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医院惊魂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李阳的鼻腔，他盯着 ICU 病房的电子屏，妹妹李薇的心率曲线突然变成锯齿状。凌晨三点的走廊寂静得能听见监控器的电流声，首到护士的尖叫划破空气："李薇床号！快拿安定！"

"怎么回事？！" 李阳撞开抢救室门，看见妹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唇角泛着粉色泡沫 —— 和码头火拼时聋哑学生的症状一模一样。主治医生王主任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粉色粉末，让他想起缅北工厂的麻果碎屑。

"李阳先生，请离开！" 护士推着镇静剂冲进来，李阳却看见输液管里的营养液在避光袋中泛着微光，袋身贴着的梅花 K 防伪标，和胡老西交易时的麻果包装完全相同。

"停掉输液！" 他扯掉李薇手臂的留置针，针头带出的血珠滴在床单，晕开的形状像极了周明后腰的纹身。监控屏幕在此时雪花屏，值班护士突然想起："刚才有个戴茉莉花丝巾的男人进过药房......"

苏晴的警车在医院门口急刹时，陈虎的摩托车己经撞开了药房铁门。这个浑身酒气的混混正用扳手砸开药品柜，木屑飞溅间露出暗格，里面堆着成排的营养液瓶，每瓶标签角落都有极小的梅花 K 暗纹。

"苏姐！" 技术科小张举着证物袋冲出，"王主任死在值班室，手里攥着周明的名片！"

消毒灯在值班室投下冷光，王主任的右手食指按在手机屏幕，锁屏壁纸是张泛黄的合影 ——2005 年的缅北，他和周明站在罂粟田前，两人后颈的疤痕在照片里拼成完整的梅花 K。

苏晴的手指划过尸体旁的注射器，针头编号 "0013" 让她瞳孔骤缩 —— 这是周明 2010 年登记丢失的配枪专用针头，现在却用来注射冰毒进李薇的营养液。

"苏警官，" 药房的老保安颤巍巍开口，"那男人后颈有块疤，像条鱼钩......"

抢救室传来李薇的咳嗽声，李阳跪在床边，妹妹的手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缝里嵌着半片茉莉花花瓣。"哥......" 她的声音像浸了毒的细沙，"爸的笔记...... 周明的保险柜......"

监护仪的警报声再次响起，李薇的心率飙到 140，后颈的皮肤下突然凸起条状异物 —— 和她孩子 B 超里的鱼钩胎记位置相同。李阳突然想起周明在钟楼说的话："你妹妹的孩子，是佛爷的完美容器。"

"李阳！" 苏晴冲进病房，手里攥着从药房找到的带血丝巾，"王翠兰坠江时戴的就是这个，丝巾角的 DNA 和唐姐的匹配！"

陈虎的扳手砸在墙上，震落的墙皮里掉出枚梅花 K 耳钉，和胡老三的金牙内侧刻痕一致。他盯着李薇后颈的凸起，突然想起林小琴的触觉日记："唐姐说，莲花会的容器出生时，后颈会烙下标记。"

"周明的表弟！" 苏晴突然想起，"黑礁酒吧的调酒师，周建明，后颈有鱼钩疤！" 她调出监控截图，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转身瞬间，后颈的疤痕在走廊灯光下格外清晰。

李薇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她摸索着扯下脖子上的吊坠，塞进李阳掌心。金属外壳打开的瞬间，父母的合影掉出来，背面的钢笔字在应急灯下刺痛双眼："1998.5.15，周明远背叛，莲花会渗入汉州。"

"小薇！" 李阳的吼声惊飞窗外的夜鸟，妹妹的手无力垂下，后颈的凸起己经消失，像条钻进皮肤的水蛇。苏晴的手电筒扫过吊坠内侧，刻着极小的 "HT0013"—— 周明警号与货轮编号的组合。

陈虎突然踹开病房窗户，茉莉花香混着血腥气涌进来。他看见楼下的阴影里，周建明正钻进黑色轿车，后颈的鱼钩疤在路灯下一闪而过。"妈！" 他的扳手砸向车窗，却被对方的枪响逼退。

