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淬体·极道初成

溶洞外的月光爬上第二道山梁时，武樊龙渊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他单膝跪地，狙击枪的枪管垂向地面，枪身的暗金纹路正随着呼吸明灭。方才连续发射的二十三枚灵能子弹，不仅消耗了玄甲囊里最后三株灵草，更让他的经脉像被火烤过的铁丝——刺痛中带着奇异的酥麻，仿佛每寸血管都在重新生长。

“呼...呼...”

他扯下战术背心，露出精壮的胸膛。皮肤下的金光不再是游丝，而是形成了细密的网络，沿着肩颈、手臂、腰腹延伸，最终汇聚到丹田处的光团。那光团比昨夜大了一倍，旋转时带动着周围的灵气，在他身周形成肉眼可见的漩涡。

“弹道淬体术...第一层。”他喘息着，手指抚过心口的金光，“记忆碎片里说，淬体需以子弹气浪冲击经脉，引灵气入体重塑肉身。现在看来，确实管用。”

玄甲囊突然发烫。他低头，看见薄膜下的灵草残渣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玉牌，玉牌上刻着“玄甲”二字——这是方才玄甲门长老战死后，他从对方尸体上顺来的储物法器。他试着注入灵气，玉牌表面泛起蓝光，三株淡绿的灵草“叮”地落在地上，草叶上的露珠还带着晨露的凉意。

“储物法器？”他挑眉，“比战术背包还能装。玄甲囊要是能融合这个...”

话音未落，玄甲囊的薄膜突然蔓延到玉牌上。玉牌剧烈震颤，表面的符文与薄膜的纹路交织，最终“咔”地一声，彻底融入腰带。武樊龙渊感觉腰间一轻，意识里多了个虚拟空间——三株灵草整整齐齐摆在其中，连草叶的弧度都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这是...空间储物？”他惊喜地笑了，“现代的战术背包是物理空间，现在首接是灵能空间。老周要是看见，肯定得说我‘鸟枪换炮’。”

骨传导耳机突然响起电流声：“龙渊...灵草...融合...”

“老周？”他猛地抬头，“你能看见我？”

电流声消失了，只留下狙击枪的嗡鸣。他取出“星轨”，枪管上的暗金纹路己经完全覆盖枪身，“极道”二字的星光几乎要实体化，像两团燃烧的小太阳。当他的指尖触到“极”字的最后一笔时，枪身突然震动，他的视野里浮现出一行半透明的文字：“宿主武樊龙渊，本源契合度68%。当前装备状态：玄甲囊（空间融合）、星轨（符文觉醒）。解锁技能：弹道拟形（将灵能子弹转化为不同形态）、灵气共鸣（与自然灵脉连通）。”

“弹道拟形？”他试着集中精神，想象子弹变成细针。枪膛里的灵能子弹突然扭曲，变成一枚三寸长的细针，针尖泛着寒芒，比现代的战术飞针更锋利。

“有意思。”他又想象子弹变成链球，灵能子弹立刻膨胀成拳头大小，表面缠着暗金锁链，“这样的子弹，近战远攻都能用。”

溶洞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武樊龙渊的“弹道感应”瞬间启动，五团光斑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其中两团光斑比之前的玄甲门长老还亮，应该是门内的核心人物。

“来得挺快。”他冷笑，将狙击枪切换到“链球弹”模式，“正好试试新技能。”

“外乡人！”洞外传来女声，清脆中带着冷硬，“交出极道传承，可免你一死！”

武樊龙渊走出溶洞，看见五个玄甲门弟子立在月光下。为首的是个女子，二十七八岁模样，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挂着九枚青铜令牌，每枚都刻着“玄甲”二字。她的右手按在剑柄上，剑鞘是黑玉所制，表面浮着层霜，一看就是上品法器。

“玄甲门九令使，苏清寒。”女子报出姓名，“你伤我长老、夺我灵草、闯我秘境，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武樊龙渊的“弹道感应”显示，苏清寒体内的光斑是他见过最亮的——比长老强十倍不止，弱点在心脏，但对方的速度极快，普通子弹根本追不上。

