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归墟之潮

太平洋的海水彻底违背了重力法则。

数以亿吨计的海水悬浮在千米高空，形成一片倒悬的汪洋，而那座青铜宫殿就矗立在漩涡中心，如同连接天与海的巨大门扉。休伯利安的监测屏上，代表空间曲率的数值早己突破阈值，爱因斯坦的手指悬停在紧急协议按钮上方，迟迟未能按下——因为此刻任何能量波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崩塌。

"布洛妮娅申请启动重装小兔19C的量子纠缠模式。"银发少女的声音罕见地紧绷，"成功率37.4%，但可以争取12分钟撤离时间。"

德丽莎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看向全息投影里仍在青铜殿门前的琪亚娜，光茧羽翼己经覆盖了少女半个身躯，而那双异色瞳孔——一金一蓝——正倒映着六个毁灭世界的残影。

"不。"极东支部的指挥官抬起脸，"我们等。"

海水倒悬的奇观下，修真界与本征世界的强者们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共鸣。

蓬莱岛主的青铜战车与休伯利安并肩悬浮，老修士手中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却始终指向幽兰黛尔。金发女武神周身流转着星辉般的灵力，黑渊白花枪尖挑起的每一道弧光都暗合周天星辰的轨迹。

"丫头，你当真没学过《星辰诀》？"

幽兰黛尔没有回答。她的意识正漂浮在双重记忆的长河里：奥托实验室的冰冷灯光与星空祭坛的篝火交替闪现。最清晰的画面是一双从冰棺中伸出的手——那手上戴着天命的制式手套，却结着修真界的法印。

"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突然旋身刺出圣枪，灵力洪流将袭来的空间裂隙冻结成冰，"岛主，周天星斗大阵能坚持多久？"

老人大笑："配上你们那个铁疙瘩的能源核心——"战车突然剧烈震颤，"至少够撑到那丫头搞出个大新闻！"

雷暴在芽衣脚下臣服。

她每一步踏出，都有紫金色的雷纹在虚空绽放。青玄门长老赠送的《渡劫纪要》悬浮在身侧，书页无风自动，最终停在绘有"九霄雷劫"的篇章。

"鸣神形态稳定性91.6%。"布洛妮娅的通讯传来，"但检测到青铜殿内有高浓度虚数反应，建议——"

"建议我小心？"芽衣指尖跃动着雷光，律者核心与丹田金丹竟形成完美共振，"晚了。"

她突然加速，化作一道撕开天幕的紫电。所过之处，倒悬的海水被电解成氢氧离子，又在雷纹引导下重组为灵能暴雨。当这道雷光撞上青铜殿门的瞬间，整座宫殿的外壳剥落，露出内部错综复杂的——

"血管？"特斯拉的惊呼从通讯器炸响，"那玩意是活的？！"

琪亚娜的视野被血色淹没。

第七冰棺的棺盖在触碰下融化，露出内部蠕动的肉壁。这根本不是棺材，而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脏腔室！西琳的力量在她体内尖啸，空之律者权柄第一次与太虚剑气产生排斥反应。

'笨蛋！这是陷阱！'西琳的声音在意识里炸响，'那些毁灭的世界不是试验场——是饲料！'

记忆碎片突然重组。琪亚娜看见每个"墓碑符华"消散前，都有金色能量被青铜宫殿吸收；看见奥托在虚数之树深处发现的真相：所谓火种计划，不过是某个高等文明培育"终焉果实"的温床。

"你终于明白了。"

轻柔的女声从心脏腔室深处传来。肉壁分开，走出的身影让琪亚娜瞳孔骤缩——

符华。

不，是同时具备终焉律者金瞳与赤鸢仙人纹路的符华。她的长发半黑半白，右手握着太虚剑，左手却缠绕着虚数之树的根须。最恐怖的是她胸口镶嵌的东西：六枚黯淡的玉简环绕着第七枚发光的核心，构成完美的星图。

"师父......"琪亚娜的剑尖微微发颤，"这是你真正的计划？"

"计划？"符华歪头，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琪亚娜心如刀绞，"不，这是轮回。"

她突然抬手，整座青铜宫殿剧烈收缩！太平洋倒悬的海水化作亿万冰锥坠落，而天际的虚数之树投影第一次睁开树瘤状的眼睛——

"终焉的第七次绽放，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