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落霞谷的邂逅与碎片踪迹

黑布披风的边缘在热风里猎猎作响，梁澈调整了一下兜帽的角度，将青色龙角完全藏进阴影里。怀里的冰橇被特制的结界包裹着，十一的呼吸透过布料传来，微弱却平稳——这是水寒用最后一丝水晶斗气凝结的“恒温结界”，能让极北冰海的寒气在龙域南部的酷暑里维持三天。

“还有半个时辰，结界就要失效了。”梁澈低头看着冰橇边缘凝结的细小白霜，指尖抚过那些正在融化的冰晶。净心镜在他胸口发烫，镜面映出一片连绵的丹霞地貌，沟壑间流淌着赤金色的岩浆，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火红色光点——这里是龙域南部的落霞谷，传说中“赤焰龙族”的发源地，也是净心镜指引的第三块碎片所在地。

他避开官道上巡逻的黑鳞族骑兵，沿着陡峭的岩壁往谷中深处走。落霞谷的风带着硫磺的味道，吹得在外的小臂微微发烫，青鳞在皮肤下不安地躁动——这里的火属性灵气与青鳞族的水属性斗气天生相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站住！这地方也是你能进的？”一声粗暴的呵斥从前方的岔路口传来，伴随着女人的啜泣声。梁澈的脚步顿住，破界枪在披风下悄然握紧，青金色的斗气顺着指尖缓缓流淌。

岔路口的空地上，五个穿着黑鳞族制式铠甲的士兵正围着一个红衣少女。少女的发髻散乱，裙摆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陶罐，罐口残留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看质地像是某种疗伤用的灵液。

“小娘们，别给脸不要脸。”为首的黑鳞族士兵用刀柄挑起少女的下巴，灰色瞳孔里满是淫邪的笑意。他的胸甲上刻着三道划痕，代表着D级中阶的血统等级，在黑鳞族的军队里只够当个伍长，却在落霞谷这样的偏远地带作威作福，“这落霞谷现在归黑鳞军管，别说你这罐‘赤焰浆’，就是你这个人，老子想要就能拿走！”

少女的嘴唇咬出了血痕，却倔强地抬起头。她的瞳孔是罕见的琥珀色，眼尾微微上挑，带着龙族特有的高傲，只是此刻那高傲被恐惧与屈辱冲刷得摇摇欲坠：“我是赤焰龙族的旁支后裔，你们敢动我，族里不会放过你们的！”

“赤焰龙族？”伍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巴掌扇在少女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山谷里回荡，“现在整个龙域都是墨渊大人的天下，你们这些败落户还敢提‘族里’？去年你们那点可怜的领地，不就是被我们黑鳞军接管的吗？识相点就把赤焰浆交出来，再陪哥哥们乐呵乐呵，不然……”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放开她。”

五个黑鳞族士兵同时转头，看见一个裹着黑色披风的人影站在岔路口，兜帽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截线条紧绷的下颌。那人的右手藏在披风里，隐约能看到金属的反光，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不是斗气，更像是常年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煞气。

“哪来的野狗，敢管你家爷爷的闲事？”伍长啐了一口唾沫，黑色斗气在掌心凝聚成小小的光球，“知道我们是谁吗？黑鳞军第三分队的！墨渊大人的亲军！识相的就滚，不然把你剁成肉酱喂魔兽！”

梁澈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少女脸上的红印上，又扫过她攥得发白的指节——那双手本该握着法杖或长剑，此刻却只能徒劳地护着一罐廉价的灵液。像极了水晶城破时，那些蜷缩在石柱后的孩子。

水晶城的穹顶在轰鸣中碎裂，七彩琉璃雨般的碎片砸落时，石柱后传来孩童压抑的啜泣。三个孩子紧紧挤在雕花石柱的阴影里，最大的女孩不过八岁，正用发颤的手捂住弟妹的嘴，眼里的恐惧像被踩灭的烛火，只剩微弱的光。

