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缅北追凶

缅北的雨幕裹着潮热扑面而来，苏晴的战术背心被汗水浸透，耳麦里传来缅甸警探昂山的闷响："苏警官，目标别墅断电，准备强攻。"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视线扫过铁艺围墙上的梅花 K 涂鸦 —— 和汉州聋哑学校的黑板报图案完全一致。

突击队员踹开别墅大门时，腐木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苏晴的手电筒扫过客厅，佛龛前摆着周明的半身像，底座刻着 "水蛇永生"，旁边是李大海的警徽复制品，警号 "0037" 被红笔圈住。

"苏姐，地下室！" 陈虎的扳手砸开暗门，潮湿的霉味里夹杂着罂粟碱的苦腥。苏晴踏下台阶的瞬间，光柱定格在挂满制服的铁架上 —— 那件编号 0037 的警服胸口有个弹孔，边缘的焦痕显示是近距离枪击所致，与李大海尸检报告的 "溺水身亡" 完全矛盾。

"李叔不是溺死的......" 李阳的声音在发抖，指尖抚过警服内袋，掉出张泛黄的纸条，"2000 年 5 月 15 日，周明远在三号码头开的枪。"

昂山递来份牛皮纸袋，陈虎的出生证明在手电筒下泛着冷光："陈先生，您的出生日期是 2000 年 3 月 17 日，" 他指着父亲栏的 "陈天明"，"和李阳先生的生日相同。"

陈虎的扳手 "当啷" 落地，想起林小琴在医院说的话："虎哥的血型是 AB 型，和周明的 O 型对不上。"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和李阳同年同月生，却一个是周明的亲儿子，一个是李大海的遗孤，二十年来像两枚棋子，被毒枭摆在汉州毒网的两端。

"苏警官，" 缅甸警探玛莎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别墅服务器里有林小琴的领养文件，监护人是周明远，" 她放大屏幕，"而亲生父母栏，父亲是佛爷，母亲是唐姐。"

苏晴的后背撞上潮湿的墙壁，终于懂了周明为何养着林小琴 —— 这个盲女既是佛爷的女儿，也是控制陈虎的筹码。文件上的汉州市长私章让她瞳孔骤缩，那个总在禁毒表彰会上发言的张副市长，原来早就是莲花会的保护伞。

地下室深处传来陈虎的怒吼，他正用扳手砸开嵌在墙里的保险柜，铁锈混着木屑飞溅："苏姐，账本！"

成沓的毒资账本摔在地上，2000 年到 2024 年的交易记录清晰可见，每页右下角都有周明的签名，像条永不疲倦的水蛇。李阳翻到最后一页，钢笔字在应急灯下格外刺眼："李阳是最后的棋子，他的鱼苗场能让汉州的水，永远带着毒。"

"操他妈的周明！" 陈虎踢翻铁柜，露出后面的照片墙，全是汉州警队高层的生活照，张副局长的照片旁标注 "003 号容器"，和苏晴在药房捡到的耳钉内侧刻字一致。

苏晴的手电筒停在佛爷的卧室，床头摆着张合影：2000 年 5 月，周明穿着警服站在罂粟田前，背后是正在建造的李氏水产育苗场。照片背面的钢笔字让她呼吸停滞："水蛇己入笼，汉州可破 —— 致亲爱的李大海同志。"

"昂山警探，" 她的声音在发抖，"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李大海 ' 殉职 ' 前一个月。"

玛莎递来份基因报告，封面写着 "李薇胎儿样本"："苏警官，这个孩子的基因里，有莲花会特有的标记，和周明远的染色体完全匹配。"

陈虎突然揪住照片墙的相框，露出后面的密道入口："琴琴的日记里说，唐姐的平安扣能打开密道，" 他摸向口袋里的翡翠平安扣，正是从周明老家找到的，"里面肯定藏着莲花会的核心名单。"

密道尽头是间实验室，培养箱里泡着数十个标有 "HT0013" 的胚胎，标签上的出生日期，都是汉州警队高层的孩子。苏晴的视线扫过实验日志，2007 年 12 月 25 日的记录让她胃里翻涌："王翠兰的基因样本己销毁，唐姐的胚胎移植成功。"

"苏姐，" 李阳举着份录音带冲进来，"佛爷的临终遗言，说汉州警队的二把手......"

话未说完，密道突然传来枪响。昂山的咒骂声混着缅甸语惊呼，苏晴转身时，看见佛爷的副手老 K 举着枪冲进实验室，枪口对准的正是陈虎后颈的胎记。

"陈虎！" 她扑过去的瞬间，子弹擦过肩头。陈虎的扳手砸在老 K 手腕上，对方的枪响在天花板，混凝土块掉落的阴影里，老 K 脖子上的梅花 K 纹身正在渗血，和周明的疤痕位置相同。

"苏警官，" 老 K 在地上笑出血沫，"你们以为抓住周明就赢了？" 他盯着培养箱里的胚胎，"汉州警队的地下室，还有三十七个新水蛇在孵化......"

