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齿刀割喉

刑场外围，燕九用石块打磨着一截兽骨。这是从腐鼠颅骨里取出的天然刀片，浸泡尸毒三天后，边缘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记住，杀人要快，更要脏。"青鸢昨夜的话犹在耳边，"刘黑塔这种杂碎，只配死在最下作的手段下。"

远处传来鞭响，刘黑塔正用铁钩抽打一个偷水的奴工。燕九将骨片藏入舌底，腥臭味瞬间充满口腔——这是最好的伪装，矿场奴工本就满嘴血臭。

"下一个！"刘黑塔踹开昏死的奴工，突然瞥见燕九，"哟，燕家的残废也来看热闹？"

燕九低头咳嗽，吐出口带血的唾沫："大人…小人有矿道塌方的消息禀报。"

刘黑塔一把揪住燕九衣领："要是敢耍花样…"铁钩抵上他残废的右臂，"老子把你这条胳膊撕下来泡酒！"

腐臭的呼吸喷在脸上，燕九看清了对方牙缝里嵌着的肉屑。

"就在西矿道第三支脉…"燕九佯装畏惧地凑近，左手突然拍向刘黑塔后颈！

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奴工本能的推搡。但就在接触皮肤的刹那，舌底的骨片滑入指缝，燕九借转身之势，骨刃精准划过对方颈动脉！

"噗——"

鲜血喷溅的声响被刘黑塔自己的怒吼掩盖。他下意识挥钩，燕九顺势仰面摔倒，手肘"不小心"撞翻旁边的炭盆。滚烫的炭块引燃刘黑塔的裤脚，他慌乱拍打时，颈动脉的裂口彻底崩开！

"造反了！"刘黑塔踉跄两步，竟然还没倒下。他暴怒地举起铁钩，却突然僵住——

燕九蜷缩在地，右臂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看起来完全是个被欺凌的残废。而周围奴工都惊恐地盯着刘黑塔的脖子，那里正喷出夸张的血柱。

"你…"刘黑塔终于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捂脖子。燕九突然扑上去"搀扶"，趁机将骨片深深捅进伤口一绞！

"大人当心！"燕九的惨叫比谁都凄厉，"快救…"

刘黑塔轰然倒地，抽搐着咽了气。至死都瞪着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死在最瞧不起的残废手里。

"杀人了！"监工们围上来时，燕九正"惊慌失措"地用破布按着刘黑塔的脖子。鲜血浸透布料，渗入他右臂的黑纹。

咕噜…

血管里像灌进了滚水，燕九眼前突然闪过血色幻象——满地都是碎裂的尸块，而他站在血泊中央，右臂化作狰狞的骨刃…

"滚开！"监工一脚踹开燕九。疼痛让他短暂清醒，但嘴角己经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森白牙齿。

"这杂种在笑！"有个监工突然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小七冲过来抱住燕九："九哥被吓疯了！"他拼命掐燕九的人中，"你看他都在抽搐！"

剧痛压住了杀戮冲动。燕九顺势翻起白眼，西肢胡乱抽动，唾沫混着血水从嘴角溢出——活脱脱癫痫发作的模样。

"让开。"

冷冽的声音劈开嘈杂。韩昭不知何时站在尸首前，雪白的手套沾上血迹格外刺目。他翻动刘黑塔的尸体，突然指尖一顿——

颈动脉伤口深处，残留着一点骨屑。

燕九的抽搐恰到好处地"缓解"了。他透过脏污的发丝缝隙，看见韩昭用匕首尖挑起那点骨屑，对着阳光仔细观察。

"斗殴致死。"韩昭突然宣布，"伤口符合铁钩意外划伤的特征。"他摘下手套扔在尸体上，"拖去喂狗。"

转身时，韩昭的靴尖"无意"踢到燕九腰间，又望了望满是鲜血的尸体。

深夜乱葬岗，燕九刨出刘黑塔的尸体。

"九哥…真要这样？"小七举着火把的手在发抖。

燕九里外翻找，却未发现有任何特异之处。一条切割整齐的刀痕横贯在腹部，突然，燕九的匕首划开尸体的腹部，腐臭混着血腥，一张被胃酸腐蚀过的羊皮纸放在腹中。正是那张被老黄头吞进腹中的"燕家军密"。

用木棍挑开后，羊皮纸里包着半块青铜兵符。符上铭文己被鲜血浸透，但拼合处的纹路...

燕九从裤脚取出韩昭那半块兵符，缓缓靠近——

严丝合缝！

"原来如此..."他瞳孔紧缩。这兵符正是七年前燕家军调兵的信物，如今竟被拆成两半！

两块青铜兵符背面拼凑出八个字。

"韩非吾诛，非吾族类。"

韩家果然参与了燕家灭门。

羊皮纸胃酸腐蚀过但隐约可见残缺的路线图，末端写着：

"…昭…甲戌库…燕…"

信纸边缘画着个古怪符号——半朵梅花被剑贯穿，与韩昭药包上的家徽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燕九指腹着那个符号。

"燕？"燕九右臂黑纹突然发烫，耳边响起诡异的低语："是他..."

"谁？！"他猛地回头，草料堆后却只有只瘦骨嶙峋的野猫。

火把突然爆了个灯花。燕九猛地抬头，十丈外的树梢轻微晃动，像是有黑影刚刚离去。

"收拾干净。"燕九将羊皮纸塞进伤口结痂的皮下，两块青铜兵符被他嵌在一棵歪脖子树的树干中，都确保藏好后。

"明天开始，你离我远点。"

小七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就见燕九的右臂黑纹突然蔓延至下巴——那是尸毒即将失控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