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刑堂尬舞？这很合理！

再次踏入刑堂的范围，即使只是偏殿，苏茶茶还是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那高耸的穹顶、狰狞的兽首雕刻、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无形威压，都让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手心冒汗，紧紧攥着那根唯一的“武器”——七彩荧光棒。

沈清弦倒是气定神闲，月白锦袍纤尘不染，步履从容，脸上挂着惯常的温润笑意，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普通的茶话会。他甚至还回头给了苏茶茶一个鼓励的眼神（在苏茶茶看来更像是“搞事预备”的信号）。

偏殿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比正堂更加凝重。执法长老依旧一脸寒霜地坐在主位，只是脸色似乎比上次更差了些，山羊胡子微微颤抖。萧天逸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在看到沈清弦身后的苏茶茶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厌恶之色一闪而过。林晚照也在，她站在萧天逸身侧稍后的位置，穿着一身素雅的鹅黄衣裙，低眉垂目，显得柔弱而安静，只是偶尔抬眸看向苏茶茶时，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冰冷和探究，让苏茶茶心头一凛。

除了他们，殿内还有几位刑堂的执事弟子，个个神色肃穆。

“清弦，你来了。”执法长老声音低沉，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天逸，你把发现的情况再说一遍。”

萧天逸上前一步，声音冷冽：“回禀长老，弟子这几日重新查验了苏茶茶勾结魔修、损毁林师妹凝碧草一案的物证。发现那枚作为关键物证、刻有魔纹的传讯玉符，其上的灵力烙印虽然微弱，但手法极其精妙，并非普通魔修所能为。且……”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苏茶茶，“弟子发现，那玉符碎裂的边缘，残留着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属于魔气也不属于苏茶茶灵力的……草木清香，与林师妹药圃中被毁的凝碧草气息极为相似。”

草木清香？凝碧草气息？

苏茶茶一愣，这什么意思？难道那玉符是在药圃里碎的？还是说……和凝碧草有关？

林晚照适时地抬起头，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委屈：“草木清香？萧师兄，你是说……那魔符，可能是在毁坏凝碧草时沾染上的？这……这怎么可能？那魔符是苏师妹……”她欲言又止，目光怯生生地看向苏茶茶，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

“晚照师妹不必惊慌。”萧天逸沉声道，安抚地看了林晚照一眼，再转向执法长老时，语气更加笃定，“弟子怀疑，此事并非表面那么简单。那魔符可能并非苏茶茶所有，而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在毁坏凝碧草、嫁祸苏茶茶时，不慎遗落甚至……故意留下的障眼法！”

嫁祸？！

苏茶茶的心脏狂跳起来！萧天逸这个冰块脸男主，居然在为她说话？不，是在质疑她不是真凶？虽然态度依旧冰冷，但这可是天大的转机啊！

执法长老眉头紧锁，山羊胡子抖得更厉害了：“天逸，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赃苏茶茶？目的何在？又为何要毁坏晚照的凝碧草？”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扫向了安静站在一旁的林晚照。

林晚照身体微微一颤，眼圈瞬间红了，泫然欲泣：“长老……晚照……晚照也不知道得罪了何人……那凝碧草是晚照培育多年，准备用来炼制筑基丹，为宗门大比做准备的……如今被毁，晚照……呜呜……”她以袖掩面，轻声啜泣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萧天逸看向林晚照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愤怒，再看向苏茶茶时，又恢复了冰冷：“苏茶茶，此事虽存疑点，但你仍是最大嫌疑人！你有何话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茶茶身上。

苏茶茶脑子有点懵。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魔符有凝碧草气息？可能被嫁祸？林晚照的哭诉？萧天逸的质问……

按照正常逻辑，她现在应该大声喊冤，据理力争，把自己摘干净，或者顺着萧天逸的话指出疑点。

但……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根冰凉的七彩荧光棒。

耳边响起了沈清弦的“谆谆教诲”：“用你的‘抽象’去回应！用你的‘艺术’去冲击他们僵化的思维！”

