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悬赏榜上的风暴

残阳将断墙染成血红色时，陆沧溟背着玄金棺踏入村庄。

腐木扎成的栅栏外，几个流民正蹲在草堆旁啃树皮，见他身影出现，有人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破菜刀——这是近三日来，村民对他最常见的反应。

玄金棺在背上微微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叮！检测到宿主完成第十次悬赏任务，幽冥金库开启特殊悬赏——剿灭黑蛇帮据点，赏钱百万两，奖励：棺椁进阶材料·尸王脊骨（完整），隐藏能力解锁提示：玄金棺可融合阴脉。”

陆沧溟脚步一顿。

百万两赏钱足够让整个流民区的人吃上三年饱饭，而尸王脊骨...他想起暗河里那团裹着尸王涎的蛇毒，楚狂能弄到这等邪物，据点里必然藏着更大的秘密。

“沧溟哥！”

清脆的唤声打断思绪。

林婉儿从土坯房后跑出来，发间的蓝布巾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耳后未消的青肿——那是三日前黑蛇帮探子混进村子时，她为护小娃挨的那一棍。

“村东头老周头又在说你勾结朝廷。”女孩喘着气，指尖攥紧怀里的破陶碗，“他说昨儿夜里看见穿飞鱼服的人进了后山，肯定是来跟你接头的。”

陆沧溟目光微沉。

他记得老周头，那是个总蹲在晒谷场抽旱烟的老头，儿子被黑蛇帮抓去当苦力，尸体被抛在乱葬岗时，是他背着玄金棺去收的尸。

“去把所有人叫到晒谷场。”他摘下玄金棺放在脚边，棺盖自动裂开一道缝隙，阴寒的气息卷着腐叶盘旋升空，“我有话要说。”

晒谷场的破铜锣响了七下时，百来号村民己围成半圆。

老周头蹲在最前排，烟杆敲得青石板哒哒响：“背棺的，你倒是说说，朝廷的人来做啥？莫不是要拿我们的命换你的前程？”

陆沧溟扫过人群里几个攥着包袱的妇人，还有缩在母亲身后、被吓哭的小娃。

他解下腰间的青铜令牌——那是被棺山一脉逐出师门时，师父塞给他的，刻着“棺山”二字的断牌。

“我叫陆沧溟，七岁那年，棺山派灭了我陆家满门。”他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是个背棺人救了我，教我扛棺、殓尸、走阴路。三个月前灾变起，我背着这口玄金棺从尸堆里爬出来，图的从来不是什么朝廷的封赏。”

他蹲下身，玄金棺突然发出嗡鸣。

棺盖缓缓打开，里面堆着半棺闪着幽光的尸晶——那是他这月猎杀二十头尸兽的收获。

“这些尸晶能换粮食、换药材，够咱们村老少吃半个月。”他抬头看向老周头，“您儿子的尸骨在棺里第二层，我每日用尸气养着，等找到阴脉地，我背他回祖坟。”

老周头的烟杆“当啷”掉在地上。

人群里有妇人突然哭出声：“我家阿弟...他被黑蛇帮砍了手，是沧溟哥连夜去抢的尸首！”

“我信沧溟哥！”林婉儿突然站出来，她举起怀里的陶碗，里面盛着半碗浑浊的药汁，“昨儿我给王婶子煎药，看见有穿黑衣服的人往井里撒粉末，是沧溟哥用棺盖吸走了毒药！”

议论声渐弱。

陆沧溟站起身，玄金棺自动闭合，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楚狂要的是三途川碎片，那东西在我这儿。”他拍了拍棺身，“但他更想要的，是你们的命——因为只有你们怕了、散了，我才会变成孤家寡人。”

人群里有人攥紧了农具，有人抹着眼泪点头。

老周头颤巍巍站起来，弯腰捡起烟杆：“那...那咱们该咋办？”

“今晚开始，每五家派一个人守夜。”陆沧溟指向村外的小树林，“林婉儿带几个眼尖的，去东边路口盯梢——黑蛇帮的探子该来了。”

