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别扭又可爱

许听跟在胡想身后，看着胡想往前的背影，忍不住问：“去哪儿?”

胡想不语，只是带着她往前，胡想停在一辆小电瓶车前，拿起挂在前面的头盔往许听头上戴。

许听乖乖站在原地，突然被戴上头盔一脸懵，表情怔然，抬手将落在眼前挡视线的头盔往上扶，抬眼看向胡想，一脸莫名。

胡想感受到她的视线，垂眼看着许听，少女表情怔然，睁着一双眼看着自己，刘海被头盔压在眼前，她不停眨眼，他勾唇心道：好可爱。

许听看着胡想莫名其妙笑，“胡想?”

胡想笑着躬身调整头盔，将许听眼前的刘海撩开，扣上卡扣，打笑道：“怎么这么乖啊，许听。”

许听：……

“我……”

胡想没让许听说话，伸手去轻轻碰了碰许听的睫毛，将那挂在上面的泪珠拭去，“不许哭了。”

许听闻到胡想手上残留的浓香，张张嘴。

胡想给许听戴好头盔，自己一脚快上车，见许听要说话，他笑着抬手轻轻一敲许听的头盔，“上车。”

许听话被打断，撇撇嘴，听话上车。

胡想笑容更大，“还说自己不乖。”

许听坐在胡想身后，“我不乖，你才乖。”

胡想笑着骑车，知道许听好胜心又起了，也不和她争，顺着她的话道：“好好好，我乖。”

许听难得见胡想不跟她争，她不再说话，沉默坐在胡想身后，看着后视镜。

许听看着镜中的场景变化，镜中的人和景往后倒，突然许听视线聚焦在胡想脸上。

镜子里只看得见胡想的半张脸，但凭这半张脸也能看出胡想长得很好。流畅的轮廓，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眸，黑亮的眸子，上扬的嘴角，和那颗可爱的虎牙，拼凑出一个自带少年气的胡想。

许听看着胡想镜中的半张脸发呆，她觉着胡想好像与第一次见面时不一样。

好像是不那么招人讨厌。

忽然许听看见镜中的少年眉尾上挑，满眼促狭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回神，与镜中的胡想对视。

“第二次。”胡想看着镜中许听的眼。

自从他知道许听讨厌对视后，他一首在有意无意的避免与许听的对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许听那双眼里是一潭死水。

所以他刚才看见许听镜中平静而又孤寂的眼时，他恍惚了，但许听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浮现出一些动容，那潭死水像是被人丢进一块小石子，泛起涟漪。

但他很快回神，时不时促狭看着镜中的许听，等着许听发现自己。

许听茫然看着镜中的胡想：“什么？”

胡想移开视线，看向前方，解释道：“这是第二次，你用镜子看我。”

许听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胡想瞥一眼镜子，看着许听的表情，帮许听回忆：“开学那天，你也用镜子看我。”

许听想起来了。

在炎热的九月初，她的确是这样看胡想，悄悄的好奇的，被抓包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许听感觉这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两个人都不认识，自己还厌恶胡想，厌恶他的坦荡，厌恶他的笑，以至于厌恶这个人。

可是这才过一个月，她安静坐在他的后座，光明正大的坦荡的，被发现后有些羞恼的。她不再讨厌胡想，甚至羡慕他的笑，那总给人带来愉悦的笑。

许听不明白为什么，也说不出理由，明明这么短的时间，人与人之间却能发生这么多，以至于改变两人的看法，改变两人的关系。

许听想，这可能就是胡想说的缘。

许听突然好奇胡想当初对自己的印象，她看着镜子中的胡想，轻声道：“胡想，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胡想闻言，没有立即回答，看着前面思考一会，拖长语调：“嗯——”

许听悄悄屏住呼吸，她莫名其妙很紧张，她在意胡想对她的第一印象，但她也知道，总归不会太好。

“一个别扭又可爱的小女孩。”

许听感觉这句话砸在自己心里，自己都被砸晕，她下意识垂下眼，却又想去看胡想的表情，是戏谑的还是严肃的。

她想知道，胡想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胡想抽空瞥一眼后视镜，对上许听的视线，“抓紧，这段路有点坏。”

许听看着镜中的场景，原本的大马路变成铺满碎石的小路，路边的路灯变成田野，慢慢往后退。

许听收回眼，却与胡想对视。镜中的许听与胡想视线相交，许听看见胡想表情严肃，但那双眸子里带着零星的笑意。

她怔然，他是认真的，但许听不知道他的认真是为了哪句话。

是“一个别扭又可爱的小女孩”还是“抓紧，这段路有点坏”。

但容不得许听多想，许听突然被颠起来，头一下撞在胡想背后：“哎呀。”

胡想感受到了，他哈哈大笑：“都跟你说了抓紧。”

许听摸着鼻尖远离胡想的背。

胡想笑道：“你怎么不听老人言呢，小许同学。”

许听眼里泛泪，揉着鼻尖，狡辩：“我不知道抓哪儿。”

胡想笑得张扬：“抓我啊，笨不笨。”

许听：“啊？”

胡想理所当然：“抓我衣服啊。”

许听没说话，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带着头盔，一下撞在胡想的背上，应该不轻，她问：“你没事吧？”

胡想闻言看着前方，语气抱怨：“你终于想起来问我了。”

胡想没等许听说话，他又说：“撞得我好痛。”

“对不起。”

胡想瞥一眼后视镜，见许听垂下眼，他笑道：“所以还不赶紧抓紧我，想再撞我一次?那可不行，我都要痛死了。”

许听闻言伸手去抓胡想腰侧的衣服，“好了。”

胡想突然在路边停下车，伸手去扯领口，咳嗽几声：“许听，松手，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啊？”许听吓了一跳，连忙松手。

许听看着胡想把衣服扯好，她问：“那我抓哪儿?”

胡想啧一声，拉着许听的手放在自己腰侧，“这儿。”

许听的手停在胡想腰上，她下意识想松手，胡想却说：“坐好，我骑车了。”

许听不敢再动，看着自己的手，隔着衣服停在胡想腰上，胡想的腰上没什么赘肉，她能感受到他劲瘦的腰，以及他的呼吸，她放轻呼吸，突然她发现自己的呼吸和胡想的呼吸同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