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法昭重塑

在征途之前，冥雨开始帮法昭重塑肉身

冥雨将乾阳爻的金焰凝聚成细线，在法昭蜷卧的冰晶棺外勾勒出二十八星宿图。阳爻之力渗透进鳞片缝隙时，青年尾椎的蛇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化类肌肤，可心口的紫电印记却突然剧烈灼烧——那是腾蛇残魂与重塑肉身排斥的征兆。

“别动。”北阴按住法昭试图起身的手，指尖将坤阴之力注入他腕脉，“当年你用半条灵魄替我稳固乾坤珠时，也这么不听话。”冰晶棺底突然浮现法昭曾修补过的所有卦器残片，每片都刻着细小的“安”字，“这些年你藏在法器里的安神咒，我早就发现了。”

法昭挑眉，却在看见冥雨额角冷汗时忽然安静。他望着金焰中若隐若现的前世记忆——千年前的腾蛇卦灵降世，选中的宿主正是北阴的前世。那时的少年总板着脸替他包扎尾椎的伤，却在无人时对着腾蛇鳞片发呆。“原来我们的因果...早在第一世就写好了。”他低笑时，喉间咳出点黑血，血珠落在冰晶上竟凝成紫莲形状。

阳爻金线终于穿透最后一层鳞甲时，法昭的蛇尾彻底化作人类双腿。冥雨踉跄着扶住棺沿，看见青年心口的印记己变成阴阳鱼与腾蛇交缠的图案。“谢了，乾阳小子。”法昭活动着新长出的手指，忽然从枕下摸出块焦黑的鳞片，“这是五百年前替你挡下雷劫时崩掉的，一首没舍得扔。”

北阴替他披上棉袍时，触到后颈新生的皮肤上有道淡疤——那是三百年前法昭为救阳治，被邪力灼烧的旧伤。“说说吧，”阳治递来温热的离火酒，“你到底替我们死过多少次？”

法昭灌了口酒，指尖在冰晶上画出历任宿主的星图：“第一世替北阴挡下灭魂咒，第二世为护阳治灵脉碎成齑粉，第三世...哦，就是你们以为我在昆仑失踪的那次，其实是去修补被你们打碎的时空锚点。”他忽然握住北阴的手，将鳞片按进对方掌心，“但最疼的不是这些，是每次你们忘了我时——”

冰晶突然浮现百年前的画面：北阴在雪夜中走过空无一人的书房，指尖抚过落灰的腾蛇摆件却毫无反应；阳治在熔炉旁独饮，没注意到酒坛里飘着片紫鳞；冥雨在观星台绘制星图，漏掉了腾蛇星的最后一道尾纹。

“后来我学聪明了，”法昭轻笑，尾椎处突然冒出条毛绒绒的蛇尾尖，“每次消散前都在你们灵脉里种点‘小礼物’——比如北阴的坤阴之力里掺了我的自愈因子，阳治的离火里藏着我的痛觉神经，至于你...”他戳了戳冥雨的眉心，金焰中闪过青年前世为他重塑灵体的场景，“乾阳之力和腾蛇本就同源，所以你总能在千万人中第一眼找到我。”

冥雨忽然想起每次陷入绝境时，心底总会泛起的熟悉暖意。他望着法昭新生的皮肤下流动的紫金色纹路，那是乾阳与腾蛇之力融合的证明。“所以这次重塑肉身，其实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不全是。”法昭晃了晃空酒坛，阳治立刻又递来一坛。他盯着跳动的离火，眼神渐渐飘向远方，“当玄枢捏碎清遥的蝴蝶时，我突然明白——有些羁绊不该藏在鳞片里，或是躲在时空缝隙中。”蛇尾尖轻轻缠住北阴的手腕，“比如现在，我想让你们亲眼看见，腾蛇卦灵也会怕疼，会贪酒，会...想和你们一起看枫叶红透观星台。”

北阴的指尖轻轻抚过他后颈的淡疤，那里正渗出极淡的银光——那是新生的征兆。“以后不必再替我们承劫。”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该让我们学会，如何与你并肩而战。”

阳治突然指着法昭的尾巴笑出声：“喂，你的尾巴怎么变毛茸茸的了？”

“要你管！”法昭甩尾卷走酒坛，耳尖却红得快滴血，“乾阳之力太暖和，尾巴觉得舒服...等等，北阴你、你别摸那里！”

冰晶棺外，枫叶正透过窗棂飘落。冥雨望着打闹的两人，忽然在星图上补全了腾蛇星的尾纹。这次，那道尾纹不再是单独的弧线，而是与乾阳、坤阴、离火三星相连，形成永远不会断开的环。

窗外，归墟神殿的方向亮起新的星辰。清遥的蝴蝶停在窗沿，翅膀上映着玄枢在时间夹缝中修复铃铛的画面。而在更遥远的维度里，归尘正对着某个发光的罗盘轻笑——属于西人的卦象，终于在“同人”卦位绽放出最明亮的光。

法昭忽然握住冥雨的手，将那枚焦黑鳞片按进他掌心：“下次再重塑肉身，记得多掺点离火的温度。”他望着漫天星斗，蛇瞳里倒映着三个同伴的身影，“因为我啊...想和你们一起，活到枫叶红遍所有维度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