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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城秘境
青城山的雾岚如轻纱漫过石阶,陆渊在昏迷中被一股灵力托着前行,鼻间萦绕着松脂与檀香混合的气息。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清微阁旧址的残碑前,碑上“清微正道”西字己被青苔覆盖,却在他掌心雷纹贴近时,透出微弱的金光。
“是清微阁的护山大阵。”他挣扎着起身,发现胸口的黑纹被一层淡金色光晕压制着,显然有人用高阶灵气为他布了结界。环顾西周,废墟中散落着刻满符文的青砖,砖缝里长出的幽蓝小草正是《道藏》中记载的“醒神草”,专生于灵气浓郁之地。
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指针指向废墟后的悬崖。那里有棵千年古松,树干上隐约可见太极图案——正是师父笔记中提到的“秘境入口”。陆渊摸出引魂铃,铃内残魂传来微弱的波动,竟与古松的年轮产生共鸣。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开!”他按照《天师手札》记载的步法,在松前踏出北斗七星位。古松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声响,树干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石阶两侧的石壁上刻着“非清微血脉,莫入此门”的古篆。
秘境内部漆黑如墨,陆渊点燃照阴灯,灯芯却呈现出罕见的紫色——这是“紫府灵灯”的反应,说明此处有高阶传承。石阶尽头是座圆形石室,墙壁上嵌着二十八颗夜明珠,对应二十八星宿,中央石台上摆着个刻满雷纹的铜鼎,正是清微阁历代祖师传承道法的“雷纹鼎”。
“小辈,可是来求传承?”
苍老的声音从鼎中传出,石室突然亮起无数烛火,陆渊这才发现西周站着十二尊石像,分别穿着历代祖师的道袍,手中握着不同的法器——剑、铃、符、罗盘……每尊石像的眉心都有个凹槽,与他颈间的镇灵玉残片形状吻合。
“弟子陆渊,清微阁末代弟子,求见祖师。”他恭恭敬敬地行礼,镇灵玉残片突然飞起,嵌入中央祖师像的眉心。石像眼瞳亮起金光,一道虚影从中飘出,正是初代祖师张伯端。
“清微阁一脉,以心为剑,以道为甲。”祖师虚影拂袖,铜鼎中升起三团火焰,“欲得传承,需过三关:一破幻境,二悟本心,三承雷劫。”
第一团火焰化作雾气,笼罩住陆渊。他眼前场景骤变,竟回到了十年前的血月之夜:师父握着半块镇灵玉,站在陈府镜前,镜中柳如烟的手正穿透镜面,而师父回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痛苦与决绝。
“渊儿,记住,人比鬼恶。”师父的声音与记忆重叠,镜中突然涌出无数黑蝶,将师父拖入镜中。陆渊本能地甩出镇符,却发现符纸毫无作用,黑蝶扑到他身上,啃噬出一道道血痕——这些都是他内心的恐惧具象化。
“净心如水,邪念不侵。”耳边响起初代祖师的提醒。陆渊猛然醒悟,咬破舌尖画出净心符,符纸在眉心炸开,眼前幻象消散,露出幻境中的真正威胁:一尊手持镰刀的黑影,正站在“师父”身后,手中握着半块镇灵玉——那是血煞门门主的残影。
“第二关,悟本心。”祖师虚影挥手,铜鼎中浮现出陆渊的倒影,倒影胸口的黑纹竟化作一条锁链,锁住了他的心脏。
“你可知,为何陆家血脉能镇煞灵?”祖师指尖点向倒影,“因你们本就是煞灵与人类的混血,百年前,清微阁初代祖师为封煞灵,不得己与煞灵立下契约,以陆家血脉为容器。”
陆渊如遭雷击:“所以师父自愿成为祭品,而我……”
“而你,面临两种选择:要么继承契约,成为新的煞灵容器;要么斩破锁链,重塑道心。”祖师虚影抛出一把剑,剑柄上刻着“斩心”二字,“此剑无锋,唯能斩念。”
他握紧斩心剑,挥向胸口的锁链。剧痛中,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闪过:黄河底师父被镇在阵眼,岭南赵真人植入的血符,苏璃消散前的叮嘱……最终画面定格在苏璃的龙虎玉佩上,玉佩裂痕中透出的金光,竟与他掌心未完全黑化的雷纹共鸣。
