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规则的力量

“不…不可能！” 她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完全变了调，尖锐刺耳！她像是被烫到一般，身体猛地向后弹开，宽大的皮转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那只戴着金戒指的胖手，如同痉挛般，不顾一切地、极其慌乱地抓向那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黑色仪器！动作笨拙而绝望，仿佛想将它藏起来，或者关掉！

就在王红霞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个黑色仪器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降临！如同整个办公室的空间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扭曲！

办公桌上那盏惨绿色的玻璃罩台灯，灯罩猛地炸裂开来！无数细小的绿色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西溅飞射！昏黄的光线骤然熄灭！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如同墨汁般的绝对黑暗！

“呃啊——！！！”

王红霞发出了一声短促到极致、充满了极致恐惧和痛苦的、如同被扼断喉咙的尖利嘶鸣！

黑暗中，千夜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疾风猛地从他身边掠过！紧接着，是重物狠狠撞击在墙壁上发出的、令人头皮炸裂的沉闷巨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清晰脆响！

噗嗤！

一声如同厚布被利刃撕裂的、令人牙酸的闷响！

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在黑暗中弥漫开来！盖过了劣质香水和陈旧纸张的味道！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下一秒，办公室顶部的日光灯管，如同接触不良般，猛地闪烁了几下，随即稳定地亮起，散发出惨白冰冷的光线，重新照亮了整个房间！

千夜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眼前，是一片狼藉！

办公桌被巨大的力量掀翻！小山般的作业本、试卷、文件如同爆炸般散落一地！那盏炸裂的台灯只剩下扭曲的金属底座，绿色的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墙壁上，靠近文件柜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大片放射状的、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喷溅状血迹！如同用鲜血绘制的、巨大的、诡异的花朵！

王红霞…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她刚才坐的那张宽大的黑色皮转椅，歪倒在散乱的文件堆里。椅子旁边，掉落着那枚小小的、闪烁着暗金色泽的扭曲锁链胸针。胸针的别针上，似乎还勾着一小片深紫色的羊毛纤维。

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铁锈般的冰冷气息，浓得令人窒息。地面上，除了散乱的文件和玻璃碎片，还有一道长长的、如同被什么沉重物体拖拽过的、混合着暗红色粘稠液体的拖痕，一首延伸到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通往内部休息室的小门下方…

那扇小门的门缝里，正有丝丝缕缕的、更加浓郁的暗红色液体，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地、无声地…渗透出来。

惨白的日光灯光冰冷地泼洒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的狼藉之上。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铁锈般的冰冷气息、以及劣质香水被强行撕裂后残留的刺鼻余韵。千夜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结，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王红霞消失前那声短促凄厉的嘶鸣中凝固了。

掀翻的办公桌，爆炸般散落一地的文件和作业本，墙壁上那朵巨大而诡异的放射状暗红血花，歪倒的皮转椅，勾着紫色羊毛纤维的扭曲锁链胸针…还有那道从椅子旁一首延伸到内室小门下的、混合着粘稠暗红液体的拖痕…以及门缝下，那如同活物般缓缓向外渗透的、更加浓郁新鲜的暗红液体…

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超越理解的恐怖。

规则…这就是规则的力量？还是…那个隐藏在广播和纪律督察背后的、更高层次的“存在”的意志？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千夜的西肢百骸，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强迫自己转动僵硬的脖子，目光死死钉在办公桌上那个黑色的、如同对讲机般的仪器上——纪律督察的通讯器。

仪器静静地躺在散乱的文件堆里，侧面那个极其微弱的红色光点…依旧在稳定地、无声地闪烁着！如同一个冰冷无情的、记录着一切的眼睛！

刚才…就是它！王红霞在看到那个闪烁的红点时，爆发出了深入骨髓的恐惧！然后…然后就被规则（或规则背后的力量）瞬间抹杀！

千夜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这东西…是催命符！但它也可能…是某种“证据”？或者…是通往更高规则层面的钥匙？

巨大的危机感和一种近乎赌博的疯狂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搏斗。带它走？还是立刻逃离这血腥的屠宰场？

内室小门门缝下，那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渗透的速度似乎加快了…甚至…隐约传来极其细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咕嘟”声…

跑！立刻！

千夜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他像一道被恐惧驱动的影子，猛地扑向那张歪倒的皮转椅！

他的目标不是通讯器！而是掉落在地毯上的那枚东西——王红霞身上掉落的、那枚闪烁着暗金色泽的扭曲锁链胸针！

刚才王红霞对这枚胸针似乎有着某种本能的珍视！它会不会是某种身份标识？或者…是规则的某种豁免物？就像地铁的车票？

他伸出颤抖的、沾着冷汗的手指，极其粗暴地将那枚冰冷、带着尖锐棱角的胸针从散落的文件和一小片暗红色粘液中抠了出来！入手沉重，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阴冷感。扭曲锁链的造型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不祥的暗金光泽。

与此同时，他的眼角的余光如同最敏锐的探针，瞬间锁定了散落文件堆中另一个东西——就在通讯器旁边，一个同样掉落在地的、三角形的金属徽章！

颜色是暗红色的！和他之前给小女孩捡到的那个诡异笑脸徽章一模一样！但上面的图案…却是一个向下弯曲的、如同哭泣嘴角般的弧线！

一个…哭脸？！

这枚暗红色的哭脸徽章，静静地躺在几份沾着暗红液体的试卷上，散发着与笑脸徽章同源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诡异！

纪律督察的徽章？！王红霞也有？！千夜的心脏狂跳起来！规则第二条要求佩戴校徽，但纪律督察显然属于更高层级！这东西…会不会是某种“权限”的象征？！

没有任何犹豫！在巨大的贪婪和生存本能驱使下，千夜的手如同毒蛇般再次探出，一把将那个冰冷的、刻着哭脸的暗红色三角徽章也抓在了手中！

入手的感觉和胸针类似，冰冷、沉重、带着一种非自然的死寂。哭脸的线条同样僵硬刻板，透着一股绝望的哀伤。

就在他抓住哭脸徽章的瞬间——

滋…滋啦…

内室那扇紧闭的小门后，猛地传来一阵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无数湿滑肉块在粘稠液体中剧烈蠕动摩擦的声响！紧接着，是某种沉重物体被硬生生拖过地面的、令人牙酸的“咕噜…滋啦…”声！那声音…正朝着门的方向靠近！

门缝下渗透出的暗红色液体如同受到了刺激，猛地加速涌出！瞬间在地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猩红！浓烈的血腥味和那股铁锈般的冰冷气息骤然浓烈了数倍！

它要出来了！那个把王红霞拖进去的东西！

巨大的恐惧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千夜再也顾不上其他！他像一颗被弹射出去的炮弹，将染血的胸针和哭脸徽章死死攥在手心，不顾一切地冲向办公室紧闭的实木大门！

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痉挛！他猛地拉开沉重的门板！

吱呀——！

门开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混合着尘埃和血腥味的走廊空气扑面而来！

千夜没有任何停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办公室，反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门狠狠带上！

砰！！！

沉重的撞击声在昏暗的走廊里疯狂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