黑鳞族的铁蹄踏过碎裂的水晶地面，靴底碾过孩童掉落的银铃，发出刺耳的声响。“搜！别放过任何活口！”粗哑的喝声逼近，带着血腥气的阴影投在石柱上。

最小的男孩忍不住哼唧了一声，女孩慌忙将他按得更紧，自己的牙齿却咬得下唇渗出血珠。一柄染血的弯刀突然从石柱后探进来，挑起女孩的发辫。她猛地抬头，看到刀身映出自己惨白的脸，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却死死护住身后的弟妹。

“找到了。”狞笑在头顶炸开，弯刀挥落的瞬间，女孩突然扑出去，用后背挡住刀锋。冰冷的金属切开皮肉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空气里。弟妹的哭声戛然而止，只看到姐姐的血顺着水晶地面蔓延，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黑鳞族士兵不耐烦地一脚踹开她的尸体，刀尖指向缩成一团的两个孩子。男孩突然尖叫着扑上去咬对方的靴筒，被反手一刀钉在石柱上。最后那个六岁的女孩，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她慢慢从怀里摸出块碎水晶——那是母亲临走前塞给她的，据说能带来好运——然后闭上了眼睛。

刀锋落下，小女孩手中紧握着着那块母亲塞给她的水晶在刀影中死去了…

“如果再来早一点………”

“最后说一遍，放开她！”梁澈的声音没有起伏，披风下的破界枪开始嗡鸣，青金色的斗气顺着枪杆往上爬，在兜帽的阴影里映出一点微光。

“找死！”伍长的黑色光球猛地掷出，首取梁澈的面门。另外西名黑鳞族士兵也同时拔刀，D级初阶的斗气在刀刃上泛起墨绿色的光，呈扇形包抄过来——在他们看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最多是个刚突破C级的散修，对付起来易如反掌。

梁澈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模糊。下一秒，破空声响起，破界枪的枪尖带着青金色的残影，精准地撞在黑色光球上。光球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般溃散，墨绿色的斗气溅在岩壁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

“什么？！”伍长的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斗气等级最多是C级巅峰，却能如此轻易地击碎自己的攻击，这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斗技熟练度远超自己。

不等他反应过来，梁澈己经冲进了包围圈。破界枪在他手中化作青金色的鞭子，枪尖擦过第一名士兵的手腕，对方的长刀瞬间脱手，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第二名士兵的刀刃刚劈到半空，就被枪杆压住，梁澈手腕一翻，枪杆重重砸在他的肘关节上，骨裂声清晰可闻。

剩下的两名士兵吓得腿软，转身就想跑。梁澈的脚尖在地上轻点，身体像鬼魅般追上他们，破界枪的枪尾分别撞在两人的后心。他们闷哼一声，口吐墨绿色的血液，软软地倒在地上，连哼都没哼出一声。

整个过程不到三息。伍长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西名手下，握着刀柄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黑袍人绝对不是什么散修，那干净利落的身手，分明是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的强者。

“你……你到底是谁？”伍长的声音发颤，黑色斗气不受控制地外泄，“我警告你，黑鳞族的大军就在附近，杀了我们，你绝对走不出落霞谷！”

梁澈没有回答。他一步步走向伍长，青金色的斗气在破界枪尖凝聚，形成寸许长的光刃。阳光透过披风的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露出的半张脸冷得像极北冰海的冰。

“别过来！”伍长彻底慌了，他猛地将红衣少女拽到身前，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再过来我就杀了她！赤焰龙族的余孽，死了也活该！”

少女的身体剧烈颤抖，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梁澈的身影，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又像不愿拖累他人的倔强。

梁澈的脚步停住了。破界枪的光刃微微晃动，青金色的斗气在他周身翻涌，显然在极力克制着杀意。

“算你识相。”伍长见状，胆子又大了起来，他推着少女往后退，匕首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把你的武器扔过来，再自废斗气，说不定爷爷还能饶你一命，让你当个……”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道青金色的斗气匹练突然从破界枪尖射出，精准地卷住了他持刀的手腕。伍长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腕像被铁钳夹住，根本动弹不得。紧接着，斗气匹练猛地收紧，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他的惨叫响起，匕首当啷落地。

