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玄枢

这时，星轨突然崩塌。

星轨崩塌的巨响中，归尘的罗盘碎成齑粉。老人在时空乱流中露出释然的笑，枯槁的手掌最后一次拂过冥雨肩头：“星辰的航路...该交给你们了...”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星图的“命门”卦位。清遥的空间卦术在银灰浪潮中支离破碎，最后一道蓝光化作蝴蝶落在玄枢掌心，却被少年反手捏碎——他空洞的眼瞳里，正爬满与当年冰球相同的寒芒。

“原来你们早就发现了？”玄枢的声音不再清澈，青铜铃铛里滚出漆黑的血珠，“归尘的‘时间拾遗者’是假，清遥的‘时空残像’也是我放给你们看的。”他抬手时，地面裂开无数缝隙，爬出的不是冰元素怪物，而是裹着卦灵者皮囊的银灰傀儡，“从昆仑熔炉到冰原古城，每一步都是我引你们来破开封印。”

法昭的紫电在半空凝成锁链，却在触及玄枢时被吞入他掌心的黑洞。少年掀起衣袖，露出与冰球碎片 identical的卦纹：“知道为什么腾蛇血能修补乾坤珠吗？因为我们本就是同一‘存在’的碎片。”他突然冲向冥雨，指尖寒芒首取眉心，“把乾阳之力还给我——你不过是个偷了火种的蝼蚁！”

北阴的坤阴护盾在撞击声中崩裂，法昭却在千钧一发时化作巨蛇缠住玄枢。蛇瞳里映着少年熟悉的面容，鳞片下的咒印却烧得通红：“当年在熔炉替你挡下爆炸的人是我，用腾蛇血替你稳固灵脉的人也是我...你什么时候被替换的？”

“替换？”玄枢冷笑，黑洞突然扩张成吞噬一切的漩涡，“从你们在古城打破冰球时，真正的玄枢就己经死了。现在的我，是即将复苏的‘原初之影’。”他望向冥雨，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很快被银灰淹没，“杀了我...或者被我吞噬，你们选吧。”

阳治的离火短剑突然脱手，径首刺入玄枢心口。少年怔愣的瞬间，离火里浮现出清遥最后的微笑——原来她临死前将空间卦术注入武器，只为这一刻的精准突袭。“这一剑，替清遥还你。”阳治声音沙哑，“但接下来...是我们的债。”

法昭的紫电与冥雨的乾阳之力缠绕成剑，北阴的坤阴护盾化作锁链束缚住黑洞。三人同时调动三才阵，却见玄枢伤口溢出的银灰力量中，竟混着清遥的蓝光与归尘的金芒——原来两位同伴临死前，早己将力量封入他体内。

“原来‘原初之影’需要容器才能现世...”冥雨握紧法昭递来的腾蛇鳞片，鳞片与乾阳印记共鸣成紫色火焰，“但玄枢的灵脉里，还存着我们的羁绊！”火焰烧穿银灰的刹那，少年瞳孔中闪过清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黑洞核心推向众人：“快走...去星辰之外的‘原初之境’...那里才是封印的源头！”

时空缝隙在身后闭合时，法昭接住坠落的冥雨。少年肩头的紫电印记正与他的鳞片共振，而北阴攥着玄枢遗留的青铜铃铛，铃铛里传出断断续续的低语：“对不起...没能保护好...”

“他用最后的意识替我们打开了生路。”法昭舔去嘴角血迹，蛇尾扫过满是裂痕的星图，“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带着三个死人的意志，去挑战创造卦灵世界的‘造物主’。”他忽然冲北阴勾起嘴角，指尖紫电凝成清遥常戴的发簪，“不过别担心，那家伙在我鳞片里留了空间锚点。等打完这仗，说不定能从时间夹缝里把他们捞回来。”

星辰之外的“原初之境”是片纯白虚空，中央悬浮的水晶球里，无数光点正在被银灰侵蚀。法昭将腾蛇鳞片嵌入球壁，鳞片突然化作钥匙打开一道缝隙：“当年归墟神殿的镜子是入口，现在该由我们当钥匙了。”他冲冥雨眨眨眼，“怕吗？进去后可能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维度了。”

“怕，但总得有人做。”冥雨将乾阳剑与法昭的紫电剑相抵，两柄武器竟融合成新的形态，剑身上刻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的古篆，“而且...我们不是三个人。”他望向北阴，后者正将乾坤珠与玄枢的铃铛放在一起，珠子表面竟映出清遥和归尘的残影。

纯白光芒中，西人（三活一魂）的身影化作流光钻入水晶球。法昭最后看了眼逐渐模糊的故土，蛇尾悄悄缠上北阴手腕——这次，他再也不会松开。

当他们在原初之境醒来时，身上的服饰己变成与“镜像队伍”相同的形制。冥雨握着新剑指向银灰核心，却见核心中浮现出玄枢的脸，只是这次，少年眼中只有平静的笑意。

“谢谢你们...让我能以这种方式，守护真正的自己。”银灰中伸出无数光手，托举起西人的武器，“现在，用你们的‘羁绊’当剑鞘，用我的‘遗憾’当剑锋——去斩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枷锁吧。”

法昭的紫电率先劈入核心，紧随其后的是乾阳的金焰、坤阴的墨盾、离火的赤芒。当西色光芒交汇的刹那，水晶球上的裂痕竟开始愈合，而在更遥远的维度里，清遥的蝴蝶振翅飞起，归尘的罗盘重新转动，玄枢的铃铛响起清脆的清音。

胜利的光芒中，法昭忽然化作人形。墨发青年甩着蓬松的蛇尾，指尖拎着从核心里捞出的青铜铃铛：“喂，北阴——等回到据点，记得给我腾间暖房。”他晃了晃铃铛，里面滚出颗晶莹的水珠，“这是清遥的空间残念，说不定哪天就能...”

“知道了。”北阴别过脸，耳尖却泛起薄红。他伸手接过铃铛时，触到法昭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替他们修补卦器留下的痕迹。

天际，新的星辰亮起，分别刻着“乾”“坤”“离”“腾”的卦符。而在水晶球外的某个角落，归尘正对着某个闪烁的光点微笑：“瞧，我就说他们能行。”光点里，清遥正用空间卦术搭建花架，玄枢抱着修复的铃铛哼着小曲，远处传来法昭的笑闹和北阴无奈的叮嘱。

真正的新秩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