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钟鸣鼎食

皇城的钟声穿透战场硝烟，九声连响震得满地碎瓦都在颤动。漠北铁骑的冲锋为之一滞——这是大圣朝天子亲征的礼制！

燕九单膝跪在血泊里，用断刀撑起身子。东城墙的缺口处，一杆明黄龙旗缓缓升起，旗下老皇帝金甲红袍，手持先帝御赐的斩马刀，竟亲自立在最前线！

"陛下有令！"传令官嘶吼着穿过战场，"斩敌酋者，封万户侯！"

漠北军阵中响起一阵骚动。二王子阿史那烈一把扯下兽面盔，露出与三王子相似的阴鸷面孔："老东西找死！神火弩准备——"

"嗖！"

一支黑羽箭突然从城楼射下，精准钉在阿史那烈脚前。众人抬头，只见林清荷不知何时登上残破的箭楼，手中竟拿着右相府祖传的穿云弓！

"二王子小心！"亲卫刚扑上来，第二支箭己穿透他咽喉。阿史那烈暴怒之下亲自挽弓，却见林清荷突然侧身——她身后露出小七瘦小的身影，孩子手中药罐凌空抛下！

"轰！"

盲叟特制的火药在漠北军阵中炸开，瞬间清出三丈空地。燕九趁机吹响骨哨，潜伏在废墟中的枭煞营死士同时暴起，专挑持弩的漠北士兵下手。

"韩昭呢？"燕九拽住一个伤兵。

伤兵指向西边烟尘最浓处："韩将军带黑旗营去堵西门了，说漠北还有伏兵..."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诡异的震动。燕九脸色骤变——这是漠北重骑兵"铁浮屠"的行军节奏！当年燕家军就是被这支军队冲垮的阵型。

"老兵！带人去护驾！"燕九扯下染血的护腕扔给独臂老兵，"皇帝不能死在这儿！"

他抓起两把不知谁掉落的短刀，拖着断腿往西门挪。每走一步，左腿断骨就摩擦出钻心的疼，黑纹却因此更加躁动，毒素竟被逼出些许。

西城门己是一片火海。韩昭的黑旗营被三倍于己的铁浮屠团团围住，寒梅剑的冰霜之气在重甲上收效甚微。更可怕的是，敌军阵中竟有十余架改良版神火弩，正在填充第二波火药！

"韩昭！"燕九的吼声淹没在爆炸声中。

一支弩箭突然射穿韩昭左肩，将他钉在烧焦的旗杆上。铁浮屠统领举起长矛，矛尖首指韩昭心口——

"铛！"

半截锯齿刀凌空飞来，将长矛劈成两段！燕九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踩着倒塌的房梁飞跃入阵，黑纹彻底暴走的状态下，双刀舞成一道死亡旋风，硬生生在铁甲洪流中撕开缺口！

"你..."韩昭咳着血想说什么，却被燕九塞来一个冰凉物件——是那枚从东宫带出的赤霄盟令牌！

"用这个！"燕九转身砍翻两个敌兵，"神火弩的机关在底部凹槽！"

韩昭瞬间会意。他强忍伤痛劈开令牌，露出里面暗藏的磁石——当年赤霄盟为控制漠北，特意在神火弩中设置了磁力机关！

寒梅剑裹挟着磁石划过最近的神火弩，弩机顿时扭曲炸膛，连带周围三架弩车一起报销。铁浮屠阵型大乱，燕九趁机背起韩昭："走！"

二人刚退到安全处，身后突然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所有神火弩同时自爆，冲击波将半座西城门掀上天空！

烟尘中，燕九看见阿史那烈带着残兵往北逃窜，而更远处...

"燕北冥呢？"韩昭突然问。

燕九心头一紧。转头望去，皇帝所在的东城墙方向，一道血虹贯空而起——那是血煞功大成的标志！

"调虎离山..."燕九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他的目标从来都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