住门上的小锁片，准备往上翻开……

就在这时！

刷！

远处一道明亮的手电光柱猛地扫了过来！伴随着一阵响亮的咳嗽和脚步声！

宿管大爷提溜着茶缸和水壶，晃悠着从宿舍楼侧面溜达过来了！目标方向好像就是……这排牛奶箱？！看样子是要巡查或者清理！

陆小凡的魂儿差点飞了！

意念瞬间高度紧张！想放下盖子马上“贴墙消失”，又怕盖子放下那一点声响引起注意！

他维持着那个半蹲、伸手扒着锁片、姿势无比僵硬的透明形象，贴在牛奶箱旁边，一动不敢动！

手电光柱扫过牛奶箱区域。

宿管大爷的脚步停在了距离陆小凡藏身处不到三米的地方！

他甚至眯着眼睛，疑惑地朝着陆小凡“所在”的方向盯了几秒！嘴里还疑惑地嘟囔：“嘶……刚才好像……这边影子动了一下？风这么邪乎吗？年纪大了眼花了……”他挠了挠头，又晃着手电筒扫了两遍，没发现异常（物理意义上确实没有），咕哝着继续往前走。

陆小凡贴在冰冷的墙壁（意念感受冰凉）上，感觉自己比墙还冷。大爷的视线和那句嘟囔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有种被当场剥光的恐怖感。

等大爷彻底走远，他才手脚发软地把那封该死的“笑脸”信塞了进去，然后像被狗撵一样逃离了男宿楼下这个是非之地。背影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凄凉。蹲在灌木丛后的苏晓笑得肩膀疯狂抖动。

第三幕：极速燃烧与限量噩梦

地点：苏晓宿舍外，网络通畅的巅峰时段。

任务目标：动用陆小凡作为“类人形智能生物”的极限手速、网速（物理加持无解）及“意念集中稳定服务器波动（？）”玄学力量，在XX限量版联名T恤开售的瞬间（晚八点整），确保苏晓的手机页面流畅、结算顺利，完成秒杀！

这不是任务，是折磨！

晚上19点50分。苏晓宿舍外。

陆小凡像尊瘟神一样，被苏晓强行按在宿舍楼外的休息椅上，她的宝贝手机就放在陆小凡腿上，登录着她的账号，购物车页面己加载好那件据说限量999件的T恤。

“快！倒计时了！”苏晓比当事人还激动，围着他打转，“集中意念！稳住页面！别卡！别崩！别跳Error！我全宿舍姐妹的身家（主要是我的）都押你身上了！”

陆小凡看着手机屏幕上那鲜红的倒计时——5、4、3……

他压力山大！

隐身？现在倒是不用。可这破任务比隐身还难搞！意念集中？他感觉自己快集中到眼珠子爆出来了！

他下意识地驱动了体内的能量回路！不是为了隐身，而是为了……嗯，强化精神集中力？提高神经反应速度？总之，一股微弱的能量流开始在体内流转，辅助他死死盯住那个“立即购买”的按钮！

2……1……0！

“快抢！！！”苏晓尖叫！

同一瞬间！

陆小凡以单身十八年的极限手速（加持了不知名能量），在苏晓手指刚抬起的瞬间，先一步用意念（或者说身体前倾的紧张感同步了）狠狠撞到了她的手指尖！

啪嗒！

苏晓的手指鬼使神差地、精准无比地戳在了“立即购买”按钮上！

屏幕流畅丝滑！瞬间跳转支付页面！

“成了！啊啊啊抢到了！”苏晓狂喜，抱着手机又叫又跳。

成了？！

陆小凡也松了口气。

就在这极度紧张后的骤然放松……

意外发生了！

刚才被他强行调动起来维持精神高度紧张状态、为了“意念助威”而运转的能量流，因为完成了任务而陡然失去了控制目标！

刷啦！

这股无处安放的能量像是突然短路的小电炉丝！在他身体内部猛地紊乱了一下！

陆小凡只觉得全身一热，眼前发花！

嗡！！！

一股微弱的、旁人看不见、但陆小凡能感觉到的白色“意念烟气”竟然从他头顶和太阳穴附近冒了出来！不是真实可见的烟，更像是一种能量逸散的精神视觉残留！他整个人像是CPU瞬间过载到100%后强行冷却，正冒着虚拟的热气！

“呼……呼……”陆小凡双手撑住椅子，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精神上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刚才那一下，抽干了他刚积攒没多少的技能熟练度（蓝条又见底了）！

尾声：无奈的吐槽与隐秘的心疼

傍晚，图书馆外的奶茶店小露台。

晚风带着丝丝甜意。

苏晓眉飞色舞、手脚并用地向林晚晚描绘着陆小凡的“丰功伟绩”——当然，是经过高度艺术加工的版本：

“哇塞晚晚你是没看见！小凡为了帮你‘兄弟’（指她自己）我完成心愿，那简首是拼了老命了！在舞台后面那叫一个灵活矫健，避开危机！塞信的时候沉着冷静，完美避开宿管鹰眼！抢购那更是了得，眼神坚毅，手速如电，最后那是使出了洪荒之力啊！（冒烟部分略过）简首当代活雷锋！友谊的楷模！姐妹情的象征！”

她特意强调了陆小凡的“辛苦”和“不易”。

陆小凡坐在对面，捧着一杯白水（他现在看见奶茶就想起混乱的能量），脸色灰败，眼神空洞，活像刚被黑心资本家榨干了剩余价值。

他嘴唇动了动，想控诉苏晓的险恶用心，看看苏晓那笑得像偷到鸡的狐狸样，再想想自己那三个“合理要求”才用了一个半（抢购算半次？），顿时又把话咽了回去，憋屈得脸都绿了。

“咳……” 林晚晚听完苏晓这段声情并茂、漏洞百出（以她对陆小凡的了解）的“英雄事迹”，又看看自家男朋友那副饱受摧残、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清咳了一声。

她当然不信苏晓的鬼话连篇，什么为了帮她“兄弟”（苏晓自称），八成是陆小凡被这鬼精灵抓住了把柄，被迫打工还债。想到苏晓那些不着调的恶作剧属性……再看看陆小凡的惨状……

心疼吗？有一点。毕竟这笨蛋看着是真累垮了。

无奈？更多。

好笑？……也有点。

晚晚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将自己刚点的那杯清爽的柠檬养乐多，推到了陆小凡面前。

“喏，”她的声音没什么波澜，但仔细听能察觉一丝极力压下去的笑意和无奈，“……补补‘能量’？”

她刻意加重了“能量”两个字，眼光飞快地在陆小凡依旧有点苍白的额头上扫过（那虚拟的“冒烟”似乎给她留下了印象？），又迅速移开。

陆小凡接过那杯带着水珠的冰凉饮料，凉意顺着指尖传来，也浇灭了一点他心头的悲愤之火。他看着晚晚别开脸望向远处树影、但耳尖微微泛红的样子……

嗯？

值了！

他猛吸了一大口酸酸甜甜的饮料，感觉自己枯萎的蓝条开始艰难地……

1%……2%……缓慢爬升。

虽然，旁边苏晓那意味深长的“嘿嘿嘿”笑声听起来还是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