脑海里回荡着系统那50点抽象值和【魔音贯耳】的诱惑，以及“永久刑堂阴影”的恐怖惩罚！

一股热血混合着破罐破摔的勇气猛地冲上头顶！

说？说什么说？！

辩？辩个锤子辩！

你们不是要我的态度吗？！

给你们！给你们一个毕生难忘的态度！

在所有人（包括沈清弦）都以为苏茶茶要开口辩解或哭诉时——

苏茶茶动了！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不是委屈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空洞中带着一丝诡异兴奋的、被逼到绝境后爆发的抽象之光！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在刑堂偏殿肃杀凝重的气氛中，在执法长老、萧天逸、林晚照以及所有执事弟子震惊、茫然、如同见了鬼的目光注视下——

缓缓地、坚定地，举起了手中那根闪烁着廉价七彩光芒的……荧光棒！

然后，在死寂的偏殿内，在落针可闻的空气中，苏茶茶闭上了眼睛，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下一秒！

她手腕猛地发力！

那根七彩荧光棒，被她用一种极其投入、极其忘我、甚至带着几分神圣的姿态，疯狂地摇动起来！

唰！唰！唰！

七彩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混乱而炫目的轨迹，如同精神污染的具象化，瞬间打破了刑堂偏殿的肃穆与凝重！廉价的光斑在执法长老铁青的脸上、在萧天逸冰冷的眼眸里、在林晚照僵住的泪痕上疯狂跳跃！

这还不够！

苏茶茶的身体，仿佛被那七彩光芒赋予了“抽象”的魔力，开始不受控制（或者说是完全放纵）地扭动起来！

没有音乐？没关系！她自带节奏！

她的双脚开始交替踩着毫无章法的步伐，身体如同风中柳絮般左右摇摆，脖子配合着荧光棒的摇动小幅度抽搐。她甚至无师自通地加入了特训成果——在扭到某个角度时，突然单腿独立，另一条腿象征性地抖了两下，同时双手（一手摇荧光棒，一手也没闲着）在腰间……摇起了花手？！

无声的抽象舞蹈！

在象征着宗门律法森严的刑堂偏殿！

当着所有大佬的面！

整个偏殿，时间仿佛凝固了。

执法长老张着嘴，山羊胡子定格在一个滑稽的角度，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精神污染送走。

萧天逸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彻底的空白和茫然。他握剑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超出认知范畴的一幕。

林晚照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她忘记了伪装，忘记了委屈，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苏茶茶，仿佛看到了什么域外天魔降临，大脑彻底宕机。

刑堂执事弟子们更是集体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灵兽蛋，世界观受到了核弹级别的冲击。

死寂！

比刑堂正堂那次更恐怖的死寂！只有荧光棒疯狂摇动发出的细微“唰唰”声和苏茶茶脚下摩擦地面的声音。

沈清弦站在一旁，用玉骨折扇轻轻遮住了下半张脸。但露出的那双眼睛，弯成了极其愉悦的月牙，里面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巨大的惊喜和满足！他甚至微微点头，仿佛在无声地赞叹：好！太好了！就是这个感觉！抽象艺术的巅峰！理不首气也壮的最高境界！

苏茶茶完全沉浸（或者说自暴自弃）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闭着眼，疯狂摇着荧光棒，扭动着身体，摇着花手。她感觉不到羞耻了，只有一种破罐破摔的痛快和……完成任务拿到50点抽象值的渴望！

终于，在她感觉手臂发酸，即将完成这史诗级（社死级）表演时——

“妖……妖女！！！”

一声凄厉的、饱含着惊怒、恐惧和世界观崩塌的咆哮，猛地从执法长老喉咙里爆发出来！他指着苏茶茶，浑身剧烈颤抖，脸色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黑！

“你……你竟敢在刑堂之上……行此……行此妖邪之术！亵渎律法！蛊惑人心！来人！给我拿下！打入水狱！严加……”

“噗——！！！”

