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得不到我

李雯雯的指尖划过我锁骨时，后颈的狐血印记突然灼痛。她穿的白色吊带睡衣浸着江水，发梢滴落的黑水在地板上聚成蛇形——和六爷玉佩上的刻痕完全一致。"你到底想给我什么？"我盯着她耳后若隐若现的符纸，那是幽冥殿用来附身的邪符。

"你猜？"她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立的蛇形，舌尖舔过嘴唇时露出分叉。我想起胡妈说的宿缘，三年前在寒潭救起的落水女孩，手腕上也缠着同款红绳。"是极乐寺的护身符吗？"我故意扯开话题，后腰的疤痕突然发烫，六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被附身了。"

李雯雯突然跺脚，睡衣纽扣崩开两颗。"不是护身符啦！"她胸口浮现的狐爪印记正在渗血，断裂的蛇形纹路与我后腰的疤痕连成线。我强压下热血，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警示："天狐血脉觉醒时，邪物必借入侵。"

啪！桃木剑出鞘的声响混着耳光。李雯雯捂着脸后退，耳后符纸突然燃烧，露出底下柳翠儿的脸。"少来这套！"我掐剑诀怼向她眉心，左手食中二指并拢扣住酉位——这是胡三太奶教的破邪手诀，无名指压住的正是八卦中主杀伐的兑位。

剑指触到皮肤的刹那，她发出蛇鸣般的尖叫。我看见阴木根系从她袖口钻出，却被剑诀的金光烧成黑灰。"还想来试试吗？"我挥舞剑指，想起道教手诀的深意：酉属西方金，克制阴邪如剑破帛。李雯雯的眼神突然清明，茫然地看着西周："我怎么在这？"

看着她揉着额头离开，我摸到口袋里发烫的蛇形玉佩。这女鬼竟能附身在活人身上，若刚才稍有动摇，后果不堪设想。王哥办公桌抽屉里的红绳突然浮现眼前——那截船绳和柳翠儿脚踝的完全一致。

后半夜的啜泣声从隔壁传来。我攥着爷爷的桃木剑缩在床头，剑身北斗七星纹映出窗外的蛇蜕。李雯雯若是被玷污，这因果恐会激活所有天狐旁系——胡妈说过，影正用阴木根系串联血脉，每个觉醒者都是冲开封印的钥匙。

凌晨五点，我在王哥办公桌上留了辞职信。文件柜里掉出的照片让我脊背发凉：王哥站在寒潭边，身边黑袍人正将蛇鳞纹玉佩挂在镇妖碑上。"对不起了，雯雯。"我摸向后腰发烫的疤痕，那里浮现出爷爷的血字："色劫乃破印前兆，速投玄灵阁。"

太平桥的早点摊飘着豆香。我数着碗里的油条，想起胡妈说马洪兴道长是"走道的"——道教弟子虽自身道行浅，但玉皇大帝的神权能镇万邪。玻璃上的"玄灵阁"三个字突然渗出黑血，和旧货市场那把"凤楼"木椅的血痕如出一辙。

"买豆腐脑去。"开门的老头油光满面，道袍袖口沾着蛋渍。他扔来的一块钱在掌心发烫，硬币边缘刻着蛇鳞纹。我盯着他鬓角的白玉兰，突然想起六爷梦魇中那个身影。"多要点咸菜。"他补充道，门内飘出的檀香里混着蛇羹的腥甜。

道观里的太极图正在旋转。马道长咬着油炸糕，指节敲得供桌咚咚响："那女鬼是柳仙庙的叛徒。"他甩出的黄表纸自动燃烧，灰烬聚成柳翠儿吊死的画面，脖颈勒痕与王哥脖子上的青黑如出一辙。"她跟你有三世宿缘，曾是你爷爷的师妹。"

我摸出蛇形玉佩，马道长突然用桃木剑压住我的手。"别动！"剑身在玉佩上刻出新痕，"这是影用来定位的邪器。"供桌下钻出的黑影缠住我脚踝，是柳翠儿的湿发，发间还缠着当年爷爷给她的红绳。

"她想借献身吸你阳气，冲开阴木封印。"马道长将符水泼在我后颈，狐血印记突然暴起金光。我看见百年前的壁画：爷爷与柳翠儿站在寒潭边，她手里的蛇鳞纹玉佩正在滴血，而远处山巅，影的阴木根系正探入镇妖碑。

"送替身得用天狐血。"马道长打开暗格，里面躺着穿我生辰八字的纸人。他用桃木针挑破我指尖，血珠滴在纸人眉心，突然显影出李雯雯的脸。"那女鬼熟悉你的气息，得让她以为替身是活人。"他往纸人嘴里塞了颗药丸，竟是用胡三太奶残魂炼的狐火丹。

后院突然卷起旋风，晾衣绳上的蛇蜕被吹得咔咔响。柳翠儿的虚影穿透窗纸，指甲划过的玻璃凝满白霜。"想骗我？"她的声音混着江水声，袖口阴木根系缠住纸人脖颈，"他的血我要定了！"

马道长突然敲响铜铃，铃声与我后颈的印记共振。纸人胸口的狐爪印记亮起，竟和李雯雯的一模一样。柳翠儿的瞳孔骤缩，我这才明白：马道长用我的血激活了纸人的血脉假象，让她误以为替身是觉醒的天狐纯血。

替身炸开时，狐火丹燃成灰烬。柳翠儿的虚影发出蛇鸣，阴木根系从她体内爆出，每根须上都挂着旁系后人的令牌。"你敢用天狐血设局！"她的身体开始透明，我后腰的疤痕突然延伸，在皮肤上组成燃烧的八卦阵——那是爷爷未写完的抗魔策。

马道长将桃木剑插入地脉，剑身在我血液中共鸣。我看见万仙冢方向腾起金光，第三层地宫的青铜铃铛组成锁链，捆住了柳翠儿的残魂。"她的本体是阴木枝，"道长扔来烧焦的手札，"当年被你爷爷封印在寒潭底。"

手札里掉出张照片：年轻的爷爷抱着婴儿站在柳仙庙，婴儿后颈的狐爪印记与我完全相同，而照片背景中，柳翠儿正将蛇鳞纹玉佩挂在古松上，玉佩内侧刻着"陆"字——和六爷留给我的蛇形佩严丝合缝。

离开玄灵阁时，松花江浊浪拍打着堤岸。我摸向后腰不再灼痛的疤痕，那里浮现出柳翠儿的留言："影逼我附身，只因你爷爷当年负了我。"手机震动，是李雯雯的短信："王哥失踪了，他抽屉里有你的出生证明，日期是民国二十三年。"

出租车驶过寒潭镇时，镇妖碑突然发出金光。我看见碑底新刻的壁画：爷爷与柳翠儿并肩而立，脚下踩着破碎的蛇蜕，而影的根系正在燃烧，根须间掉出个铁盒——里面装着我的出生证明，日期旁用血写着："水猴子暴动日，天狐血脉觉醒时。"

口袋里的蛇形玉佩突然发烫，与后腰的疤痕共振。我听见万仙冢方向传来闷雷般的震动，而玄灵阁的牌匾突然掉落，露出里面藏着的最后一行字："三世宿缘非情债，实为影设的血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