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时空裂痕

青铜鼎的嗡鸣骤然拔高，化作撕裂耳膜的尖啸。陆离手中的盘古幡突然剧烈震颤，幡面上的开天图纹路如活物般扭曲，青金色的光芒与地宫穹顶渗出的血雾碰撞，爆发出刺目眩光。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脚下的玄冰地砖己变成焦黑的熔岩地貌，西周悬浮着断裂的星辰残骸，远处天幕上赫然横亘着一道正在愈合的空间裂缝 —— 那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留下的创世伤痕。

"这是... 上古战场？"

沈清欢与白绫的融合体发出双重声线，眉心的阴阳鱼印记剧烈发烫。

她们同时看见三百年前陆家老祖布下的逆转阵图，此刻正以河神庙为中心，在地底展开成巨大的八卦罗盘，每根指针都缠绕着血玉凝成的锁链，而锁链另一端，竟牢牢勾住周慕言正在分解的躯体。

周慕言的狂笑在时空夹缝中回荡，他的左臂己化作上百片血玉碎片，每片都映出不同时代的场景：商周祭坛上燃烧的青铜鼎、秦汉长城下埋骨的囚徒、民国老宅中悬梁的新娘。

其中一片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陆离的瞳孔骤然收缩 —— 那碎片里映着现代孤儿院的铁门，年幼的自己正将一块血玉塞进墙缝。

"你的每一世轮回，都是我亲手编织的茧！"

周慕言的右半边脸崩裂成万千碎玉，露出底下暗紫色的混沌物质，"从盘古剥离恐惧意识的那一刻起，你我本就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他猛地将手掌按向胸口，剩余的躯体轰然炸裂，无数血玉碎片如蜂群般扑向陆离，每片都带着穿透灵魂的记忆冲击。

陆离本能地挥动盘古幡，却听见沈清欢的惊呼声。

融合体的破阵之眼穿透时空乱流，看见所有血玉碎片的轨迹都指向同一个坐标 —— 裂缝深处那团旋转的混沌光团。

更骇人的是，光团表面浮现出与陆离眉心 identical 的盘古印记，而周慕言的声音正从光团中心传来："欢迎回家，我的另一半。"

"不对劲！"

白绫的重瞳在失明边缘爆发出最后光芒，"这些碎片在引导我们靠近混沌核心！"

她的话音未落，一块血玉碎片突然穿透幡面，击中陆离手腕的盘古血脉印记。

刹那间，陆离的意识被拽入记忆深渊，看见盘古开天时的景象 —— 手持巨斧的巨人劈开混沌，而阴影中，另一道身影正将一枚血玉嵌入天地裂缝。

"那是... 周慕言的本源体？"

陆离喃喃自语，幡面上新浮现的 "平衡" 符文突然亮起。

他这才惊觉，周慕言并非被盘古剥离的恐惧，而是开天瞬间诞生的 "混沌余烬"，因吸收了盘古的创世精血而拥有灵智。

血玉诅咒的真相，竟是混沌余烬为了重归创世核心设下的千年骗局。

沈清欢与白绫的融合体突然发出痛苦呻吟，她们的命格星盘在时空乱流中剧烈旋转。

破阵之眼看见裂缝核心的光团里，十二道血色光柱正对应着陆离的十二世轮回，而周慕言分解出的血玉碎片，正在光柱间编织成囚笼。

"他要把我们一起拖进混沌！"

融合体同时拔出白绫的往生镜碎片与沈清欢的河神佩，两件灵器碰撞的刹那，镜面上浮现出陆家老祖的残魂影像。

"逆转阵图的关键... 在血玉源头。"

老祖的声音被时空乱流撕扯得支离破碎，"1911 年献祭的双胞胎... 是混沌核心的钥匙..."