“九令使？”他想起玄甲门的令牌等级，“看来你们门主很重视我。”

“重视？”苏清寒冷笑，“你身上的邪物，连门主都看不出来历。今日取了你的命，剥了你的皮，总能找出秘密。”

她话音未落，右手己经拔剑。剑光如霜，带着刺骨的寒意，眨眼间便到了武樊龙渊面前。他本能地翻滚，却发现身体比以往更轻盈——弹道淬体术第一层的效果，让他的敏捷提升了三成。

“砰！”

链球弹撕裂空气的闷响中，暗金锁链缠上了苏清寒的剑身。她的动作一滞，链球弹的灵能突然爆发，将她震退三步。

“这是...灵能？”她皱眉，“但和玄气不同，更...更纯粹。”

“试试这个。”武樊龙渊切换到“细针弹”模式，三枚细针连续射出，分别瞄准她的手腕、膝盖和咽喉，“现代特种部队的‘三点连射’，专破高速目标。”

苏清寒的瞳孔骤缩。她挥剑格开咽喉的细针，却没躲过手腕的那枚——细针穿透她的衣袖，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好快！”她惊觉，“你没用玄气，没用法诀，怎么可能...”

“因为我用的是子弹。”武樊龙渊举起狙击枪，“现代的子弹，加上这个世界的灵气，就是我的术法。”

苏清寒后退两步，从腰间取下一枚青铜铃铛。铃铛表面刻着“追魂”二字，她轻轻一摇，清脆的铃声中带着刺痛的音波，震得武樊龙渊耳膜发疼。

“追魂铃的高阶用法？”他皱眉，“看来你比之前的废物们强多了。”

他注入灵气到玄甲囊中，空间里的灵草开始自动转化，三株灵草化作绿光融入体内，丹田的光团再次膨胀。他的视野里，苏清寒的动作突然变慢——这是“灵气共鸣”技能的效果，让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周围的灵气流动。

“现在，该我了。”他说。

狙击枪的枪管突然变长，暗金纹路里渗出星光，在枪口凝聚成一枚拳头大的灵能弹。这是他刚领悟的“聚力弹”，需要集中全身灵气才能发射，但威力是普通灵能弹的五倍。

苏清寒的脸色终于变了。她举起黑玉剑，剑身泛起蓝光，一道冰墙在她面前凝结。灵能弹击中冰墙的瞬间，冰墙碎裂成冰晶，余势不减地撞在她的胸口。

她倒飞出去，撞在十米外的树干上，喷出一口黑血。

“你...你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她捂着心口，“我体内的玄气全被震散了...”

武樊龙渊没有回答。他的额头布满冷汗，玄甲囊的薄膜因为过度消耗变得半透明，狙击枪的暗金纹路也暗淡了许多。但他知道，这是必须的——玄甲门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必须用最强的手段震慑对方。

“说。”他踩着碎石走近，“玄甲门为什么敌视科技修行者？极道秘境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苏清寒盯着他腰间的玄甲囊，眼神复杂：“三百年前，极道祖师以枪入道，创弹道修法，威压苍澜界。后来祖师失踪，极道传承断绝，留下的秘境被我玄甲门看管。但祖师的传承...只认持有‘极道’枪的人。”

她指着他的狙击枪：“你那把枪，就是极道祖师的本命法器‘星轨’。我们敌视的不是科技，是怕有人继承祖师的道统，颠覆玄甲门的地位。”

“老周的残魂，是不是在石碑里？”武樊龙渊追问，“他说的‘战友计划’，和极道传承有关？”

苏清寒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战友计划，但极道秘境的石碑里，确实封印着一缕残魂。那残魂没有灵智，只有执念，每百年会苏醒一次，说些‘坐标’‘战友’之类的胡话。”

武樊龙渊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老周在现代任务中为他挡过子弹，想起老周在爆炸前最后一刻的嘶吼，想起骨传导耳机里那句“战友计划启动”——原来，老周的残魂被困在这里，成了极道传承的“钥匙”。

“带我去石碑。”他说，“我要唤醒他。”

