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十三楼（二）

“这是什么楼层？"小鹿好奇地问。电梯门打开，外面不是预想的顶楼，而是一条异常干净的走廊，两侧是整齐的病房门，天花板上的荧光灯明亮稳定，甚至能闻到消毒水的气味——与破败的楼下形成鲜明对比。

"不可能..."苏毅查看探测器，指针己经飙到红色区域，"医院只有12层。"小鹿却己经兴奋地跨出电梯："太棒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十三楼层'！观众要疯了！"她开始对着相机解说，"老铁们，我们现在位于仁和医院不存在的楼层..."

苏毅想拉回她，但电梯门突然关闭，将他困在里面。按钮全部失灵，楼层显示器开始倒计时：12...10...8...同时，温度急剧下降，呵气成霜。苏毅迅速掏出黄符，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电梯猛地一顿，停在了8楼。

门一打开，苏毅就冲了出去。8楼是普通病房区，破败程度与其他楼层一致。他立即掏出手机，但信号全无。更糟的是，楼梯间的门被锁死了，防火梯也早己锈蚀断裂。"小鹿！"苏毅大声呼喊，只有回声作答。

突然，远处传来手术车滚轮的声音。苏毅循声而去，在拐角处看到一个穿蓝色手术服的身影推着车转入下一个走廊。他追上去，却只找到一辆空手术车，车上放着一份病历。

翻开病历，里面是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记录：

"1999年3月15日，患者出现排异反应，需更换新鲜肾脏..."

"1999年5月22日，角膜移植手术，供体年龄不匹配..."

"2001年9月30日，心脏摘除手术，患者存活时间超出预期..."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十几个穿病号服的人被锁在铁笼里，背景是医院地下室。照片背面写着"特殊供体库"。苏毅的血液凝固了。这不是普通医院，而是人体器官黑市的据点。那些"失踪"的人，很可能从未离开过医院——至少不是完整地离开。

一阵孩童的笑声从通风管道传来，打断了苏毅的思绪。紧接着，整层楼的广播系统突然启动，播放起扭曲版的《生日歌》。病房门开始同步开合，如同二十年前忙碌的查房场景。

"找到你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苏毅猛地转身，走廊却空无一人。再转回来时，手术车上的病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沾血的手术刀。墙上的电子钟显示3:15，与失踪者最后被拍到的时间一致。

罗盘指针开始转动，指向楼梯间方向。苏毅跑过去，发现锁己经莫名其妙地开了。上楼途中，他听到楼上传来小鹿的尖叫声。13楼——或者说，那个不存在的楼层——现在完全变了样。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渗出暗红色液体，形成"他们在手术"几个大字。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半开着，里面传出电锯的嗡鸣和痛苦的呻吟。

苏毅握紧桃木剑，慢慢靠近。就在他即将到达门口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迅速转身，挥剑便要砍——"冷静点！是我！"小鹿脸色惨白地举起手，"我刚才...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什么东西？"

手术室里，灯光惨白，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患者，身体被绿色的手术单覆盖着，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患者的眼睛紧闭着，嘴巴却在微微张开，似乎在说着什么。

小鹿站在手术室门口，浑身发抖，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她的声音颤抖着：“手术室……里面有人在动手术，但患者……患者还在说话……”

小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手术室里的一个医生转过头来，他的动作很慢，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当他的脸完全转过来时，小鹿看到了一张极其恐怖的脸。

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片苍白的皮肤，上面还沾着一些血迹。小鹿吓得尖叫起来，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完全打开了，一股刺眼的白光从里面涌了出来。小鹿被这股白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她用手遮住眼睛，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

等她适应了光线后，她看到十几个穿着手术服的身影站在光中，他们的身体被白色的手术服包裹着，看不清脸，但苏毅能感觉到他们在“注视”着这边。

最前面的那个身影举起了手，他的手里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手术刀，刀上的鲜血在白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跑！"苏毅拉起小鹿冲向电梯。走廊开始扭曲延长，原本十几米的距离仿佛跑不到尽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乙醚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终于到达电梯，苏毅疯狂按动按钮。门缓缓关闭的瞬间，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进来，手指上戴着医用手套，指甲缝里满是血污。苏毅用电击枪射击，手抽搐着缩回，电梯门终于关上。

"去几楼？"小鹿喘着气问。"地下室。"苏毅按下B1键，"照片上的'特殊供体库'应该在那里。"电梯没有下降，反而再次升到"13楼"。门开后，外面是同样的走廊，只是这次，十几个手术服身影就站在门口等待。

“不是同一部电梯……”小鹿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苏毅的神经也在瞬间紧绷起来，他毫不犹豫地迅速按下电梯的关门键，希望能够阻止那个可怕的身影靠近。

然而，电梯却毫无反应，门依然敞开着，那个手术服身影慢慢地向他们逼近，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而诡异。最前面的那个身影突然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张让人毛骨悚然的脸——下面竟然没有脸，只有一团模糊的血肉，中央裂开一道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在微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