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亲手枪毙自己的丈夫

啊呸，特务，谁是特务？我们之间还存在特务吗？

你就是特务。

我，我是特务？

你不是特务，那你为何出卖那么多我们的同志？

他们，算是同志吗？我跟他们非亲非故，他们也没有给我多大好处，只不过一面之缘而己，没有感情，何来的同志？

你，太不像话了，蒋老师在这儿的时候，你是怎么表态的，你不是说对党忠诚吗？出卖我们自己的人，还算忠诚？

我出卖他们？我跟你说，我不算出卖他们，我只不过是印证一下他们的身份而己，他们，早就掌握了他们的身份，在牢狱里，他们拿皮鞭抽我，我连眉头都没有走一下，他们那烧红的木炭在我身上烙，烙得我嗷嗷叫，我也没有松口，可是，他们要卸掉我一条腿，然后把我打死，说我是共党，是匪，你说，我咋办？

咋办？说到底，你就是怕死。

是呀，谁不怕死？他们把我拉到河沙湾，枪毙那些人，还说他们都是金刚台上土匪，让我看看，那枪声，砰，我一下子倒下去，是你，你不怕？

我怕？谁没有一死，文天祥还能说出“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豪言壮语，你，一名共产党员，宣誓说，永不叛党，就是这样？

那样？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凭啥我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誓言舍弃生命？华，亲爱的，我当时也是要舍弃生命的，但是，我一想到我死了，你咋办？

石华冷笑，气得颤抖，但是，他是说出这些无聊的话儿，恶心，真的恶心，石华从腰里抽出枪，要把他打死，可是，跟她一起来的乔欣家队长压压手说，老莫，我们三位，今天来，就是组织决定的，就地处决你这个叛徒，但是，我们也要问一问情况，组织掌握的是不是真，我再问你一遍，那些同志的死，是不是你出卖的？

你们，要说是我，就是我，我再变白，有用吗？

石华又把枪举起来，乔队长看了一眼说，石华同志，别冲动，我们党从来就不是滥杀无辜的，我们得把情况搞清楚。

行，你们问吧。

石华上前一步说，我真是瞎了狗眼，当初咋看上你，把你作为我的伴侣，还跟你举行了婚礼，难道，当初表现出来的对党忠诚，都是在我面前表演？

华，你这么说，真是亏良心，莫说，我真的爱你，你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那么有魅力，我爱你，咋能说是假情假意？

但是，你现在，为何沦为叛徒，沦为特务？

我是叛徒吗？我再三说，那些人，他们手里都掌握了名单，在我们党内干啥，是啥职务，搞了那些事情，都一清二楚，你说，我就是哑口无言，他们能躲得掉吗？

乔队长说，王小目，家庭住址，是不是说出来的？

不是，但是，他家住在双椿铺王店保，谁都知道，我说不说，他们能不知道？

还有，刘鑫，他老婆回娘家了，是不是你说的？

他老婆回娘家了，我咋知道？莫说，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说的？石华说，刘鑫，他老婆是我的伙伴，回娘家时是我送的，送出大门，你就回来了，还问我，那是谁？我对你说，那是刘鑫老婆，她娘家在达传店木河保，你说你不知道？

哦，原来是你说的，可是，我没有说呀，莫说，他们知道，说他老婆在木河，是不是，我还能咋说？我没有说，只是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还有三位，是在你们书店当伙计，都被捕牺牲了，还能赖账？

可是，石华，亲爱的，我说出他们也是为了救你呀。

为了救我？

嗯，是呀，当时，他们把我的一条腿都打折了，还说，明天夜晚执行，把我的尸体与我爱人石华的尸体放在一起，丢在金刚台喂狼，也算我们夫妻生不能同日死也要同穴了。

这是谎言，你辨别不出来？

可是，都那个时候了，我还怎么辨别，我一听，大脑一轰，想到你，我就决心一死，可是此时，走来一位戴着军帽的国民党上校，一打听，原来是杀人不眨眼的顾屠户，他呵呵笑着说。

说啥？

他说，我，你知道吧，就是人们传说的顾屠户，但是，虽说我杀人不眨眼，可我只杀那些该死的人，你妻子，己经怀孕了，我们能杀一个孕妇吗？但是，你真要是不说实话，说实话，我们只当闭着眼睛，怀疑她没有怀孕。

怀孕？当时，莫说，他头脑一炸，什么也不知道了，你说咋办？

乔队长斜视一眼石华说，看来，这里面的隐情还挺难搞清楚的，但是，我们不管那些，我只问，是不是你出卖了那三位同志？

是我，咋了，莫说，我还不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还不是为了我爱人肚子的孩子？我们有没有罪，我不说，但是，孩子还没坠地就没命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咋想？

咋想，你说咋想？石华说。

莫看了一眼石华说，我只不过是为了生存活着，他妈的，在这个世道上，都别他妈的学高尚，高尚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是彻底堕落了，像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啥意思？

莫，流出来眼泪，看着石华说，我做这些，虽说我是个怕死的人，但是，还不是为了你。

咋说呢？乔队长说，说你幼稚吧，也不想；老莫，你平时说话也好办事也好，都是很深沉的，咋说出这样的话呢？

石华说，他一半是狡辩，一半也是在等时间。

嗯，等时间，乔队长说，等谁？

他如今，己经是小炮队，也就是县民团的小队长了，挎盒子炮，要不是队长你机灵，反应快，我们这些人，还不死在这里？我刚才看了一下桌子，上面有一张纸，写着十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乔队长说，还差半小时就是十点，啥意思？

石华说，他是队长，一定在等他们的队员，十点以后，一定做不敢告人的坏事，我们走慢了，不好。

石华，按照我党的指示，对待叛徒，一定不能心慈手软，我虽是队长，但是，这次来，政委明确指示，你执行，我们配合，确保你的安全。

谢谢，石华举起枪，亲手枪毙了她的丈夫。

石华回忆着，难道，在处理这个叛徒时，莫多次提到金刚台，难道那时候，在金刚台，国民党反动派就布下了老蔡这个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