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龙裔审判庭（2）

第二节：逆鳞证供

基因链呈堂室的合金墙壁渗出冷凝液，三千根试管内悬浮的脊椎标本随王星河的呼吸同步震颤。当端粒酶抽取仪的探针刺入他颈动脉时，暗金血液顺着透明导管逆流，在分析屏上冲刷出1929年股灾的K线图。

"警告！端粒酶熵值异常！"

分析屏突然爆出红光，试管中的祖先脊椎集体转向王星河。他祖父的颈椎标本突然裂开，弹射出带有利息的债务锁链缠住他的右臂："根据《继承法》第83条..."锁链的复利公式灼烧着龙鳞，每秒增加$10,000的数字像寄生虫钻进血肉。

"第83条？"王星河扯住锁链反拽，将祖父的脊椎从试管扯出砸向分析屏，"老子加个零！"当标本碎片刺穿屏幕时，端粒酶数据流突然倒灌进导管，在法庭穹顶投射出巨大的"非人类"血字。

苏九璃的机械左眼突然过载。纳米冷却液从眼眶喷涌，在空气中凝成初代族长的全息影像——那影像的胸口插着半截股票代码，鹰族的电子爪正撕扯他的龙骨。"看清楚了！"她染血的机械指抠进自己太阳穴，"这才是真正的继承法！"

全息影像突然实体化。初代族长的龙骨巨爪拍碎三排试管，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祖先脊椎如活鱼般弹跳。当他的指骨即将触碰到主法官席位时，鹰族律师的电子羽翼突然解体，化作数据毒刺射向苏九璃的机械眼："销毁伪证！"

"伪证？"王星河的后背烙印金芒暴涨。他徒手抓住数据毒刺塞进嘴里，獠牙嚼碎电子元件的声音混着冷笑："尝尝老子的征信报告！"暗金血液从嘴角溢出，在分析台凝成他七岁时被植入基因追踪芯片的监控录像。

主法官的骸骨法槌突然砸向初代族长。当骨槌与龙骨碰撞的刹那，苏九璃的机械左眼轰然炸裂！飞溅的纳米机器人裹着初代族长的量子残影，在空中拼出《南海深潜协议》的终止条款。条款末尾的签名处，王母的电子指纹正被鹰族数据爪强行覆盖。

"基因验证完成。"主法官的合成音带着金属摩擦声，"被告人龙族纯度超标，依据《星际安全法》第..."

他的宣判被血肉撕裂声打断。王星河突然撕开自己的胸口，暗金鳞甲如花瓣般剥落，露出下方跳动的龙晶心脏——那半机械半血肉的器官表面，正刻着钱学森1978年的手写批注："星门产钳需龙血润滑"。

"要纯度？"他扯断连接心脏的神经束，蓝金色的血液喷溅在法官席骸骨上，"拿去看个够！"离体的心脏在分析台疯狂搏动，每一次收缩都引发法庭震颤。试管中的祖先脊椎突然集体爆裂，飞溅的骨片在空气中组成斐波那契螺旋牢笼。

苏九璃的右臂龙鳞尽数炸起。她扑向分析台，机械指抓住搏动的心脏按回王星河胸腔："你疯了！端粒酶正在暴走！"纳米机器人顺着她的指缝涌入伤口，试图缝合撕裂的血管，却被龙血腐蚀成黑色残渣。

"暴走？"王星河将心脏狠狠拍进胸膛，暗金骨刺从掌心穿透手背，"这才叫暴走！"他染血的手掌按上证人席，飞溅的血珠突然悬停，凝成星际银行成立以来所有"债务无效"的判例汇编。

鹰族律师的电子眼突然过载爆裂。他残存的机械嘴开合着："反物质...封印..."话音未落，初代族长的龙骨巨爪己捏碎他的头颅。当脑浆溅上《继承法》全息文本时，文字突然重组为王母的遗言："星河，胸针里的深潜剂能逆转..."

逆转的"转"字还未显形，法庭地面突然塌陷。浸泡在液态黄金中的初代族长完整骨架浮现在金库入口，他的头骨眼眶亮起红光，两道激光精准切割王星河的后背烙印！

"呃啊——！"

烙印龙纹被激光灼烧碳化，皮肤如焦纸般剥落。苏九璃的纳米机器人突然叛变，银色潮水涌向族长骨架，将黄金溶液浇筑成机甲关节。"不！"她扯断自己的机械左臂砸向金库，断裂的导线喷出钱学森声纹的量子泡沫："...产道坐标被篡改..."

王星河跪倒在碳化的烙印废墟上，龙晶心脏的搏动声与星门收缩频率共振。当激光再次聚焦时，他突然抓住剥落的焦皮拍在族长头骨上："喜欢验DNA？"焦皮在头骨表面燃烧，显露出被火焰保护的基因密文——正是苏九璃芯片里的β序列。

族长骨架的激光突然调转方向，击穿了主法官的骸骨王座。在飞溅的骨片中，王星河看见主法官袍下掉落的军装胸章——那正是王母当年佩戴的星图徽章，背面刻着钱学森的名字缩写。

"验证结束。"王星河的龙爪插入自己胸膛，抠下搏动的龙晶心脏拍在证人席，"现在宣判——"

心脏在金属台面炸裂，蓝金血雾凝成横跨法庭的八个巨字：

所 有 债 务 一 笔 勾 销

血字映亮初代族长的黄金机甲，那金属指骨正缓缓握向法官席上的星图胸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