"陈虎！" 苏晴拽住他后领，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周建明是莲花会的制毒师，李薇的营养液就是他配的！"

医院的走廊突然涌进大批警察，李阳望着妹妹逐渐变平的心率曲线，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雨夜，周明在育苗场说的话："李阳，你妹妹的命在我手里。"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条命从一开始就是毒枭养在汉江里的饵。

"苏姐，" 小张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周明的保险柜记录显示，李大海的笔记最后更新时间是 2000 年 5 月 14 日，也就是他沉江前一天。"

苏晴的视线落在李薇的吊坠上，1998 年 5 月 15 日，比父亲笔记的时间早了两年。她突然想起缅北工厂的人事档案，周明 1998 年被开除，正是父亲开始追查莲花会的年份。

陈虎蹲在李薇床前，扳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小薇，你说的保险柜......" 他突然看见床单上的粉色泡沫，和码头火拼时学生嘴角的一模一样，"是不是在周明的老家仙桃镇？"

李阳打开吊坠背面的暗格，掉出张纸条，父亲的字迹让他眼眶发疼："周明远的警号是莲花会入会代码，0013 代表汉州负责人，他的上司......" 字迹在 "上司" 处被划破，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苏晴的手机震动，技术科发来周建明的资料："苏姐，周建明是周明的表弟，1998 年在缅北学会提炼罂粟碱，2007 年王翠兰坠江案的现场脚印，和他的鞋码一致。"

她望着窗外的夜色，突然明白为什么李薇的营养液里会有冰毒 —— 那不是杀人，是莲花会在给容器注射启动剂，就像货轮上的聋哑学生，都是毒枭培养的移动毒库。

"李阳，" 苏晴蹲下来，警徽在李薇床头反光，"周明的保险柜，很可能藏着莲花会高层名单，还有......" 她看向李薇的腹部，"你外甥的基因报告。"

李阳的手指捏紧吊坠，父母的笑容在合影里凝固。他突然想起妹妹说的 "奇迹痊愈"，原来每次病情好转，都是周明在往她血管里注射稀释的毒，让她成为不会死亡的容器。

陈虎的摩托车声再次响起，他戴着头盔站在病房门口："苏姐，琴琴说唐姐的日记里提到，仙桃镇的老房子有密道，通向汉江的暗河。"

苏晴点头，警服下的战术背心还沾着码头的血迹："通知潜水队，目标仙桃镇 13 号，周明的老家。" 她望向李阳，"你妹妹用命换来的线索，不能白费。"

李阳望着妹妹苍白的脸，后颈的月牙形胎记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他知道，这个被毒养大的妹妹，到死都在为父亲的清白战斗，就像父亲沉江时攥紧的警徽，就像母亲临终前藏起的日记。

医院的晨光渐渐亮起，李薇的尸体被推出病房时，手腕的留置针孔还在渗血，血珠滴在地面，形成极小的梅花 K 形状。苏晴摸向后颈的疤痕，突然想起周明在钟楼的笑："你和我，都是莲花会的容器。"

但现在，容器己经破碎，而他们手中的线索，正像锋利的鱼钩，勾住了莲花会的七寸。陈虎的扳手在走廊尽头闪光，那是愤怒的光芒，也是复仇的光芒，而苏晴知道，这场医院惊魂，只是毒网崩塌的开始。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药房，苏晴捡起地上的梅花 K 耳钉，突然发现耳钉内侧刻着 "003"—— 张副局长的警号尾数。她掏出手机，给陈虎发去短信："虎子，去警队，查张副局长的老家。"

汉州的早晨依旧喧嚣，但医院的长廊里，李阳握着妹妹的吊坠，终于露出笑容。吊坠背面的 "1998.5.15"，不是背叛的开始，而是父亲卧底的起点，原来从那时起，父亲就用生命在编织一张更大的网，一张足以网住所有毒枭的正义之网。

陈虎的摩托车消失在晨雾中，李阳望着窗外的汉江，水面上漂着早起的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