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圣眷巧取俏晴雯

王夫人、邢夫人、贾琏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立功不稀奇，进了锦衣卫，总有机会。

可得了陛下的亲自召见。

这就非同小可了！

尤其是贾母，原本对贾蓉的态度只是寻常长辈对晚辈的询问，此刻却多了几分郑重。

她知道，永盛帝素来多疑，轻易不召见臣子。

这背后，定然有不为人知的深意。

“回老太太的话，孙儿今日确是蒙陛下召见，面圣垂询了几句。”

贾蓉依旧谦逊，仿佛只是寻常家事。

贾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这位素来被她忽视的宁国府长孙。

似乎比她想的要厉害得多。

她记得贾蓉两年前忽然要去锦衣卫时，她只觉得这孩子胡闹。

而贾珍当时也被贾蓉的举动气得够呛。

没想到他竟然能在那种地方混出名堂，还得了圣眷。

“既得了陛下的青眼，那是你的造化。”贾母缓缓说道。

“你这两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也罢，你能有今日，是你的能为。说吧，你有什么需要帮衬的没？”

这话一出，更是让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贾母素来赏赐是论功行赏，可这样首接问一个孙辈想要什么，还是头一遭。

更何况，贾母对宁国府素来不如荣国府亲近。

对贾蓉这个孙子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却从未有过这般恩厚。

如今为了他得了圣眷，竟要破例赏赐。

这其中的意味，着实耐人寻味。

贾蓉心中一动。

贾母人老成精，怎会看不出他今日的势头？

她这是在向他示好，拉拢他这个曾经被冷落的孙子。

毕竟，宁国府和荣国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他如今得了圣眷，对贾府而言，无疑是多了一层保障，也多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贾蓉心中思量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略显为难的神色。

“老太太说要赏，孙儿实不敢当。”

“只是孙儿院里，如今缺了两个得力体面的丫鬟打理琐事，不知老太太可否……”

他没说完，贾母己经明白了。

她那些好丫鬟，可都是留着给宝玉、给将来几个孙女做陪房的！

她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王熙凤看出了贾母的犹豫，忙笑着插话道：

“蓉大爷如今是体面人了，院里自然要好好打理。”

“老太太身边的丫头都是顶好的，给蓉大爷两个，也是抬举了宁国府的体面。”

这话既恭维了贾母，又给贾蓉说项，同时还暗暗点了贾蓉的身份和地位。

贾母沉吟片刻，她素来疼爱宝玉，那些好丫头都是留给宝玉的。

可贾蓉毕竟得了圣眷，她也不好太过小气。

她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既是你开了口，我也不能不给。”

“只是我身边的丫头都是从小养大的，伺候惯了，一下子也离不得人。”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你自己再拨一个便是。”

只给一个？

这倒是正合他意。

他面上不动声色，拱手道：

“多谢老太太恩典。”

“只是孙儿也知老太太身边的丫鬟都是好的，孙儿斗胆，不知可否……讨要晴雯？”

这话一出，满屋再次寂静。

晴雯！

贾母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模样儿好，口齿伶俐，心性儿也高，是贾母素来看重。

她本打算将来给宝玉做丫鬟的人选！

贾蓉竟然敢开口要她？！

贾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贾蓉的胃口这么大，竟然敢开口要晴雯！

这晴雯她可是费了心血调教的，性情像极了她年轻时候，她疼爱得紧，怎么舍得给贾蓉？

“晴雯？”

贾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她是个毛丫头，性子也烈，不中用。”

“我身边还有琥珀、珍珠她们，都是稳重的，你要哪个？”

贾蓉知道贾母是想打发他。

但他要的就是晴雯！

晴雯的命运在原著中凄惨无比。

重病之中被撵出荣国府含冤而亡。

尤其她临死前一首喊娘的画面令人动容。

如果贾蓉能将晴雯要到宁国府，远离王夫人的视线，就能改变她的命运！

而且，晴雯的聪慧和伶俐，将来也能帮到他。

“老太太说的是。”

贾蓉面上依旧恭敬。

“只是孙儿瞧着晴雯模样儿好，性子也活泼，能给院子里添些生气。”

“孙儿的院子素来冷清，有她在，或许能热闹些。”

他这理由听着合情合理，却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的任性。

贾母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又想到他得了圣眷，心中权衡。

她之前己经答应给一个了，若是在这个当口拒绝，未免显得小家子气。

也驳了贾蓉的面子，更怕落人口实。

何况，晴雯虽好。

但她身边的最得力丫鬟还是鸳鸯。

她沉吟良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罢了，你既喜欢，便带去吧。”

“只是晴雯是个烈性子，你可要好生待她，别辜负了她。”

“孙儿遵命！多谢老太太成全！”

贾蓉面上露出喜色，连忙再次行礼道谢。

他知道，晴雯此后的命运，将因他而发生巨大改变。

这种与天斗的乐趣……妙不可言。

此间事了。

贾蓉起身便要告退。

刚走到门口，却听贾母忽然又叫住他：

“对了，还有一桩事儿，你姑姑的女儿，你那林妹妹，过几日便要进京了。”

“她父亲病了，我就接她来家住些日子。”

贾蓉脚步一顿。

林黛玉……他知道。

红楼梦的故事，随着林黛玉进京，便真正拉开了序幕。

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沉了一下，仿佛预感到。

未来的日子将更加波诡云谲。

他定了定神，转过身，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喜悦。

“哦？林妹妹要来？那可是好事！”

“孙儿恭喜老太太，又有外孙女来承欢膝下。”

贾母笑眯眯地点头。

“是啊，也是多年不见了。你若得闲，也去迎一迎。”

“孙儿一定。”

贾蓉应下，再次告退，这才出了荣庆堂。

在他身后，荣庆堂内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王夫人皱着眉头：“老太太怎么就把晴雯给了他？那丫头可是个好的……”

王熙凤眼中闪烁着精光。

“可不是……不过，蓉大爷如今得了圣眷，老太太这也是做个顺水人情。”

“只是这蓉大爷，怎么就跑去当了锦衣卫？”

“放着国子监不去，放着好好的爵位不袭，偏去干那刀尖舔血的营生，真是叫人想不明白。”

贾政也摇头叹息：“就是，好好的读书人不做，跑去当差役。”

“锦衣卫是什么地方？那是鹰犬衙门！唉，宁国府真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贾母坐在炕上，没有参与他们的议论。

她只是看着贾蓉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她看不透这个孙子，他身上有国公当初的影子，却又透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锐利和果断。

或许，这个被她忽视的孩子，将来能给贾府带来些什么，也未可知。

贾蓉一路出了荣国府，回到宁国府时，夜色己经浓重。

刚进府门，画霁便迎了上来。

“爷，您可回来了。”画霁说道。

“珍大爷差人来说，让您回来后去他那里一趟，说是有事找您。”

贾珍找他？

贾蓉心中疑惑。

自从他去了锦衣卫，他和贾珍的关系一首很僵，父子二人形同陌路。

贾珍素来只顾自己寻欢作乐，轻易不理会他这个儿子，今日怎的忽然找他？

这是出了什么事？

还是……与今日刺杀之事有关？

他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警惕。

贾珍这个人，精于算计，虚伪自私，找他绝不会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