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规则在哪里

没有眼白！没有瞳孔！眼眶里只有两团翻滚涌动的、如同墨汁般浓稠的、纯粹的漆黑！！！那漆黑仿佛拥有生命，在惨白的便利店灯光下疯狂地翻滚、扭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冰冷恶意和…一种非人的饥饿感！

殡仪馆棺椁里李秀兰女士的那双眼睛！！！

一模一样的纯粹漆黑！！！

那“男人”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咧开，拉扯出一个绝非人类能够做出的、充满了极致贪婪和扭曲的弧度！一个无声的、令人灵魂颤栗的狞笑！

“饿…”一个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玻璃、充满了非人饥饿感的音节，极其轻微地、却清晰无比地从他那咧开的嘴角挤了出来！

下一秒！

那“男人”佝偻的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猛地爆发出恐怖的速度！不再是僵硬迟缓，而是如同捕食的猎豹！带着一股浓烈的腥风，朝着千夜藏身的货架方向，疯狂地扑了过来！那双翻涌着纯粹漆黑的眼睛，死死锁定着千夜，里面只有无尽的贪婪和吞噬的欲望！

千夜全身的寒毛瞬间倒竖！巨大的死亡威胁让他肾上腺素狂飙！他没有任何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在对方扑出的瞬间，他手中的那瓶冰镇碳酸饮料如同炮弹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了那个扑来的恐怖身影！

砰！！！

沉重的塑料瓶精准地砸在了“男人”扑来的面门上！冰凉的液体和气体瞬间爆开！巨大的冲击力和冰冷的刺激让那“男人”前扑的动作猛地一滞！发出一声愤怒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就是现在！

千夜像一道离弦之箭，借着这瞬间的迟滞，猛地从货架后窜出！不是冲向门口！而是朝着便利店最深处——收银台的方向疯狂冲去！那个诡异的女店员！她也是规则的一部分！或许…可以利用规则！

“救命！有疯子！”千夜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完全变了调！他连滚带爬地冲向收银台，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个依旧在低头、一丝不苟擦拭台面的苍白女店员！

女店员擦拭台面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她那颗低垂的、枯黄头发扎着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转动般，抬了起来。

空洞的、近乎透明的玻璃珠般的眼睛，毫无感情地、冰冷地扫过狼狈冲来的千夜，随即…移向了千夜身后，那个被饮料瓶砸中、正发出愤怒嘶吼、再次疯狂扑来的、双眼翻涌着纯粹漆黑的“男人”。

当她的目光接触到那双漆黑眼睛的瞬间——

女店员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波动。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冰冷的、如同程序识别到错误指令般的…厌恶？

她那只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精准地，从收银台下方…抽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武器！

而是一个…超市常见的、用来扫描商品条形码的…手持式激光扫描枪！

枪身是廉价的黑色塑料，顶端是一个小小的红色激光发射孔。

女店员面无表情地抬起扫描枪，红色的激光发射孔对准了正疯狂扑向千夜的、双眼翻涌漆黑的“男人”。

她的动作僵硬、刻板，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然后，她按下了扫描枪侧面的触发按钮。

嘀——

一声清脆、短促、如同超市收银时扫描商品成功的声音，在充斥着嘶吼和千夜沉重喘息声的便利店里响起。

没有光芒爆发。没有能量冲击。

然而，就在这声清脆的“嘀”声响起的瞬间！

那个正疯狂扑向千夜、双眼翻涌着纯粹漆黑、带着浓烈腥风的“男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前扑的动作猛地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那双翻涌着无尽贪婪和恶意的漆黑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如同程序错乱般的茫然和…巨大的惊恐！

紧接着！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某种存在被强行剥离的尖啸，猛地从那“男人”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如同筛糠般疯狂颤抖！皮肤表面瞬间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电路板走线般的暗红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扭曲、发出极其细微的“噼啪”声！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眼眶里那两团翻涌的纯粹漆黑，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墨汁，开始疯狂地沸腾、收缩、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那声简单的“嘀”声强行从根源上剥离、粉碎！

“不——！！！” 那“男人”发出最后一声充满了绝望和不解的嘶吼！

下一秒！

他的身体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紧、挤压！骨骼碎裂的细微脆响清晰可闻！皮肤下那些暗红色的纹路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个人如同一个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内容的破麻袋，猛地向内塌陷、萎缩！

不到两秒钟！

原地只剩下那件空荡荡的、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灰色连帽衫，软塌塌地堆在冰冷的地面上。以及空气中骤然弥漫开的一股极其微弱的、如同烧焦的塑料混合着臭氧的怪异气味。

扫描枪…仅仅一声“嘀”…就彻底抹除了一个恐怖的存在？！

千夜瘫倒在收银台前冰冷的地面上，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金属柜台边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巨大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冰火两重天，将他彻底淹没！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堆空瘪的灰色衣物，又猛地抬头看向收银台后那个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只是扫描了一袋薯片般的苍白女店员！

规则…这便利店里，同样存在着强大而诡异的规则！而那个女店员…就是规则的执行者！

女店员空洞的玻璃珠眼睛缓缓转动，从地上那堆空衣服上移开，最终…落在了瘫倒在地、惊魂未定的千夜身上。

那目光冰冷、毫无感情，如同在打量一件…商品？

她那只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极其缓慢地、再次抬起了那支黑色的激光扫描枪。红色的激光发射孔，如同死神的独眼，冰冷地、无声地…对准了千夜的心脏位置！

千夜的血液瞬间冻结！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巨大的死亡威胁如同冰冷的巨手再次攫住了他的心脏！

她…要扫描他？！像扫描刚才那个“男人”一样？！

“不！”千夜几乎要脱口嘶喊！但他强行压住了喉咙里的恐惧！规则！必须依靠规则！便利店一定有规则！在哪里？！

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疯狂地扫视着西周——货架、冰柜、收银台、墙壁…

终于！在收银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贴着几张过期促销海报的立柱上，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