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羽翼之下

太平洋上空的七道光柱突然扭曲，化作通天彻地的锁链。青铜宫殿的檐角铃铛声越来越急，每一次震荡都让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休伯利安的舰桥内，德丽莎死死抓住指挥台边缘，看着全息投影上疯狂跳动的数据——那些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空间法则凝结而成。

"这不是攻击......"爱因斯坦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颤抖，"是召唤。"

仿佛印证她的话，琪亚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光链交织的中心点。她背后的光茧羽翼己经完全展开，每一片羽毛都映照着不同世界的剪影。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左眼不知何时化作了纯粹的金色——那是空之律者的特征。

玉简空间内，小赤鸢的虚影正在消散。

"记住，薪炎的意义不是毁灭，而是......"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在灰烬里......找到新生的火种......"

琪亚娜想要抓住她，手指却穿透了全息影像。无数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翻腾：西琳的悲鸣、符华的剑光、奥托最后的微笑。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同时容纳崩坏能与灵力——空之律者的权柄本就是跨越维度的钥匙。

"琪亚娜·卡斯兰娜！"

熟悉的清冷声音炸响在意识深处。琪亚娜猛然回头，看见另一个自己悬浮在记忆长河里——白发金瞳的空之律者西琳，正用复杂的神情注视着她。

"你以为融合两个世界就是终点？"西琳的指尖划过虚空，浮现出青铜宫殿内部的景象：那里悬浮着六具冰棺，每具冰棺中都封印着一个酷似符华的个体，"看看火种计划真正的面目吧。"

极东支部的雷暴突然静止。

所有闪电凝固在半空，形成一棵倒悬的雷霆巨树。树冠之下，芽衣缓缓睁眼，瞳孔中跃动着雷纹与律者核心交融的紫金光芒。她抬手轻触最近的闪电，那雷光竟乖巧地缠绕上她的手臂，化作纹路复杂的臂铠。

"这是......"

"雷法·鸣神形态。"青玄门的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废墟间，手中罗盘指针疯转，"古籍记载，唯有同时精通雷灵根与天道法则者才能......"

他的话没能说完。太平洋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所有人都看见青铜宫殿的穹顶缓缓开启，一道缠绕着星光的剑光首冲云霄——那分明是太虚剑气的运行轨迹，却夹杂着令修真者毛骨悚然的虚数能量。

布洛妮娅的重装小兔突然自动展开防御形态："检测到空间震源！强度超过第二次崩坏记录值！"

幽兰黛尔的黑渊白花第一次失去控制。

圣枪在青铜殿门前剧烈震颤，枪尖迸发出的不再是纯粹的光束，而是夹杂着蓬莱剑诀的灵力洪流。更诡异的是，她发现自己正在无意识吟诵某种古老咒文——那是连蓬莱岛主都面露惊色的上古秘法。

"女娃娃，你从哪学来的《周天星辰诀》？"老岛主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是失落了八千年的......"

幽兰黛尔没有回答。她的视野正被双重记忆占据：一边是天命总部的训练场，另一边却是陌生的星空祭坛。恍惚间，她看见冰棺中某个"符华"睁开了眼睛。

当琪亚娜的手触及青铜殿门时，整个世界的法则为之一滞。

门扉开启的瞬间，六具冰棺同时投射出全息影像：六个毁灭世界的最后时刻。有被机械吞噬的魔法大陆，有被反物质湮灭的修真星球，甚至还有......本征世界在终焉律者降临后的焦土。

"终于明白了？"西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每个试验场都会诞生一个'符华'，她们是文明的墓碑，也是......"

"火种的容器。"琪亚娜接上她的话，目光锁定在第七具空置的冰棺上。棺盖内侧刻着两行小字：

「此处当有第七律者」

「此处当有太虚传人」

羽翼上的光茧突然剧烈脉动，琪亚娜感到某种超越认知的存在正透过她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她忽然笑了，空之律者的金瞳与薪炎王剑的火光交相辉映：

"西琳，帮我个忙。"

"哼，现在想起我了？"意识深处的律者别过头，却还是伸出手，"......别死了，笨蛋。"

双生灵魂的力量在此刻完美交融。琪亚娜的指尖浮现出空间裂隙与太虚剑气缠绕的奇点，轻轻按向第七冰棺——

整个青铜宫殿开始崩塌，而太平洋的海水正在倒灌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