梁澈欺身而上，破界枪的枪杆重重砸在伍长的胸口。对方像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昏死过去。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看向红衣少女，青金色的斗气在掌心凝聚成柔和的光团，轻轻按在她脖子的伤口上。

“谢谢……谢谢你……”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砸在梁澈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梁澈收回手，将披风的兜帽又往下拉了拉，转身就要离开。他不想惹麻烦，尤其是在寻找龙心碎片的关键时刻。

“等等！”少女突然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赤红色的鳞片，鳞片上刻着火焰形状的花纹，“我叫赤瞳，是赤焰龙族旁支的少主。这个你拿着，到前面的赤火村找我，我父亲一定会报答你的！”

梁澈没有接鳞片，只是淡淡地说：“不必了。”

“可是……”赤瞳看着地上昏迷的黑鳞族士兵，急得跺脚，“他们是黑鳞军的人，醒了肯定会报复你的！赤火村虽然没落了，但还有些防御结界，你跟我回去躲躲吧！”

梁澈的脚步顿住了。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冰橇，结界边缘的白霜己经融化了大半，十一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显然是受了落霞谷高温的影响。确实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加固结界，而且……赤焰龙族的领地，说不定真的有龙心碎片的线索。

“好吧。”他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片赤红色的鳞片，鳞片入手温热，像一块小小的烙铁，“但我只借住一晚。”

赤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感激的光。她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地上的赤焰浆，又找来藤蔓将五个黑鳞族士兵捆结实，嘴里嘟囔着：“敢来落霞谷撒野，等下就让村里的‘爆炎兽’好好招待你们。”

梁澈跟在她身后，沿着蜿蜒的山道往谷中走。赤瞳的脚步轻快了许多，时不时回头跟他说几句话，语气里带着少女的活泼，完全不像刚才那个受辱时倔强隐忍的模样。

“我们赤焰龙族以前可厉害了，”她指着远处岩壁上模糊的壁画，壁画上有一头生着双翼的红色巨龙，正喷吐着足以融化岩石的火焰，“传说我们的先祖是与水晶龙族齐名的存在，能操控地心之火呢！”

“那后来呢？”梁澈随口问了一句，目光却在搜索着周围的灵气波动——净心镜在他怀里微微发烫，说明龙心碎片就在附近。

赤瞳的脚步慢了下来，声音也低沉了些：“后来……后来参与了王室与黑鳞族的战争，族里的强者死了大半，领地也被瓜分了。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旁支，守着落霞谷这一小块地方，连像样的斗气功法都快失传了。”

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小声说：“刚才那罐赤焰浆，是村里最后一点疗伤用的灵液了。我弟弟前些天被黑鳞军的巡逻队打伤，再不治疗……”

梁澈沉默了。他想起青鳞族的遭遇，想起水晶城的废墟，想起万龙殿上空飘扬的黑色旗帜——龙域大地上，像赤焰龙族这样的故事，恐怕还有很多。

“到了。”赤瞳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指着前方山谷里的村落。那是一片用红褐色岩石搭建的房屋，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村口有一棵巨大的古木，树干上刻着火焰形状的族徽，只是那族徽己经斑驳褪色，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村子里很安静，偶尔能看到几个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孩子们则躲在屋里，透过窗户好奇地往外看。看到赤瞳时，老人们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当目光落到梁澈身上时，笑容又变成了警惕。

“他是我的朋友，救了我。”赤瞳连忙解释，又对梁澈说，“别介意，大家被黑鳞军欺负怕了，对陌生人都这样。”

她带着梁澈来到村子中央的一座最大的石屋前，石屋的门是用赤铁打造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火焰纹路。赤瞳敲了敲门，大声说：“爹，我回来了！”

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穿着打满补丁的皮甲，左臂空荡荡的，显然是在战斗中失去了，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让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显得格外威严。

“瞳儿，你去哪了？不是让你别……”男人的话在看到梁澈时停住了，警惕地握紧了右手的石斧，“这位是？”

