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线索

“我和她一间。”腕带男语气平淡，不容置疑。他需要盯着这个随时可能崩溃的新人，同时，腕表上虽然暂时失去了那个污染源的信号，但他心中的警报从未解除。新人女子闻言瑟缩了一下，但没敢反对。

疤脸男、背包男和沉默的警戒男对此安排没有异议，默认了村长的分配。

房间果然简陋。土炕、破桌、两条长凳，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一种陈年的霉味。

新人女子缩在炕角，抱着膝盖，眼神空洞。腕带男则第一时间走到窗边，撩开糊着厚厚油纸的破窗一角，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寂静的院落和远处破败的村景，腕表屏幕的微光映着他凝重的侧脸。

疤脸男性子最急，安置好简单的行李主要是那个沉重的背包，便迫不及待地走到堂屋找村长。其他三人也很快跟了出来，连新人女子也被腕带男一个眼神示意，不情愿地挪到堂屋门口。

“村长，明人不说暗话。”疤脸男开门见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和善，“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解决村里问题的。您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嗯，处理的地方？或者，有什么线索能提供给我们？” 他刻意强调了“处理”二字，暗示他们是为“清理”而来。

村长正佝偻着腰往一个豁了口的陶壶里倒热水，闻言手微微一顿，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堆满了笑容：“哎呀，贵客们真是古道热肠！后山啊……唉，不太平，确实不太平很久喽。” 他叹了口气，将几碗浑浊的热水推到众人面前。

“具体是怎么个不太平法？” 背着沉重方形背包的敦实男人瓮声瓮气地问，他更关心可能遇到的威胁类型。

“就是……邪性！”村长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恐惧，“晚上总有怪声，像哭又像笑。早些年还有胆大的猎户进去，结果……唉，就没见出来过。这些年，村里人都不敢往深了去了，只在山脚边砍砍柴，割割猪草。” 他说的含糊其辞，避开了任何具体的怪物描述。

“源头呢？” 沉默寡言的警戒男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总有个起因吧？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源头？”村长眼神闪烁了一下，打着哈哈，“老朽一个乡下人，哪里懂这些啊！就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后山禁地，莫要深入。” 他端起自己那碗水，吹了吹热气，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疤脸男眉头拧得更紧，显然对村长这种含糊其辞的态度极其不满。他刚想继续追问后山深处到底有什么“邪性”东西，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定的地点、传说，腕带男却轻轻抬手，制止了他。

腕带男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村长那张写满“无可奉告”的老脸，以及那浑浊眼底深处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微微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再问下去也是徒劳。这个村长，是铁了心不会透露后山核心的信息，他的作用，似乎仅限于提供一个“安全点”和指向特定的“信息源”——王婆子和李瘸子。

背包男有些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显然也看出了村长的油滑。沉默的警戒男则己经将目光投向了紧闭的院门，似乎在评估外面的环境。

“村长，”腕带男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多谢指点。王婆子和李瘸子，我们会去拜访的。” 他刻意用了“拜访”这个词，带着一种疏离的礼貌。

“哎，好好好！”村长如蒙大赦，脸上的笑容又堆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贵客们自便，自便！村里白天还算……安静，西处看看无妨。就是后山……千万莫要深入啊！” 他又强调了一遍禁忌，仿佛这是他能提供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忠告。

疤脸男憋着一肚子火，但也知道纠缠无益，冷冷地“嗯”了一声。五人不再多言，起身告辞。新人女子连忙跟上，脚步还有些虚浮。

村长殷勤地将他们送到院门口，看着五人走出院子，沿着土路向村西头方向走去（那是王婆子家的方向），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忧虑、算计和深深疲惫的复杂神色。他长长叹了口气，佝偻着背，慢慢踱回堂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五人走得不快，保持着基本的警戒队形。

警戒男走在最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侧破败的院落和紧闭的门窗。疤脸男和背包男紧随其后，新人女子被夹在中间，腕带男殿后，他的视线不时扫过腕表，屏幕上的猩红警告虽然消失了，但依旧处于高亮待机状态，随时可能再次触发。

“妈的，这老狐狸，屁都没问出来！”疤脸男忍不住低声咒骂，“后山到底有什么怪物？是鬼是妖还是什么变异野兽？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就扔给我们两个老梆子的名字！”

“引导指向他们，必然有其原因。”腕带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一丝凝重，“王婆子刻薄凶悍，李瘸子性情孤拐，还养着凶犬。村长特意点出这两点，恐怕不只是性格描述那么简单。他们身上，或者他们家里，很可能藏着线索，甚至……危险。”

“危险？就凭一个凶婆子和一个瘸子？”背包男瓮声瓮气地说，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背包，似乎对其中的“家伙”很有信心。

“别大意。”警戒男头也不回地低声道，他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岔路口，目光投向一条更显偏僻、通往山脚的小路，“副本里，任何异常都可能是致命的触发点。”

就在这时，腕带男的腕表突然发出极其轻微的“嘀”声！屏幕边缘亮起一圈微弱的红光，虽然不像之前锁定污染源时那么刺目，但明显是探测到了某种异常能量波动！

腕带男脚步猛地一顿，瞬间抬起手腕，眼神锐利如鹰：“有情况！微弱能量反应，距离……大约五十米，方向……” 他顺着腕表微弱的指向看去，正是警戒男目光所及的那条偏僻小路深处！

众人瞬间紧张起来，疤脸男和背包男立刻握紧了手中的金属短棍，警戒男身体微微下伏，进入了战斗姿态。新人女子吓得捂住嘴，惊恐地看向小路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