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千钧一策

沈砚秋握紧刻满倭文的毒鼎，鼎身的余温灼烧着手掌。城外喊杀声渐近，北门方向传来沉闷的撞门声，而被毒烟笼罩的城区内，中毒的百姓正发出痛苦呻吟。徐妙锦捂住流血的左肩，声音沙哑：“前后夹击，威海卫撑不了半个时辰！”

“苏姑娘，你带医官熬制解药，优先救治守军！”沈砚秋将毒鼎塞给苏映雪，“立刻派人快马加鞭，把鼎上的地名呈给太子！”他转身望向城墙，眼中闪过决然，“剩下的人，随我去北门！”

北门城楼上，沈砚秋望着女真骑兵如潮水般涌来，辽王余部的海东青军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他突然注意到敌军阵型中央，一辆装饰着铜铃的战车缓缓推进——车上站着的萨满巫师正挥舞骨杖，念念有词。

“不好！他们在施咒！”沈砚秋想起鸡鸣寺地宫的东洋符咒，“那些铃铛声会扰乱军心！”他立即下令：“用锣鼓声对冲！所有投石机，瞄准战车！”然而，还未等投石机发动，女真骑兵己搭箭齐射，城墙上的明军纷纷中箭倒地。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海面突然亮起耀眼的火光。一艘挂着“郑”字旗号的巨舰破浪而来，甲板上摆满了新式火炮。“是郑和的船队！”徐妙锦惊喜地喊道。沈砚秋心中一震——数月前他曾向太子提议，调遣水师精锐巡防沿海，没想到竟在此刻扭转战局。

郑和的巨舰率先开炮，轰鸣声震得海面翻涌。女真骑兵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打乱阵型，沈砚秋抓住时机，率领敢死队从侧门杀出。混战中，他瞥见锦衣公子混在辽王余部中企图逃跑，立刻拍马追去。

“沈砚秋，你以为赢了？”锦衣公子勒住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燃烧的信号弹，“看到海平线的黑影了吗？那是织田家族的千艘战船......”他狞笑着将信号弹抛向空中，刹那间，漆黑的夜空被染成猩红。

沈砚秋抬头望去，只见无数红点如恶鬼的眼睛，在海面上连成恐怖的阵列。更糟糕的是，他发现郑和船队的火炮开始哑火——海水腐蚀了火药，战船在敌舰的包围下渐显颓势。

“大人！解药熬好了！”一名医官气喘吁吁地跑来，“但毒烟又有扩散迹象，百姓们......”沈砚秋望着痛苦挣扎的军民，突然想起毒鼎内侧的星图。那些标注的地名，除了海防重镇，还有一处反复出现的标记——位于长江入海口的崇明岛。

“立刻传信给郑和大人，放弃威海卫海域！”沈砚秋攥紧缰绳，“让水师佯装败退，将敌舰引入长江！”他转头看向徐妙锦，目光坚定，“我们在崇明岛设伏，利用地形和潮汐......”他顿了顿，“打一场让东瀛人有来无回的决战！”

此时，威海卫的城墙在敌军的攻势下摇摇欲坠。沈砚秋望着燃烧的城池，心中暗暗发誓：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守护住大明的山河。而崇明岛上，一场关乎国运的生死之战，正在悄然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