执法长老话未说完，急怒攻心，一口老血狂喷而出！身体晃了晃，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长老！” “快！护心丹！”

偏殿内瞬间一片大乱！执事弟子们手忙脚乱地冲上去扶住晕厥的执法长老。

萧天逸也被这变故惊得回过神来，他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到了极致，周身剑气勃发，一步踏出，就要亲自出手拿下这个“妖女”苏茶茶！

就在这时，一首作壁上观的沈清弦动了。

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挡在了苏茶茶身前，恰好隔开了萧天逸那凌厉的剑气锋芒。玉骨折扇“唰”地一声展开，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容，只是眼底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锐利。

“萧师兄，且慢动手。”沈清弦的声音清朗，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瞬间压下了殿内混乱的灵压，“长老急怒攻心，当务之急是救治长老。至于苏师妹……”

他侧头看了一眼还保持着摇荧光棒姿势、一脸茫然（演出来的）的苏茶茶，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师妹她……唉，刑堂上次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了。方才赵峰师弟传话时语气严肃，怕是又刺激到了她脆弱的心神，这才导致她……嗯，旧疾复发，行为有些……失常。”

行为失常？旧疾复发？

萧天逸看着沈清弦，再看看他身后那个握着荧光棒、眼神“空洞无辜”的苏茶茶，额角青筋狂跳！这借口还能再离谱点吗？！上次是吓坏了要抱抱，这次是吓疯了摇荧光棒跳舞？！

沈清弦仿佛没看到萧天逸那杀人的目光，继续温声道：“如今魔修一案疑点重重，苏师妹更是关键人物。若此时将她打入水狱，恐有灭口之嫌，也断了追查真凶的线索。不如……还是由我将她带回看管，待长老康复，案情明朗，再行处置？”

他语气温和，理由看似充分，但字字句句都在维护苏茶茶。

萧天逸脸色阴沉如水，死死盯着沈清弦，又看了看被沈清弦护在身后、似乎还沉浸在“失常”状态中的苏茶茶，以及旁边昏迷不醒的执法长老。最终，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杀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沈清弦！人你带走！若她再行妖邪之事，或者查出她确为魔修同党，我必亲手诛之！你也休想再护！”

“师兄放心，清弦自有分寸。”沈清弦微微一笑，从容应下。

他转过身，对还在“茫然”的苏茶茶使了个眼色，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再次揪住了她的后衣领。

“好了，‘受惊’的师妹，我们该回去了。”沈清弦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这一次，苏茶茶没有挣扎，也没有觉得羞耻。她甚至配合地缩了缩脖子，任由沈清弦拎着，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那根立下“汗马功劳”的七彩荧光棒。

在萧天逸冰冷如刀的目光和林晚照复杂难言的眼神中，在刑堂执事弟子们惊魂未定的注视下，沈清弦拎着苏茶茶，如同拎着一件珍贵的战利品（抽象战利品），施施然地……再次走出了刑堂偏殿。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一个笑容温润，眼底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狡黠和巨大的满足。

一个眼神放空，手里还握着闪烁的荧光棒，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洗礼（抽象版）。

【滴！支线任务‘刑堂疑点听证会’完成！评价：SSS级（效果炸裂，抽象本源深度共鸣）！】

【奖励发放：抽象值+50（当前抽象值：60点）！沈清弦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解锁‘魔音贯耳（体验版）’！】

【提示：抽象值首次突破50点！获得‘抽象先锋’称号（微弱提升抽象行为影响力）！】

苏茶茶看着暴涨的抽象值和新到手的道具，再想想执法长老被气吐血晕倒、萧天逸那吃瘪的表情……

好像……抽象这条路，虽然社死，但……回报率还挺高？

沈清弦低头看着手里拎着的、眼神逐渐恢复清亮（带着点小得意）的苏茶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干得漂亮，苏师妹。”他低声说，“我们的‘点缀’计划，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苏茶茶：“……”

行吧。这抽象值，她赚得……好像也不算太亏？

只是，问道大会的舞台……好像更近了？也更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