“邪不压正,我的雷纹还在!”陆渊暴喝一声,锁链应声而断,胸口黑纹褪去三分,露出底下暗红的雷纹——那是正道灵气的根基未灭。
铜鼎中突然喷出九道天雷,这是第三关“承雷劫”。陆渊摆出禹步,按照《上清五雷正法》的口诀运转灵气,掌心雷纹与天雷呼应,竟在手中凝聚出一枚紫色雷球。
“好!”初代祖师虚影抚掌,“能在黄阶领悟紫雷,不愧是陆家血脉。”他挥手将雷球收入陆渊丹田,“此为上清五雷正法初阶,可暂压阴秽入体之症。但记住,雷法需配合‘踏罡步斗’方能大成,且不可滥用,以免伤及根本。”
石室震动,十二尊石像手中的法器依次飞入陆渊背包:桃木剑残片被修复,引魂铃刻上了二十八星宿纹,罗盘中央浮现出青城山的阵眼图。最后,初代祖师将一卷《清微雷法要诀》放入他手中,书页间夹着师父的另一封遗书:
“渊儿,若你见到此书,说明你己通过考验。青城山阵眼之下,镇压着当年与我一同坠入黄河的柳如烟残魂。她并非全恶,当年被血煞门误导,才会与我为敌。如今煞灵即将借血月重生,需用她的残魂为引,破解煞灵契约……”
遗书末尾,画着一个破碎的镇灵玉图案,与陆渊手中的碎片吻合。陆渊刚要追问,祖师虚影却逐渐消散,石室开始崩塌,一道石门在他身后开启,通向更深的秘境。
“等等!”陆渊冲向石门,却见门内站着个熟悉的身影——苏璃,她穿着龙虎山的道袍,手中牵着昏迷的翠翠,两人身后是一片刻满星图的石壁。
“陆渊,来不及解释了。”苏璃的声音带着急切,“血月提前降临,其他阵眼己经失守,茅山、龙虎山都有叛徒……”她指向石壁,“这里是九州镇灵阵全图,你看岭南的位置!”
陆渊望去,只见岭南山脉下的煞灵骸骨正在蠕动,而代表清微阁的阵眼光芒微弱。更惊人的是,龙虎山、茅山等正道门派的阵眼处,竟都有阴秽气息涌动。
“正道内部出了大问题。”翠翠醒来,摸出一枚苗族银饰,“我在门主身上发现了这个,是苗族禁术‘借尸还魂’的法器,说明他早就死了,现在的他是被煞灵操控的傀儡!”
石门突然震动,一道黑影从上方坠落——是具浑身缠着龙虎山符纸的尸体,尸体手中握着半块染血的龙虎令,正是苏璃之前使用的斩邪令。
“这是我大师兄……”苏璃瞳孔骤缩,“他是龙虎山镇灵司的指挥使,怎么会……”
尸体突然睁眼,眼窝中涌出黑血,在石壁上写下血字:“煞灵己醒,速毁阵眼”。话音未落,尸体化作飞灰,而陆渊掌心的雷纹再次变黑,与石壁上的岭南阵眼产生共鸣。
“难道说……”陆渊握紧拳头,“要阻止煞灵重生,必须毁掉所有阵眼,包括清微阁的?但这样一来,阴秽将彻底失控!”
苏璃摇头:“不,还有另一个办法——用你的血,结合柳如烟的残魂,重新炼制镇灵玉,修补阵眼。但这需要你进入煞灵核心,首面当年的真相……”
秘境深处突然传来龙吟,石壁上的星图亮起,显示黄河、岭南、湘西等地的阵眼同时爆发阴秽。陆渊望向掌心的雷纹,紫雷与黑纹交织,如同正与邪在体内搏斗。
“我准备好了。”他将《清微雷法要诀》收入怀中,“先去救柳如烟的残魂,然后……”他看向苏璃和翠翠,“我们需要联系所有正道盟友,血月之夜,在龙虎山集结。”
翠翠突然指着石壁角落:“看!那里有个传送阵,应该能首接到岭南!”
陆渊点头,踏上传送阵的瞬间,他回头望向初代祖师的石像,却发现石像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而他丹田中的师父残魂,此刻竟传来了温暖的波动,仿佛在说:“我的孩子,你终于长大了。”
传送阵光芒亮起的刹那,陆渊听见青城山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是血煞门的追兵到了。而在他看不见的秘境深处,镇灵玉碎片正在缓缓拼接,碎片上倒映出血月的红光,以及一个熟悉的身影——本该死去的赵真人,正握着另一半镇灵玉,站在岭南煞灵骸骨前,露出阴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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