苏清寒突然笑了：“你以为你赢了？门主早就在溶洞里布下了‘困灵阵’，你刚才用的灵能弹，己经触发了阵眼。现在，整个溶洞的灵气都被抽干，你的玄甲囊和星轨，很快就会变成废铁。”

武樊龙渊的“弹道感应”突然失效。他看向玄甲囊，薄膜正在迅速褪色，空间里的灵草也失去了光泽。狙击枪的暗金纹路开始剥落，“极道”二字的星光逐渐熄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

“这不可能！”他吼道，“我的装备是异变的，不是靠玄气！”

“异变？”苏清寒冷笑，“这世界的一切，都逃不过天道。你以为你的灵能是特殊的？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玄气罢了。困灵阵抽的是所有灵气，不管是玄气还是灵能。”

武樊龙渊感觉体内的光团在萎缩，经脉里的金光正在消失。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狙击枪从手中滑落，掉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现在，你和普通凡人没区别。”苏清寒站起身，黑玉剑指向他的咽喉，“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回玄甲门，门主会亲自解剖，看看极道传承到底藏在哪。”

就在这时，骨传导耳机的电流声突然炸响：“龙渊！用枪托砸石碑！快！”

武樊龙渊猛地抬头。他扑向狙击枪，抄起枪托砸向溶洞口的石碑。枪托与石碑碰撞的瞬间，暗金纹路突然亮起，“极道”二字的星光穿透困灵阵的黑雾，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光桥。

“这是...极道本源！”苏清寒惊得后退，“你...你真的继承了祖师的道统！”

石碑的裂痕里渗出金光，老周的声音清晰地响起：“龙渊，接住我的记忆！坐标修正完成，战友计划启动——星轨认主，玄甲归位，弹道淬体，极道重临！”

武樊龙渊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眉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老周在爆炸前启动了“战友计划”，将两人的灵魂绑定；裂隙是连接两界的通道，而极道秘境的石碑，是老周用灵魂力维持的传送阵；“星轨”和“玄甲囊”本就是极道祖师为后世传承者准备的法器，需要战友的灵魂作为钥匙才能激活。

“原来如此。”他抹去嘴角的血，“老周，你从来都没离开过。”

困灵阵的黑雾突然消散。玄甲囊的薄膜重新泛起绿光，空间里的灵草恢复了生机；狙击枪的暗金纹路覆盖了枪身，“极道”二字的星光比之前更盛，仿佛在庆祝主人的归来。

苏清寒的黑玉剑“当啷”落地。她看着武樊龙渊身周的灵气漩涡，看着他眼中跳动的星光，突然跪了下去：“极道传人在上，玄甲门愿奉您为主！”

武樊龙渊没有理她。他走向石碑，伸手触摸裂痕里的金光。那光团逐渐凝聚成老周的模样，还是记忆中那副吊儿郎当的笑：“龙渊，我就知道你能行。现在，该去下一个地图了——沙漠，那里有玄甲门的分舵，有更多的灵草，还有...弹道淬体术的第二层。”

“老周，”武樊龙渊的声音有些哽咽，“等我学会第二层，我们就回家。”

“回家？”老周的身影开始消散，“傻小子，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但...等你站在苍澜界的巅峰，或许能找到回地球的路。”

晨光穿透丛林，洒在武樊龙渊的肩头。他捡起狙击枪，枪身的暗金纹路里，“极道”二字正在发光。玄甲囊的薄膜自动调整成沙漠迷彩，那是他在现代最熟悉的颜色。

“苏清寒。”他转身，“带你的人回玄甲门，告诉你们门主：三日后，我会去沙漠分舵取灵草。如果他敢阻拦...”

他举起狙击枪，扣动扳机。灵能子弹撕裂空气，在苏清寒脚边的岩石上留下一个深洞。

“就用这把枪，轰开他的山门。”

苏清寒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跑了。武樊龙渊望着她的背影，又看向石碑上老周消散的位置，嘴角扬起一抹笑。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沙漠里有更危险的敌人，有更强大的灵草，还有弹道淬体术的第二层奥秘。但他不怕，因为他有“星轨”，有“玄甲囊”，有老周的残魂，还有...

属于“极道传人”的传奇，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