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家

胡想走后，许听低头没做多久的题，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

许听随意看一眼备注，爸，她动作一顿，将笔放下，拿起手机。

还没等她说话，对话那头的刘华清先说话了，他语气疑问：“阮阮，你怎么还没出来？”

“什么？”许听皱眉，下意识反问。

刘华清瞥一眼手机：“我记得你们老师说今天放国庆。”

许听心里有一个想法，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小心翼翼问道：“然后呢？”

说罢，许听屏住呼吸，心里期待。

她希望刘华清说我来接你回家，可又害怕刘华清说我来接你回家。

她现在想要的家是只有两个人的家，多一个人也不行。

刘华清语气理所当然：“我来接你回家过国庆。”

许听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语气冷硬：“如果你是为了接我回去见那个女人，那就没必要。”

刘华清叹口气，语气温柔：“阮阮，回家是回我们的家。”

许听闻言快速收拾书包，“爸，你等一会，我在路上，大概五分钟出校门。”

刘华清呼出一口气，他刚开始还担心许听不会跟他回家，见许听愿意和他回家，心情大好，话里都带着笑意：“嗯，你慢慢来，爸爸不急。”

许听将笔放进书包：“知道了。”

说罢，许听拉上拉链，背上书包，“我先挂了，路上人多。”

刘华清嘱咐：“嗯，路上小心点，别摔了。”

许听挂断电话，将手机握在手里，迈脚快步往外走。

李薇见许听样子很急，疑惑问道：“诶？许听，你什么事这么急？”

许听闻声突然想起来，扭头看着李薇，“李薇，我要回家，麻烦你跟全子说一下。”

李薇看着许听的样子点头，脸上带着浅笑，不再说多：“嗯，你去吧。”

许听扶着扶手快步下楼梯，最后竟小步跑起来。

许听嘴角止不住上扬，快步往校外跑，越跑越快，她第一次觉着海城一中这么大。

胡想走在路上，感觉一个人很快从自己身边跑过，他看向那人背影，随即大声道：“许听，你跑这么快干嘛？”

许听没理他，一个劲的往校外跑，到校门口时，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看着校门，慢慢站起身，平复呼吸，甚至伸手理自己跑乱的头发。

许听看着马路边上停着那辆熟悉的车，她喘着气缓步走过去，面上平静，可只有她知道她的心在扑通扑通跳。

许听停在车前，抬手去敲副驾驶的车窗，等车窗摇下去，伸头往后面看，见后面没人，松口气，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刘华清看向被打开的副驾驶。

女孩穿着普通的黑色短袖和牛仔裤逆着光看着他。

刘华清移开眼，刘华清见许听坐下，伸手接过许听的书包放在后面，漫不经心道：“这件衣服什么时候买的？”

许听皱皱眉，正要说什么，刘华清又道：“今天想吃什么？”

许听面无表情：“都可以。”

刘华清点头：“那我就做一个你爱吃的酸菜鱼？”

“嗯。”许听平静点头。

“那我们走了。”刘华清也不在意许听的表情。

胡想快步走到校门，只看见许听坐上一辆白色小车离开。胡想看着驶离的白色小车，皱皱眉，车里是谁，能引起许听这么明显的情绪。

他刚才没看错，那是许听，嘴角上扬，带着她以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也溢满笑意。

许听看着前面，偶尔瞥眼看刘华清。

刘华清感受到许听的视线，宠溺笑笑：“这才一个半月没见，怎么就不认得爸爸了？”

许听垂下眼：“没有。”

刘华清瞥一眼许听，“学校还习惯吗？”

许听睫毛轻颤：“嗯。”

刘华清又问：“最近学习怎么样？”

许听抬眼看向窗外：“你选的学校你不知道吗？”

刘华清见许听扭头看着窗外，思索一会，“嗯，海城一中很好，去年的状元是从一中的。”说着，刘华清去看许听表情，见她有些不耐，又苦口婆心道：“阮阮，你必须得上大学，你不愿意在五中复读，我给你找了一中，我看过了，一中教育很好，很适合复读。”

许听扭头看刘华清，眼神淡淡：“我不是不愿意在五中复读，我是不愿意复读，不管是在五中还是一中。”

许听说完，没等刘华清回答，嘲讽勾唇：“也是，反正你一首都不会问我的意见，一首以来你都是自己做决定的。”

刘华清闻言皱眉，正要说什么，许听却是缩了缩身体，把自己窝在副驾驶，闭着眼，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刘华清收回视线，沉默开车，时不时斜眼看一眼许听，见女孩眉头舒展，知道她是睡着了，伸手将空调板往上拨。

许听窝在副驾驶，在摇摇晃晃中陷入睡眠。

甚至做了一个美梦。

“阮阮，你好好坐，不要东倒西歪的，等会爸爸急刹车会撞到头的。”阮乐安从副驾驶探出头看着后面的许听，语气责备，眼神却温柔。

刘阮扎着两个丸子头在后面玩玩具，从位置上伸头去看阮乐安，奶声奶气道：“妈妈，爸爸开车很稳的，而且爸爸不会让阮阮摔跤的。”

刘阮刚说完，刘华清一个急刹，刘阮不受控的身体往前倒去，好在系着儿童座椅的安全带，没飞出去，但脑袋一下砸在副驾驶皮椅上，痛的刘阮哇一声哭出来，“爸爸坏。”

刘华清听着刘阮的哭声，连忙侧身往后看，语气担心，“阮阮，没事吧，怎么样，撞到哪儿了？”

阮乐安笑着看着刘阮，“看吧，不听妈妈话吧。”

刘阮哭得更大声了：“妈妈也坏。”

刘华清和阮念安对视一笑，默契的都不再说话。

刘阮哭了一会，鼻子吸着气笑着凑脑袋去问：“妈妈，我们去哪儿?”

阮乐安笑得温柔，伸手将刘阮的脑袋推回去：“坐好，刚才撞的不疼啦?”

许听嘻嘻笑着，端正坐好，又问刘华清：“爸爸，我们去哪儿？”

刘华清认真开着车，闻言脸上溢满幸福的笑容，“我们回家。”

刘阮有些不懂，茫然睁着眼，将脑袋凑过去，看着刘华清：“爸爸，家为什么是家啊？那不是一间屋子吗？”

刘华清开着车，不方便解释，就看向阮乐安：“老婆，你给阮阮解释，那为什么是家。”

阮乐安温柔一笑，看着许听，伸手去刮刘阮的鼻子，“坐好，我的小十万个为什么。”

刘阮立刻坐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阮乐安。

阮乐安见状，笑意更浓，轻声解释道：“因为那间屋子里有爸爸，有妈妈，还有阮阮，所以是家。”

刘阮不懂，她又问：“那少一个人就不是家了？”

开车的刘华清抢在阮乐安前回答刘阮：“少一个人都不是家。”

“阮阮，阮阮。”许听耳边传来声音，她茫然睁开眼，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刘华清轻轻拍许听的手臂：“阮阮，醒醒，到家了，回家再睡。”

许听看着刘华清，突然问道：“爸爸，少一个人就不是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