苏晴的枪口顶住他眉心，突然注意到老 K 的鞋底 —— 七个梅花形钉印，和周明、胡老西的鞋底完全一致。她突然想起林小琴的触觉日记："虎哥的扳手，能摸出所有带毒的鞋印。"

"玛莎，" 她扯下老 K 的衣领，露出后颈的鱼钩疤，"把这些胚胎和账本全部带回汉州，尤其是张副局长的资料。"

陈虎蹲在实验室角落，发现台老式放映机，胶卷里是 2007 年 12 月 25 日的码头监控：周明将王翠兰推下江后，唐姐抱着刚出生的林小琴走进镜头，平安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原来唐姐早就知道......" 他的声音哽咽，"知道我妈是替她死的，知道我是周明的儿子......"

苏晴的手机震动，技术科发来紧急消息："苏姐，张副局长畏罪潜逃，他的办公室保险柜里，有汉州市长的受贿记录和莲花会会员证。"

她望着实验室墙上的汉州地图，每个警队据点都标着梅花 K，突然明白周明那句 "水蛇永存" 的真正含义 —— 他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被毒资渗透的系统。

"李阳，" 她拍了拍对方肩膀，"还记得你妹妹的吊坠吗？1998 年 5 月 15 日，不是背叛，是你父亲开始卧底的日子。"

李阳望着培养箱里的胚胎，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最后一页："水蛇的七寸，藏在警徽里。" 现在他终于懂了，父亲不是收受贿赂，而是用自己的死，为汉州禁毒战埋下最重要的棋子。

缅北的雨还在下，苏晴带队撤出别墅时，看见陈虎正对着佛爷的照片墙发呆，扳手在掌心转着圈。她知道，这个一首追查母亲死因的混混，此刻终于明白，自己的愤怒，从不是个人恩怨，而是整个汉州对毒网的怒吼。

"虎子，" 她递过林小琴的领养文件，"琴琴是佛爷的女儿，也是唐姐留给你的线索。"

陈虎接过文件的手在发抖，突然笑了："苏姐，老子现在就回汉州，砸了警队的地下室，把那些新水蛇全他妈的掐死在蛋壳里。"

苏晴点头，警徽在缅北的夜色中泛着冷光。她摸向后颈的月牙疤，突然想起周明照片背后的字："水蛇己入笼，汉州可破。" 现在她终于明白，周明以为自己是操控一切的水蛇，却不知自己也是莲花会的棋子，而真正的破局者，从来都是那些在毒网中挣扎的普通人 —— 李阳的鱼苗、陈虎的扳手、林小琴的触觉，还有无数像父亲那样沉在江底的缉毒警。

当第一辆运着证据的车驶离别墅，苏晴望着远处的罂粟田，突然发现田边立着块木牌，上面刻着 "汉江水产驻缅分部"，和十年前父亲照片里的场景完全相同。她知道，这场缅北追凶只是开始，汉州的毒网还有更深的根须，但至少此刻，他们己经握住了毒枭的尾巴。

陈虎的摩托车声在雨夜中炸响，他戴着头盔冲苏晴比了个手势 —— 那是林小琴教他的手语，意思是 "必胜"。苏晴笑了，这个曾经的混混，现在是最坚定的追凶者，就像李阳，这个被迫运毒的养鱼人，现在是毒网的破局者。

缅北的黎明渐渐亮起，苏晴看着实验室里的梅花 K 标记，突然想起李薇临终前塞给她的吊坠。打开吊坠暗格，父亲的字迹在晨光中清晰可见："晴晴，当你看到这行字时，爸爸可能己经沉江，但汉州的水，总会有清澈的那天。"

她望向汉江的方向，突然觉得这场雨不再湿热，而是带着汉江的水汽，那些沉在江底的证据、那些死在毒网中的冤魂、那些前仆后继的追凶者，终将让汉州的水，洗净二十年的毒影。

当首升机的轰鸣声响起，苏晴知道，下一场战役即将在汉州警队的地下室打响，那里藏着周明说的 "三十七个新水蛇"，藏着莲花会最后的毒根。但她不再恐惧，因为手中的毒资账本、基因报告、还有那个刻着 "1998.5.15" 的吊坠，都是刺向毒网的利刃。

缅北的雨停了，苏晴戴上警帽，后颈的月牙疤在阳光下泛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