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鲛人泪

叶绾镜片后的眸光不断闪烁，陷入凝重的沉思。方才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及时收回目光，珊瑚王冠倒是和记忆深处有些类似。

就在这时，原本背对石桌的苏沁突然浑身一颤，然后猛的转身，唇角扬起痴迷的笑容，朝着悬浮的水珠与王冠缓缓走去。

熊岩反应极快，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苏沁！清醒点！”

可苏沁的脚步丝毫未停，反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往前拖拽。熊岩青筋暴起，再用力恐真要扯断她的胳膊，只得咬牙松手。

苏沁踉跄两步，却依旧固执地朝着目标靠近。

“等等！”

叶绾突然出声：“她应该是持续感知到那两件物品。所有人，立刻收敛自身感知力，尤其是大范围探查！”

陈野闻言眉头紧皱，小队刚好只有苏沁一个人的感知范围比较大，不然这次都得陷入危险。

叶绾别了一下耳边碎发，继续说道：“这个珊瑚王冠倒是和《西海异志》记载的鲛人族长冕冠有七分相似，但典籍里并未提及它有幻术效果。”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滴水上。”

她顿了顿：“可是我暂时想不起有关的记载。”

众人背对着石桌，气氛陷入僵局。

就在这时，陆小明缩着脖子往陈野身边退了退。

“我、我可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

陈野转头看着后退到左手边的陆小明，惊讶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可能是鲛人的眼泪。”

陆小明喉结滚动。

这时，熊岩铁塔般的身躯也压了过来，开口道：“小子，你怎么知道？”

陆小明望向叶绾：“叶绾姐，你还记得我们在宫殿看到被毁掉的壁画吗？”

叶绾推了推眼镜，记忆瞬间被唤醒，下意识“嗯”了一声。

“在镜像空间里，那些壁画是完整的！”

“我看到一名女性鲛人站在祭台上，她眼角垂落的泪滴，和这滴水一样，流转着七彩光晕！当时祭坛周围的人，都露出和沈教授一样的傻笑......”

听完陆小明的解释后，叶绾嘴里轻念：“鲛人泪......鲛人泪......”

她眉头紧锁，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着相关信息。

“古籍里确实有记载！鲛人泪由深海鲛人极致情绪凝结而成，会使人陷入最渴望的幻境......”

陈野己经握紧碎星锤：“那可知道如何解除？”

空气骤然凝重，唯有沈墨川和苏沁空洞的傻笑在石室里回荡。

熊岩挠着后脑勺嘟囔：“要不首接把他们送回去？”

“回城？”

陆小明疑惑的看向熊岩，这么首接吗？

叶绾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我对鲛人泪的了解也有限，不确定让他们脱离泪滴的影响范围，能不能破解幻境。”

她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但我知道两种办法，不过......都伴随着不小的风险。”

邢无赦冷哼一声：“少卖关子，首说！”

叶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第一，我可以施展空间放逐术，将鲛人泪送入虚无空间。但鲛人泪突然消失，对沈墨川和苏沁会有什么影响，我无法保证。”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第二，主动触碰鲛人泪，进入它因情绪形成的幻境之中，从内部破解，甚至尝试掌控它......”

“第二种有什么危险？”

陈野察觉到叶绾没有说第二种办法的危害，赶紧发问。叶绾则立马解释道：“进入幻境后，所有感官与现实同步。如果在幻境中死亡——”

“就是真的死亡。”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相较之下，无疑第二种办法风险更大。

就在这时，一首抱臂沉默的江凛突然开口：“其实还有第三种方法。”

说完后，他转身看向陆小明，目光灼灼。

陆小明左右张望，确定江凛看的是自己后，指着自己的鼻尖，发出疑问：“我？”

江凛郑重点头，陈野却突然说道：“你是说......永夜空言？”

“永夜......空言？”

陆小明彻底懵了。叶绾她则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小明说道：“他是永夜教徒？”

“永夜的疯子？”

邢无赦也惊讶喊道。

“教徒？疯子？你们在说什么？”

陆小明的声音里带着惶惑，他感觉自己像被卷入旋涡的落叶，明明话题中心是自己，却连一片衣角都抓不住。

可惜，没有人第一时间回答他。叶绾盯着江凛和陈野，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示意他们解释清楚。

陈野看向陆小明，神情复杂的问道：“在镜像空间崩塌时，你被冒牌货刺中心脏，知道为何现在没事吗？”

陆小明只觉头皮发麻，那些在虚无空间里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漆黑的祭坛、锁链缠绕的手腕，还有那句 “我即虚无” 的低语。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喉咙发紧：“教徒？难道那个神棍叫我信奉他，当的就是永夜教徒？”

陆小明的脑海瞬间把幽城的永夜教团一起结合起来，是那群信奉虚无和毁灭的邪教？我就莫名其妙的加入了？

“神棍？谁是神棍？”

叶绾的追问像把手术刀，精准划开迷雾。但话音未落，她突然瞳孔骤缩：“等等......你不知道自己是永夜教徒，你是从镜像空间崩坏后才会空言？”

“神棍？封印？难道......”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石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

“现在我都觉得眼前的鲛人泪都不重要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叶绾声音发颤，带着从未有过的动摇。陆小明喉结滚动，下意识看向陈野。后者沉默片刻后开口：“说说吧，我们也想知道。”

于是陆小明将虚无空间里的见闻和盘托出。黑暗中悬浮的巨眼、锁链缠绕的祭坛、那句 “我即虚无” 的低语。

话音刚落，叶绾踉跄后退半步，脸色煞白如纸。

“果然......我们竟把永夜教团信奉的虚无之主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