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运的考验

第五章 命运的考验

2010年7月15日，母亲被推进了手术室。那天早上，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我和父亲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父亲不停地抽烟，烟灰缸里很快就堆满了烟头。我看着他颤抖的手，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在医院门口等我，不同的是，那时的我是被照顾的孩子，而现在，我要成为他的依靠。

“小林，别担心，你妈福大命大，肯定没事。”父亲看出了我的紧张，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点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术室的灯亮着，“手术中”三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想起昨天晚上，母亲躺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说：“阳阳，要是妈没挺过去，你别难过，好好照顾你爸，还有以后找个好姑娘，成个家......”我赶紧捂住她的嘴，说：“妈，别瞎说，你肯定能挺过去的，我们还要等你出院，一起回家呢。”母亲笑了笑，眼里却闪着泪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肿瘤己经切除，不过需要做病理检查，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你们先去办住院手续吧，病人一会儿就出来。”我和父亲听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父亲紧紧握住医生的手，不停地说：“谢谢，谢谢医生。”

母亲被推出来时，还没有完全清醒，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我走到她床边，轻声说：“妈，手术很成功，你放心吧。”母亲微微点了点头，眼睛又闭上了。看着她苍白的脸，我想起了小时候，她照顾我生病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

接下来的几天，是漫长的等待。病理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我和父亲早早地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看着我们，表情严肃地说：“很遗憾，病理结果显示是恶性肿瘤，也就是乳腺癌三期。不过你们也别太灰心，现在手术很成功，接下来配合化疗，还是有希望的。”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父亲则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妈，多少钱都没关系，我可以去借钱，我可以去打工......”我抓住医生的手，急切地说道。医生点点头，说：“我们会尽力的，你们也要有信心。”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和父亲都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回病房。母亲看见我们的脸色，似乎猜到了什么，轻声说：“是不是不好的消息？”我强忍着眼泪，笑着说：“没事，妈，就是有点炎症，医生说化疗一段时间就好了。”母亲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阳阳，别骗妈了，妈知道自己的病。没事，妈不怕，就是担心你和你爸......”父亲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去，肩膀不停地颤抖。我握住母亲的手，说：“妈，你别担心，现在医学很发达，肯定能治好的。你就安心养病，其他的事交给我和爸。”

化疗的日子是痛苦的。母亲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我每天守在她床边，给她擦汗、喂水、陪她说话。父亲则每天变着花样地给母亲做好吃的，虽然母亲吃不了多少，但他还是坚持做。“你妈以前最爱吃红烧肉，现在吃不了，我就炖点汤给她补补。”父亲一边说，一边往保温桶里装汤，眼里满是心疼。

有天晚上，我在医院陪床，母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走到病房外，靠在墙上，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几个月来，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工作上的压力、母亲的病情、家里的经济负担，像一座座大山压在我身上。就在这时，父亲走了过来，递给我一块手帕，说：“阳阳，哭出来就好了。别担心，咱们爷俩一起扛，没有过不去的坎。”我看着父亲苍老的脸，想起小时候他背着我去医院的情景，突然觉得，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父亲在，我就不是一个人。

化疗期间，母亲总是很坚强，从来不在我们面前喊疼。有次我半夜起来，看见她坐在床上，手里攥着止痛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赶紧走过去，说：“妈，疼就喊出来，别忍着。”母亲摇摇头，说：“没事，妈能忍。你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再也忍不住了，抱住母亲，说：“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这么多苦......”母亲轻轻拍着我的背，说：“傻孩子，别这么说，妈知道你尽力了。只要你好好的，妈就觉得值了。”

2010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母亲的化疗还在继续，家里的积蓄己经花得差不多了。我开始西处借钱，亲戚朋友都借遍了，最后不得不去银行贷款。父亲看着我每天奔波的样子，心疼地说：“阳阳，要不别治了，咱们回家吧，别再拖累你了......”我生气地说：“爸，你说什么呢！妈还在医院等着呢，咱们怎么能放弃？钱的事你别管，我来想办法。”父亲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相册。我走近一看，里面都是我小时候的照片：母亲抱着我在公园里笑，父亲骑着二八大杠带我去买冰棍，我们一家三口在雪地里堆雪人......父亲指着一张照片，说：“阳阳，你看，那时候你妈多年轻，多漂亮。为了咱们这个家，她吃了多少苦啊......”我看着照片里母亲灿烂的笑容，想起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她，心里一阵刺痛。“爸，放心吧，妈肯定能好起来的，等她出院了，咱们带她去旅游，去吃好吃的，让她好好享受享受。”我坚定地说。父亲点点头，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命运对我们家的考验还在继续，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母亲用她的坚强和爱，支撑着我们这个家；我和父亲用我们的努力和坚持，守护着母亲。我们相信，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那些流过的眼泪、受过的苦，终有一天会变成幸福的回忆，照亮我们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