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门烽烟（2）

第二节：量子幽灵

废弃天文台的穹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月光从破碎的玻璃天窗漏下，在布满灰尘的量子计算机阵列上投下惨白的光斑。王星河的手指悬在控制台前，指尖离启动键仅剩一毫米——全息投影里钱学森的虚拟影像正用他母亲的眼睛凝视着他。

"1967年，龙渊计划第三阶段。"钱学森的AI突然开口，磨损的声带模拟器发出沙沙杂音，"老算盘，你修改火箭燃料配比时，没想过会害死苏清秋吗？"

苏九璃的银针擦着王星河的耳际钉入控制台，针尾剧烈震颤："这杂音不对...是量子纠缠干扰！"

老算盘的金属手指突然掐断电源线，但为时己晚。量子计算机的散热扇发出垂死般的轰鸣，钱学森的影像扭曲成燃烧的人形："1983年6月12日，你往冷却液里掺了硝酸甘油！"

王星河的后背撞上档案柜，泛黄的纸质文件雪片般坠落。某页实验日志飘过眼前，他瞥见母亲苏清秋的签名——那字迹与苏九璃手术刀柄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放你娘的屁！"老算盘踹翻主机柜，军用处理器从断指接口伸出数据线，"那天是我把老钱推出火场的！"

量子粒子在空气中凝结成新的画面：年轻的老算盘浑身着火，将昏迷的钱学森推出爆炸的实验室，自己却被气浪掀飞。苏九璃突然闷哼一声，机械心脏的警报声与散热扇的嗡鸣形成共振。

"这是...记忆纠错吗？"王星河抓起飘落的日志，泛黄的纸页上，母亲的字迹突然渗出蓝光。1983年6月的那页记载着：苏清秋自愿接受龙血胚胎植入，妊娠周期异常缩短至三个月。

苏九璃的银针突然转向自己太阳穴，针尖挑出块带血的记忆芯片："难怪我对五岁前的事毫无印象..."

全息画面再次扭曲，这次显现的是冷冻舱里的钱学森——他的右手戴着与王星河同款的玉扳指，舱壁倒影里还有个抱着婴儿的苏清秋。

老算盘的数据线终于刺入备用接口，军用处理器的蓝光吞没了整个控制室。当监控画面强行切入时，王星河感觉龙纹在脊椎上灼烧——火星基地的实时影像里，罗氏工程队正将反物质炸弹塞进龙骨头颅的眼眶。

"他们在用翡翠当引信！"苏九璃的机械心脏投影出三维星图，"那是我母亲的..."

话音未落，量子计算机的某台终端突然爆炸。飞溅的电路板碎片中，钱学森的AI用最后电量嘶吼："去奥林匹斯山...阻止星门..."

王星河扶住眩晕的苏九璃时，后颈的龙纹突然爬上颅骨。视网膜上炸开不属于此刻的画面：星门在紫色闪电中撕裂火星大气层，母亲的旗袍碎片在真空中燃烧。

"九璃！你后背的实验编号！"老算盘突然扯开苏九璃的衣领，"这不是刺青...是体细胞克隆的天然纹路！"

控制室的地板开始塌陷，量子纠缠产生的重力异常让仪器悬浮空中。王星河抓住飘过的全息投影仪，发现里面藏着段被加密的监控录像——画面显示苏九璃的克隆体正在罗氏实验室接受脑机接口手术。

"清秋...我的清秋..."

钱学森的残存意识突然接管了广播系统，老式录音带的杂音里混着诡异的水声。苏九璃突然跪倒在地，机械心脏的警报声与录音带里的婴儿啼哭形成和声。

王星河的手掌贴上量子计算机的主机箱，龙血顺着散热孔渗入："给我看真相！"

机器超频的焦糊味中，最后一段影像浮现：年轻的苏清秋抱着两个婴儿站在星火航天发射台，她将其中个孩子交给老算盘，另一个襁褓里露出机械心脏的金属反光。

"警报！量子纠缠态超出阈值！"

控制室的空气突然结晶，老算盘用燃烧的处理器熔穿地板："跳下去！"三人坠入地下机房时，头顶的天文台穹顶被无形的力量拧成麻花。

苏九璃的机械心脏照亮了墙上的血字——所有星门都是时间陷阱。王星河摸到满手湿黏，发现血字未干，而老算包正用断腕在墙面追加：苏清秋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