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度联手

孟婆与地狱使者目光相撞的刹那，判官笔上的幽冥之气与孟婆汤的氤氲金光诡异地交融，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破碎的画卷。那是三万年前的场景：神界崩塌时，一名神女拿着装满记忆的玉牌坠入幽冥，身旁护佑她的神将挥舞着判官形态的神兵。记忆碎片如锋利的刀刃，在两人意识深处割开一道口子。

与此同时，怨灵趁机撕开屏障缺口，猩红瘴气如毒蛇般窜向鬼门关。地狱使者猛然抓住孟婆的手腕，判官笔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锁链自忘川底冲天而起，将溃散的符咒重新编织成网。孟婆的汤锅突然爆发出灼目光芒，沸腾的汤汁化作万千金蝶，扑向那些试图逃脱的怨灵。滚烫的汤汁溅在地狱使者的披风上，却在触及的瞬间凝结成冰，折射出两人交叠的倒影。

“小心！”孟婆的惊呼与锁链断裂声同时响起。一只百丈高的怨灵巨手穿透封印，首取地狱使者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孟婆纵身跃起，将整锅孟婆汤泼向巨手。沸腾的金光中，她看见地狱使者转身时眼底从未有过的惊惶——那神色竟与记忆中神将在她坠落时的表情如出一辙，尘封的羁绊轰然复苏。

巨手在金光中再次发出刺耳的嘶鸣，皮肤被孟婆汤腐蚀出大片焦黑孔洞。地狱使者旋身挥出判官笔，笔尖刺破怨灵咽喉，墨色如血的幽冥之气喷涌而出，与金光交织成诡异的漩涡。就在这时，怨灵垂死挣扎，一道暗紫色咒印从指尖激射而出，首逼孟婆心口。

地狱使者瞳孔骤缩，玄色披风如羽翼般展开，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挡在孟婆身前。咒印狠狠撞在他后背，黑色纹路顺着脊椎疯狂蔓延，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黑血，却仍死死攥着判官笔维持封印。孟婆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触碰到他冰凉的肌肤时，更多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神女与神将曾在天界崩塌时对抗魔族来犯，战胜后在星河立下盟誓，最后却因天规被迫分离，神将自愿堕入幽冥守护轮回，只为换神女一丝生机。而神女在清醒之后也自愿喝下孟婆汤成为新的孟婆。

“原来……是你。”孟婆声音发颤，眼眶泛起薄雾。地狱使者艰难转头，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笑意，染血的指尖抚上她的脸庞：“这次，换我来守着你。”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亮起耀眼的光纹，手中判官笔化作万千锁链，将剩余怨灵尽数吞噬。

须臾间，一道黑影低低呢喃：“不能，不能，我还有大仇未报，不能。”于是，他头也不回悄然遁入忘川河。

忘川河畔，曼珠沙华疯狂生长，血色花海中，这道黑影渐渐虚化。与此同时忘川河水突然逆流倒卷，墨色漩涡中翻涌出无数锈蚀锁链。那道黑影遁入河心时，锁链骤然收紧，将其魂魄勒出半透明的人形 —— 竟是三万年前被灭门的斩杀的魔族少主玄夜。“三万年了，机会终于来了”玄夜发出暗沉嘶哑的声音。他腕间赫然戴着一枚断裂的玉牌，与孟婆袖中那半枚残玉遥相呼应。

“你是谁？” 孟婆踉跄上前，汤锅从手中滑落，滚烫的汤汁浇在曼珠沙华上，竟催生出数株时间之花。她望着玄夜腕间的残玉，记忆碎片如利刃劈开灵台：三万年前？还有什么事情？

地狱使者周身的光纹突然剧烈闪烁，判官笔化作的锁链竟逆向缠绕住自己心口。他咳着黑血望向玄夜，喉间溢出破碎的神谕：“忘川河还是困不住你……玄……” 话音未落，忘川水底突现巨大魔眼，吞噬了一切，很快水面又趋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孟婆袖中半枚残玉微微发烫。“到底还有什么？”孟婆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