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火炮子枪

第二套方案？陈昌家既惊讶又疑惑地看着洪海说，抢亲，还有别的做法？

哎，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第二套方案，就是克服你刚才说的，要是被人家认出是假枪，该咋办。

哦，到那个时候，黄花菜不都凉了，还有补救措施？

不是，是事前做足工作，洪海说，首先，我们要把假枪做真。

咋做？

我想，不能做什么木头的，那样，拿出来，人家就看出来了，太假。

咋办呢？我一首在思考，就是找不到好的方法，也是偶然，哎，世上无难事，就怕你没那个运气呀。

咋说？

我去过双椿铺街道，也是民团那些货为了混钱，让他们的家人在那地方摆摊，买什么洋货，什么洋火，什么罩灯，什么洋布等等，你，到民团摸底，没有见到？

陈昌家摇摇头说，我一心一意想着弄清石虎的情况，哪里想到这些？说个老实话，我看都没看到。

没看到？洪海说，你没有从双椿铺老街经过？

经过了。

我问你，你知道老街住着多少户人家不？

不知道。

你知道民团团所住在哪里？

这个我知道，我虽然不认识字，但是，我买烧饼的时候，有心问了一下，卖烧饼的指着东边说，那个巷子首走，走到头，再往右拐，是老街。从老街口进去，屋檐用铁皮包着的，就是。

铁皮包着？为啥告诉你这个？洪海问。

铁皮，实际上也是很金贵的，发光，老远都能看见，很明显，陈昌家说，我当时也感到奇怪，他为何这样告诉我呢？到之后才知道，这就是个标志，这个东西，听说，哦，我在打听时，那个民团团丁告诉我的，说，这是什么洋货，我们做不出来，都是从洋人那儿弄来的，路程远，还要漂洋过海，梅干菜盘成腊肉价，金贵。

哦，看看，处处留心皆学问，是不？洪海说，我们干事，就得有这种精神，否则，就会打瞎，不，抓瞎，什么也抓不到。

洪海，我就是不爱听你说话，一说，就是感慨，一说就是大道理，一说就是经验，我们都是平常人，哪有那么多扯淡的事情，还上升一个高度，看起来，你多日瞎一样。我就知道，表姐是大事，别的事我不管，也管不到，一心一意做事就是。

可是，你咋不知道团丁还在双椿铺老街摆洋货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要是都知道，那我不也成秀才了。

哎，我们在谈事情，可是，三句话没有说，你就争论，还跟吵架一样，啥原因呢？

啥原因？陈昌家说，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懂吗？

你说说。

我都说过一百次也不止了，要不是为我做事，为我表姐做事，我早就不跟你说了，陈昌家说，一说你就是居高临下，你没有觉得？一说你就是万事通，还专门说我什么都不是，一无是处，我要是那么菜，你为啥要跟我交往？说到底，你就是想找个穷人家的孩子，来显摆你的优势，不是吗？

洪海听了，不再说话，咋说呢？陈昌家说的，不是完全对，但是，也不是完全错，而且，老陈真的不止一次这样说了，但是，自己咋就没有注意呢？为啥，为啥？洪海沉默，但是，内心翻江倒海。

洪海不吱声，陈昌家也不再说啥，想了一会儿说，哎，洪海，我们就像两条牛，见面就红眼，就想顶牛，可是，真要是两天不见，还有些想想的，哎，人呀，都是小孩子玩炮，又爱又怕。

说到玩炮，我想起来了，洪海不再纠结陈昌家那一番话，实际上，他也进行了反思，觉得还是自己格局不够，眼界太低，站位有问题，今后，对待这位朋友，也不能颐指气使，也要学会掏心掏肺，这么想，听到陈昌家说到玩炮，于是说，那个团丁的地摊上，就有火炮子枪。

有这种枪？陈昌家说，能不能用？

我当时，因为想着怎么做枪的事情，见到一个小孩，穿着大褂子，由仆人牵着，到了摊位，就不走了。小孩子，最爱啥？就是枪呀球呀筐呀，喜欢玩，就喜欢这些东西，死活不走，咋办？

买呗，陈昌家说。

可是，领着小孩子的是仆人，也就是下人，还是个妇女，她笑着说，少爷，你喜欢？

那小孩嗯，说，要，要。

摆地摊的说，拿一个吧，不贵的。

多少钱一个？

筐，还有，小铲子，不贵，一个铜板一个，自己选。

少爷要枪，多少钱？

这个嘛，少，都是洋货，还是老六派人到上海贩茶叶顺便从外滩那地方弄来的，说贵也不贵，说巧也不算巧（就是便宜）。这样吧，要是孩子喜欢，就算给孩子带一把，照本抄，咋样？

多少钱？

二十块，是大洋，不是铜板，再绑一板火炮子。火炮子不要钱，算送的，咋样？

二十块，还大洋，呛呀，陈昌家说。

是呀，那个下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摆地摊的却说，哎，我真是亏血本了，带回来这么个洋货，太贵，卖不掉，你说咋办？

要是巧一点，我们家少爷喜欢，我去跟老爷说，买一把给小孩玩，行吗？

哎，刘老太爷，那是大家，听说还是省党部委员什么，什么洋玩意没见过，还巧点，说得过去吗？摆地摊的人很狡猾，嘻嘻笑着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样，巧一块大洋，咋样？

十块，对半。

不行，摆地摊的摇摇头说，最低十五，要是再低，我就要讨饭了。

最后，买了没有？陈昌家问。

买没买，我不知道，红海说，她牵着少爷走，少爷哭得嗷嗷叫，她说，别哭小祖宗，我们回家要钱，再来买，好吗？

小孩子死活不干，还嗷嗷叫，咋办呢？那妇女没办法，一把抱着孩子，走了。

但是，刚拐过巷道，那妇女又抱着孩子来了，说，先拿一个小铁锨，那个什么洋火，拿一盒，多少钱？

两个铜板。

于是，拿着，抱着小孩子说，这回总可以了吧，我兜里没有那么多钱，回家了，找老爷要，再来买，行吗？

左哄右哄，总算把小孩子迁走了，我就在地摊边儿蹲了下来，拿过来一看，别说，这样东西做的跟真家伙一个样，我看过石虎的枪，知道，除了轻重不一样之外，外表，一样，丝毫不差。

你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