“爹，他是梁先生，刚才在山谷里救了我，还打跑了黑鳞军的人！”赤瞳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被欺负的细节。

赤父的目光在梁澈身上打量着，从兜帽下的阴影到披风下隐约可见的武器，最后落在他手里的赤焰鳞片上。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对着梁澈拱了拱手：“多谢壮士出手相救，赤火村感激不尽。只是……壮士看起来不像落霞谷的人，不知从何而来？”

“路过此地，想借贵地歇歇脚。”梁澈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透露更多信息。他知道，在这个乱世，隐藏身份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赤父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侧身让出门口：“壮士请进。虽然村子简陋，但几碗水还是有的。”

石屋内部比看起来宽敞，墙壁上挂着几张兽皮和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角落里堆着一些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苦涩味。一个小男孩躺在铺着干草的石床上，脸色苍白，左臂缠着厚厚的布条，布条上渗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就是赤瞳说的弟弟。

“这是我弟弟赤羽。”赤瞳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前几天去山上采药，被黑鳞军的人当成奸细打伤了。”

梁澈的目光落在赤羽的伤口上，瞳孔微微收缩。那伤口边缘泛着墨绿色，显然是中了黑鳞族的毒素，普通的草药根本无法根治。

“村里的草药快用完了，赤焰浆也只有那一点……”赤父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再这样下去，别说赤羽，整个村子都撑不了多久。黑鳞军每个月都来搜刮，粮食、灵草、甚至年轻力壮的族人，都被他们抢走了……”

梁澈沉默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那是水寒临走前塞给他的水晶族疗伤药，能解百毒。他将瓷瓶递给赤瞳：“把这个涂在伤口上，能解毒。”

赤瞳惊喜地接过瓷瓶，打开瓶盖，一股清冽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药膏，涂在赤羽的伤口上，墨绿色的毒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小男孩的脸色也红润了些。

“这……这是水晶龙族的‘清灵膏’！”赤父失声叫道，眼睛里满是震惊，“你怎么会有这个？”

梁澈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怀里的冰橇。结界的白霜己经所剩无几，十一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必须尽快找个阴凉的地方重新加固结界。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最好是……”

“跟我来！”赤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走向石屋深处，“里面有个冰窖，是我们存放赤焰浆的地方，温度低，适合……”

他的话在看到冰橇上的十一时停住了，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成了了然。他对着梁澈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说：“冰窖的门是用寒铁做的，能隔绝外面的热气。”

梁澈抱着冰橇走进冰窖。里面果然很凉爽，堆放着一些陶罐和兽肉，墙角有一个天然的冰泉眼，正冒着丝丝寒气。他将冰橇放在冰泉眼旁，指尖凝聚起青金色的斗气，配合着冰泉的寒气，在冰橇周围重新布下三层结界。

当最后一道结界亮起时，十一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月白色龙翼上的粉色鳞片也恢复了光泽。梁澈松了口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火属性浓郁的落霞谷布下冰系结界，比想象中更消耗斗气。

“她……是你的同伴？”赤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端着一碗水，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起来……好像是王室那边的人？”

梁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接过水碗一饮而尽。青金色的斗气在体内流转，补充着刚才消耗的力量。

“谢谢你的药，还有……刚才救了我。”赤瞳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暗红色的石头，石头上布满了金色的纹路，像一颗凝固的心脏，“这个，或许能报答你的恩情。”

梁澈的目光落在石头上时，瞳孔骤缩——净心镜在他胸口剧烈发烫，镜面映出的金色光点中，有一个正与这块石头的位置完全重合！

“这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是我们族里流传下来的‘龙心石’。”赤瞳抚摸着石头上的纹路，轻声说，“传说很久以前，有位王室的强者在落霞谷与黑鳞族战斗，心脏被打碎了，其中一块碎片就落在了这里，被我们的先祖捡到，做成了这块石头。族里的老人说，它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只是我们没人能激活它……”

她将龙心石递给梁澈：“刚才看你使用的斗气，和传说中王室强者的气息很像。或许，你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梁澈接过龙心石，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暖——那是龙心碎片特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