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参加朝会

第二日卯时三刻，林昭昭站在乾清宫前的汉白玉阶下，袖中还揣着那封染血的密信。

晨雾未散，她望着殿门上方"正大光明"的匾额，喉结动了动——昨日在御膳房发现的秘密，让她必须抓住朝会这个机会。

"林乡君？"小太监的尖嗓惊得她回神，抬头正撞见周景琰的贴身大总管陈福从殿内出来，"陛下用完早膳了，您请进。"

殿内龙涎香混着墨香，林昭昭刚跪下，就听见案后传来低笑："不是说最厌规矩？

今日倒起了大早。"

她抬头，正撞上周景琰似笑非笑的目光。

这个总爱穿玄色朝服的男人，此刻正支着下巴看她，眼底的探究像把淬了蜜的刀。

林昭昭突然想起御膳房李嬷嬷影子里的蛇信子——这宫里，谁又真的是省油的灯？

"回陛下，"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带了点惶惑，"昨日听陈公公说，今年春祭朝会要增设宗室女眷观礼，昭昭想着...若能帮着操持礼仪，也算为陛下分忧。"

案上的狼毫笔顿了顿。

周景琰放下折子，指节抵着下巴："你从前见了朝会就躲，如今倒转了性？"

林昭昭攥紧袖中密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知道周景琰在试探——原主林昭昭是出了名的"麻烦精"，上个月还因嫌朝会冗长，装病躲在景阳宫吃蜜饯。

此刻若答得太顺，反而露馅。

"前日在御膳房...李嬷嬷说，"她咬了咬唇，做出犹豫模样，"说我这样的宗室女，总该学点规矩，不然...不然要被太后说没家教。"

后半句她故意放轻，眼尾悄悄扫过周景琰的表情。

果然，男人的眉峰微微一蹙——太后姜氏最擅拿"规矩"压人，这两年没少借故磋磨宗室女。

"随你。"周景琰重新拾起狼毫，墨汁在宣纸上洇开，"陈福，着礼部拨两个小宫女给林乡君，春祭朝会的礼仪册子也送景阳宫去。"

林昭昭退下时，陈福追上来塞给她个锦盒："陛下赏的，说是前在御膳房帮着查了膳食问题。"她打开见是块羊脂玉牌，触手生温，刻着"昭昭"二字——原主的名字。

景阳宫的梧桐叶沙沙响着，林昭昭把玉牌塞进妆匣最底层。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宿主今日未签到，可前往太和殿完成今日签到任务。"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指腹着腕间的血契——那是在冷宫签到得来的万毒不侵护身符，此刻正微微发烫。

三月初十，春祭朝会。

太和殿外的铜鹤嘴里飘着袅袅檀香，林昭昭跟着礼部女官穿过丹陛，目光在殿内扫过。

朱漆立柱上盘着的金龙张牙舞爪，她数到第三根柱子时，脚尖轻轻点了点青石板——昨日踩点时，这里是殿内最暗的角落，避开了所有侍卫的视线。

"林乡君？"礼部的吴尚仪唤她，"陛下要来了，快站到观礼席去。"

她应了声，余光瞥见苏晚晚正扶着太后的手从侧门进来。

原书里的"盛世娇宠"此刻穿着月白宫装，鬓边插着朵珍珠步摇，眼尾却泛着青黑。

林昭昭眯了眯眼——那不是妆容，是阴煞之气。

"签到成功，获得'龙脉之力·初阶碎片'。"

系统提示刚落，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丹田窜起。

林昭昭攥紧袖口，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这力量太霸道了！

她能清晰感觉到，昨日在御膳房签到得来的幽冥火种正从指尖涌出，与龙脉之力纠缠着，在经脉里翻涌成两股相反的洪流。

"咚——"

景阳钟响了九下，朝会开始。

林昭昭垂眸盯着自己的绣鞋，耳中却清晰传来苏晚晚的呼吸声。

那声音本应平稳如兰，此刻却带着细不可闻的嘶鸣，像蛇信子扫过石板。

"启禀陛下，今岁春耕顺遂，户部预计......"

徐尚书的声音突然顿住。

林昭昭抬头，正看见苏晚晚扶着太后的手在发抖。

她的指尖泛着青灰，珍珠步摇上的流苏剧烈晃动，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晚晚？"太后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可是昨夜没睡好？"

苏晚晚突然抬头，瞳孔缩成一条竖线。

林昭昭倒抽一口冷气——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她体内的龙脉之力突然躁动，与幽冥火种同时炸开，顺着她的目光，精准地撞向苏晚晚的心口。

"啊——"

苏晚晚的尖叫刺穿了殿内的寂静。

她的嘴角渗出黑血，原本温婉的面容扭曲成青灰色，额间浮现出蛇形纹路。

吴尚仪吓得瘫坐在地，手里的礼仪册子散了一地；慕容辰"唰"地拔剑，剑鞘撞在汉白玉阶上发出脆响："巫族！

这是巫族的附体术！"

"放肆！"太后拍案而起，可她的声音里却带着林昭昭昨日在御膳房听见的，那种沙沙的蛇鸣，"晚晚不过是染了风寒......"

"太后。"周景琰的声音像块冰，"玄机子前日刚说过，这宫里有阴煞之气。"他起身走向苏晚晚，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陈福，传玄机子即刻来见。"

苏晚晚突然扑向周景琰，指甲变成青灰色的利爪："你敢动我？

我乃巫神使者......"

林昭昭的龙脉之力再次涌动。

这一次，她看清了——苏晚晚体内有团黑雾，正疯狂啃噬她的魂魄。

而黑雾中心，竟有张与太后七分相似的脸！

"拿下！"裴云舟的声音响起，御前侍卫们的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

苏晚晚被按在地上，仍在发出尖锐的嘶叫。

林昭昭望着她扭曲的面容，后背的冷汗浸透了中衣——原书里苏晚晚是被宠到大结局的，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林乡君。"周景琰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林昭昭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你今日，倒是让朕开了眼。"

她慌忙福身："昭昭不过是...恰好站得近。"

周景琰没再说话，转身时龙袍扫过她的指尖。

林昭昭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昨日在御膳房，李嬷嬷说"钥匙在枕头底下"时的笑——那根本不是警告，是挑衅。

朝会散得比往常早。

林昭昭抱着礼仪册子往景阳宫走，转过月华门时，迎面撞上了李嬷嬷。

老嬷嬷端着药罐，青铜戒指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她盯着林昭昭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乡君今日可真是...风光。"

林昭昭攥紧怀里的册子，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震动。

她望着李嬷嬷身后——这次没有影子，只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黑雾，正顺着宫墙往上爬。

"嬷嬷这是..."她故意露出怯意，"可是要给太后送药？"

李嬷嬷的指甲掐进药罐边缘，瓷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老奴送的，是该送的。"她绕过林昭昭，脚步却比往日快了许多。

林昭昭望着她的背影，袖中景阳宫的玉牌突然发烫。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隐藏危机，宿主需尽快提升实力。"她抬头看向天空，原本晴好的天色不知何时笼上了阴云，像块巨大的黑布，正缓缓罩向紫禁城。

景阳宫的小宫女迎上来："姑娘，乾清宫送来圣旨了。"

林昭昭接过明黄的圣旨，指尖微颤。

她望着宫墙上爬动的阴影，突然笑了——该来的，终归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