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圣殿交割日（2）

第二节：崩链宣言

青铜羊水漫过王星河的鞋尖，腐蚀皮革的刺鼻白烟混着尸骸的腐臭在教堂内蒸腾。三十具龙族尸骸从羊水中缓缓立起，它们手中的股票凭证被羊水浸泡后泛起诡异的青铜光泽，凭证编号在潮湿空气中自动重组——那是罗氏集团百年来的非法交易记录。

"违约者，接受制裁！"

机械神父的胸腔突然裂开，十二条刻满利率公式的债务锁链爆射而出，每条链节都闪烁着血红色的违约警示灯。锁链缠住王星河的瞬间，他后背的烙印金芒暴涨，在皮肤上灼烧出焦黑的数学公式——那是星际银行计算出的复利倍数。

"年利率46800%？"王星河被锁链吊到半空，染血的西装碎片如枯叶般飘落，"你们他妈比高利贷还疯！"他反手抓住一条锁链，暗金血液顺着链节流淌，将$10,000/秒的利息标识腐蚀成乱码。

苏九璃破窗而入的刹那，机械左臂的液压管突然增压。她踩着倾倒的忏悔室长椅跃起，五指弹出的病毒绞索精准刺入三具龙族尸骸的眼窝。"激活协议β-1983！"绞索螺纹间渗出青色黏液，尸骸手中的股票凭证突然自燃，火焰沿着羊水蔓延成包围机械神父的火圈。

"正在重新计算清偿率..."

机械神父的电子眼疯狂转动，十二条锁链突然调转方向，缠住那些燃烧的尸骸当作盾牌。老算盘从祭坛废墟里探出头，缺智的手掌拍打全息键盘，被羊水浸湿的算盘珠在键盘上滚动出新的代码。

"债务重组完成度79%！"他嘶吼着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植入的量子芯片，"星河！让烙印解除主链！"

王星河在半空蜷缩身体，后背烙印重重撞向最粗的那条主锁链。金属碰撞的火星中，教堂穹顶的电子经幡突然全部黑屏，三秒后亮起血红色的全球股市熔断警报。那些悬挂经幡的铜链开始崩裂，雕刻着圣徒像的穹顶碎片如陨石坠落。

"清偿率超载！启动B计划！"机械神父的合成音突然变调，胸甲裂开的缝隙里伸出六根注射器，针管内晃动着暗蓝色的龙族基因抑制剂，"根据《星际债务法》第..."

它的宣言被液压管爆裂的巨响打断。苏九璃的机械臂卡进神父胸腔，五指张开时弹出的旋转刀片将注射器绞成金属粉末。"法律？"她抬脚将神父残躯踹进羊水，"在这里，我就是程序正义！"

羊水突然沸腾，二十三具未被烧毁的龙族尸骸集体抬手，股票凭证化作利剑刺向苏九璃。王星河挣断最后三条锁链，暗金血液在空中划出斐波那契螺旋，精准滴落在每张凭证的条形码上。被污染的编码立刻扭曲成尖叫的人脸，那些曾因罗氏做空而跳楼的散户冤魂从数字中具现化，反手掐住尸骸的咽喉。

"金融事故死亡率与K线波动率正相关。"老算盘突然大笑，他面前的算盘珠悬浮成薛定谔方程，"星河！九点钟方向！"

王星河转头看见最后那具尸骸正爬向告解室，它手中的凭证是张空白支票。羊水在支票表面凝成地址——罗氏金库的精确坐标正在显现。

"想跑？"王星河踩住尸骸的后颈，烙印按在支票上的瞬间，穹顶坠落的碎片突然停滞。时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只有他的声音在静默中回荡："告诉你的主子，地球支行的催收员..."

"上门了！"

暂停解除的刹那，整张支票炸成数据流风暴。当尘埃落定时，教堂地板上只剩下用羊水写成的血色倒计时：【距星门开启：6天23小时5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