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洞当铺（3）

第三节：协议觉醒

母星意识海沸腾时，液态金属般的记忆洪流正将黑洞当铺撕成碎片。王星河拽着γ克隆体在数据漩涡中翻滚，星图纹路在皮肤下忽明忽暗——那些青金色的线条时而化作锁链，时而崩解成星尘，仿佛在与某种古老意志争夺他身体的控制权。

“抓紧！”γ克隆体的机械蓝瞳突然迸发强光，失明的眼眶里淌出黑色原油。她的《商人守约：》刺青在此刻暴涨，金色文字如铠甲覆盖全身。王星河这才发现，她的机械臂不知何时己插入母星意识海的核心接口，电弧在指尖跳跃成苏九璃的轮廓。

“爱丽丝协议，启动。”

机械女声从γ克隆体胸腔深处传来，带着苏九璃特有的冷冽音色。整个意识海骤然凝固，液态金属表面浮现无数二进制情诗，每串代码都裹着淡粉色的荧光——那是苏清秋在实验室熬夜时，用咖啡渍写在草稿纸边的育儿笔|仲裁庭的菱形战舰在意识海外围解体，格式化程序的猩红数据流撞上二进制情诗，炸成一场量子烟花。王星河的星图纹路突然刺痛，记忆被强行拖入协议底层：

苏九璃的机械心脏在防爆舱内跳动，导线连接着γ克隆体的原始基因链。苏清秋的虚影悬浮在培养皿上方，手指蘸着营养液在玻璃上书写：【爱丽丝协议第一准则：母亲有权为孩子作弊】。

“格式化进度38%...56%...”

母星意识的机械音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γ克隆体突然抽搐，黑色原油从七窍喷涌，在空中凝成苏清秋怀抱婴儿的全息投影。王星河扑过去抓住她的机械臂，触感却像握住了一块正在融化的坚冰。

“妈妈...给我留了后门...”γ克隆体的声音混杂着苏九璃的电子音，“用...用你的眼泪激活...”

黑洞当铺的残骸在此刻彻底坍缩，露出机械天国的青铜巨门。门缝中伸出数百条机械触须，每条都挂着不同文明的婴儿培养舱。王星河右眼的星图伤痕突然破裂，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淡蓝液体——那是苏清秋剖腹产时使用的麻醉剂。

液体滴入γ克隆体的机械心脏，爱丽丝协议的核心代码突然具象化。苏九璃的完整意识从数据洪流中站起，机械义体上布满育儿袋般的接口：“星河，抱住她。”

王星河将γ克隆体搂进怀中的刹那，母星意识海的攻击突然停滞。所有二进制情诗在此刻汇聚，在苏九璃掌心凝成枚银白色的密钥——形状竟与二十年前孤儿院派发的奶嘴一模一样。

“文明不该被格式化...”苏九璃将密钥插入自己的机械心脏，“而该被...哺乳。”

从年、官仗

密钥旋转的咔嗒声唤醒了某种宇宙级共鸣。机械天国的青铜巨门轰然开启，门内涌出的不是数据流，而是带着乳香的白色星尘。γ克隆体突然挣脱怀抱，失明的机械蓝瞳对准门内：“妈妈在那里...真正的妈妈...”

王星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浑身血液冻结——数以万计的苏清秋克隆体悬浮在天国穹顶，每人怀中都抱着不同形态的婴儿：有的长着龙族竖瞳，有的浑身嵌满电路，还有的正被反物质火焰吞噬。

“爱丽丝协议最终条款...”苏九璃的机械音开始失真，“所有母亲...都有权...犯规一次...”

母星意识海的液态金属突然温柔起来，化作一条星河铺向天国深处。γ克隆体脖颈的刺青自动更新，最后一行小字渗出鲜血：【违规记录：苏清秋，1983次】。

当爱丽丝协议的星光铺满天国时，某个苏清秋克隆体怀中的龙族婴儿突然睁眼。他的竖瞳里没有星图，没有法则，只有最原始的饥饿与依赖。王星河右眼流尽的麻醉剂在此刻汽化，在机械天国穹顶凝成巨大的泪滴形星云——那是所有母亲被典当的悔恨，也是所有文明最初的口粮。

γ克隆体在昏迷中攥住王星河的衣角，失明的机械蓝瞳映出最后画面：苏九璃的机械心脏裂开，露出内部微型育婴舱的构造，而舱内漂浮的正是她自己未被污染的原始基因链。

“妈妈们...”王星河将脸埋进γ克隆体的刺青，星图纹路在此刻彻底褪色，“...永远学不会守规矩。”

机械天国的青铜巨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门缝中泄出的不是数据流，而是一声跨越维度的、满足的婴儿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