月上柳梢时，第一波探子摸进了村。

陆沧溟正蹲在灶房帮王婶子煮糊糊，玄金棺突然在背上震动。

他掀开门帘的瞬间，正看见两个黑衣人猫着腰往柴房钻，腰间的蛇形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跑！”其中一个探子发现动静，抽出短刀就要冲过来，却见陆沧溟抬手一按棺盖——玄金棺发出刺耳的尖啸，两道黑雾如活物般窜出，瞬间裹住两人的脖颈。

“啊！”探子的惨叫声被闷在黑雾里。

陆沧溟走到近前，黑雾缩回棺中，地上只剩两具干尸。

他屈指叩了叩棺身，系统提示音响起：“吞噬黑蛇帮探子，获得记忆碎片。”

眼前闪过片段：潮湿的洞穴里挂着成串的蛇蜕，楚狂坐在石台上，手里把玩着半块泛着幽光的碎片——正是三途川碎片！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纹身的手下，其中一个疤脸男人正捏着酒坛灌酒：“老大，那背棺的村子里全是老弱病残，咱们夜里摸过去，把那口棺材抢了——”

“蠢货。”楚狂甩了甩蛇形匕首，刀尖挑开疤脸男人的衣襟，“他那口棺材能吞尸骸化资源，你当是普通棺材？我要的是把他逼到绝路，让他自己打开棺椁取碎片——到时候，老子要把他的骨头做成蛇羹！”

陆沧溟捏紧了拳头。

记忆碎片继续闪现：洞穴深处有三道石门，第一道守着十二名蛇卫，第二道有机关暗弩，第三道...画面突然模糊，只听见楚狂阴恻恻的笑声：“等拿到完整的三途川碎片，老子就是这乱世的王！”

后半夜，陆沧溟蹲在晒谷场的老槐树下，用炭笔在牛皮纸上画着据点地图。

林婉儿抱来一摞干柴，蹲在他旁边小声道：“我打听好了，黑蛇帮的据点在鹰嘴崖的蛇窟，他们白天派小喽啰去山下抢粮，夜里关着门炼毒。”她指了指地图上的第三道石门，“我堂哥被抓去当苦力，说那门后面有股子腥臭味，像...像泡了十年的蛇尸。”

“辛苦你了。”陆沧溟在第三道石门旁画了个骷髅标记，“明晚子时，我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我跟你去！”林婉儿眼睛发亮，“我学过几天功夫，能帮你放哨——”

“不行。”

清冷的女声从树后传来。

谢昭雪披着月白披风走出来，手里攥着个青瓷瓶，瓶身刻着细碎的符咒。

“黑蛇帮养了二十条尸蛇，最次的也有青铜级尸兽的强度。”她将瓷瓶递给陆沧溟，“这是增幅丹，吞下去能让你的感知力提升三倍，维持半个时辰。”

陆沧溟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这是他第一次离她这么近，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沉香味。

“你...到底是谁？”

谢昭雪后退半步，披风被夜风吹得翻卷。

她望着远处的鹰嘴崖，月光在她眼底流转：“等你拿到尸王脊骨，我便告诉你。”

话音未落，她己消失在树影里。

陆沧溟打开瓷瓶，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滚入手心，散发着清甜的药香。

他仰头吞下，瞬间觉得耳目清明，连三百步外草叶上的露珠坠落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陆沧溟站在村头的破石拱桥上，玄金棺在背上嗡嗡作响。

他望着鹰嘴崖方向，那里的晨雾里隐约可见蛇形的阴影盘旋——那是楚狂养的尸蛇在巡山。

“楚狂，”他摸了摸腰间的青铜断牌，“这一次，你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村后传来脚步声，老周头带着十几个青壮年扛着锄头走过来：“我们给你押后！要是那黑蛇帮的杂碎敢抄后路，老子用烟杆敲碎他们的狗头！”

陆沧溟回头，看见林婉儿站在人群里，朝他用力挥了挥手。

晨光照在玄金棺上，映出他眼底跳动的暗火——这把火，该烧到楚狂的老巢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