影像消失前，老祖的指尖指向光团中心的一点幽蓝 —— 那里赫然悬浮着半枚未完全成型的血玉，玉纹走势与陆离腕间的压痕完美吻合。

陆离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修复古物都会触发记忆闪回 —— 那些古物上残留的血玉气息，全都是周慕言为唤醒他体内混沌之力设下的路标。

而 1911 年的双胞胎献祭，根本不是为了封印，而是陆家老祖察觉了混沌余烬的阴谋，用双生魂魄为钥匙，将真正的血玉源头锁在了时空裂缝中。

"原来如此..."

陆离握紧盘古幡，幡面的平衡符文突然爆裂成万千光点，"你想要混沌核心？那就还给你！"

他猛地将幡尖刺入自己手腕的血脉印记，青金色的创世神力与暗紫色的混沌之力在体内轰然相撞。

剧痛中，陆离看见周慕言的本源体在光团中抬起头，那双由无数血玉碎片组成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惊愕。

融合体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往生镜碎片与河神佩爆发出刺目白光。

她们以双生魂魄为引，强行逆转了命格星盘的旋转方向，破阵之眼锁定的不再是裂缝核心，而是光团边缘一道极细微的空间褶皱。

"就是那里！"

双重声线带着决绝，两件灵器化作流光撞向褶皱，竟硬生生撕开一条通往外界的时空缝隙。

周慕言的怒吼震得整个混沌空间颤抖，无数血玉碎片组成巨掌拍向融合体。

陆离用尽最后力量挥动盘古幡，残存的开天图纹路化作屏障，却听见幡面传来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就在此时，他手腕上的血玉压痕突然发烫，那半枚悬浮在光团中的幽蓝血玉竟产生了共鸣，化作流光融入幡面，在裂痕处形成一枚崭新的平衡符文。

"这是... 真正的血玉？"

陆离震惊地看着幡面，新符文散发出的光芒不再是单一的创世神力，而是混杂着混沌气息的柔和光晕。

他突然意识到，盘古开天时并非要消灭混沌，而是想将其转化为创造的能量 —— 周慕言的千年布局，恰恰成全了这个被遗忘的创世初衷。

时空缝隙外传来河水流淌的声音。

融合体己将裂缝扩大到一人宽，沈清欢的意识在双生融合中占据了主导，她伸出手，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陆离，快走！混沌核心要爆炸了！"

陆离最后看了一眼光团中的周慕言本源体。

那由混沌余烬组成的身影似乎在微笑，无数血玉碎片从他体内飞出，却不再攻击，而是在光团表面组成一道复杂的封印符文。

当陆离踏入时空缝隙的瞬间，他听见周慕言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响起："下一次轮回，别再忘记我们的约定。"

裂缝在身后轰然闭合，陆离跌落在河神庙的冰冷地砖上。

沈清欢与白绫的融合体己解除状态，白绫虚弱地靠在墙角，重瞳彻底失去光泽，而沈清欢手中紧握着半枚幽蓝血玉，玉纹中竟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芒。

"我们... 成功了？" 沈清欢的声音带着颤抖。

陆离没有回答。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盘古幡，幡面上的平衡符文仍在微微发光，而幡尖滴落的，不再是创世神力，而是一滴混杂着混沌气息的金色血液。

河神庙外，血月正缓缓沉入地平线，而东方天际，一缕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晨曦，正悄然穿透云层。

他突然想起周慕言最后那句话，心脏莫名一紧。

当沈清欢将幽蓝血玉递过来时，陆离看见玉纹深处，竟映出百年后某个婴儿房的景象 —— 一个男婴正握着一块血玉碎片，对着摇篮上方的.mobile phone. 屏幕咯咯首笑，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发送的信息："血玉修复完成，明日送达长街古董店。"

地宫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河神庙的地砖开始龟裂。

陆离猛地抱起沈清欢与白绫冲出庙门，身后，玄冰地宫正在血菩提的疯狂生长中坍塌，而那半枚幽蓝血玉，在沈清欢掌心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照亮了长街上空即将破晓的... 血色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