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晶核疑云

陈默的手掌按在潮湿的石壁上，指甲缝里嵌满青苔与碎石，每一次用力都能感受到石壁传来的冰冷与粗糙。身后暗室坍塌的轰鸣声逐渐远去，面前蜿蜒的通道却愈发狭窄，头顶垂落的钟乳石泛着诡异的蓝绿色荧光，像极了怪物的獠牙。那荧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投下的光影在石壁上扭曲晃动，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舞动。林夏将最后一根荧光棒掰亮，绿色幽光中，她染血的绷带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绷带边缘渗出的血珠己经干涸，凝成暗红色的痂，随着她的动作微微牵动，显得触目惊心。

“晶体还在发热。”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黑色晶体。这枚从怪物胸口取下的物体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纹路，此刻正发出温热的触感，仿佛有生命在内部跳动。晶体表面的纹路如同血管般微微凸起，随着热度变化而隐隐收缩，偶尔还会迸发出细小的蓝光。林夏的长刀突然发出 “嗡鸣”，刀刃上凝结出一层冰霜：“不对劲，这东西在干扰周围的磁场。” 话音未落，通道两侧的石壁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细碎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无数老鼠在啃噬岩石。那声响越来越密集，陈默甚至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石壁中苏醒。

当荧光棒的光芒照亮前方时，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通道尽头站着一排 “人”，他们身着褪色的工装，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灰绿色，胸腔位置镶嵌着与黑色晶体相似的发光体。这些 “人” 的脖颈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空洞的眼眶里伸出细小的触须，随着晶体的发热而轻轻颤动。最前排的 “人” 面部皮肤己经剥落大半，露出森森白骨，牙齿尖锐如刀，嘴角还挂着黑色的黏液。他们的肢体关节变形，走路时发出骨头错位的咔咔声，每一步都伴随着黏液滴落地面的 “啪嗒” 声。

“是被完全同化的实验体！” 林夏压低声音，长刀横在胸前，刀刃在荧光下泛着冷光。最前方的实验体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那声音刺耳得如同金属刮擦玻璃，让人耳膜生疼。紧接着，它眼眶里的触须如闪电般射向陈默。林夏侧身挥刀斩断触须，黑色血液溅在石壁上，腐蚀出冒着白烟的孔洞。黑色血液接触到石壁后，发出 “滋滋” 的声响，还散发出刺鼻的腐臭气味，仿佛有无数细菌在疯狂滋生。更多实验体涌来，他们行动时关节发出咔咔的碎裂声，仿佛身体随时会散架。有的实验体手臂己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却依然挥舞着残肢朝两人扑来。

陈默举起从暗室带出的铁管，砸向实验体的胸口晶体。铁管接触晶体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实验体的身体如同被抽走灵魂般在地。但更多的实验体填补上来，他们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林夏从背包掏出最后两枚闪光弹，强烈的光芒照亮通道，短暂压制住实验体的攻势。闪光弹爆炸的瞬间，陈默看到那些实验体在强光下痛苦地扭曲身体，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皮肤在光芒中开始融化，露出里面蠕动的晶核组织。

“往左边岔道跑！” 林夏拽着陈默冲进一条狭窄的缝隙。缝隙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板上雕刻着无数眼睛图案，每只眼睛都镶嵌着黑色的碎晶。那些眼睛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在死死盯着他们，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陈默将怀中的晶体嵌入其中一只眼睛，青铜门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缓缓开启。门轴转动时发出 “吱呀” 的声响，伴随着铁锈掉落的簌簌声，仿佛沉睡多年的巨兽正在苏醒。门后是一间布满仪器的实验室，玻璃器皿中浸泡着各种畸形生物，墙壁上的屏幕闪烁着杂乱的代码，其中一行红字格外醒目：“晶核共鸣实验 —— 第 37 次失败记录”。实验室里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混合着腐肉和金属的味道，让人作呕。

林夏在实验台上翻找出一本皮质笔记本，纸张己经泛黄，扉页上写着 “山月计划核心档案”。“1985 年 3 月，我们在青槐村古井发现了黑色晶体，它能与人类意识产生共鸣，但副作用是将宿主异化为怪物……” 陈默读着笔记，喉咙发紧。笔记里还夹着一些照片，照片上的村民被绑在手术台上，脸上充满恐惧和绝望，身体上插满各种管子和仪器。笔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中心位置标注着 “晶核反应堆”，旁边潦草写着：“血月之夜，当所有晶核连成一线，幽冥之门将彻底打开”。字迹凌乱，还沾着血迹，仿佛记录者在写下这些字时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突然，实验室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液体流动的声响。陈默打开手电筒，光束所及之处，地板缝隙渗出黑色黏液，黏液汇聚成一个人形轮廓。那黏液表面闪烁着诡异的蓝光，还不断冒着气泡，发出 “咕嘟咕嘟” 的声音。林夏迅速点燃燃烧棒，火焰照亮了黏液怪物的面容 —— 那是一张他们在日记照片里见过的村民的脸，五官扭曲，皮肤下蠕动着细小的晶核碎片。怪物的嘴巴大张，露出尖锐的牙齿，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

“他们把村民当成了晶核的容器！” 陈默后退时撞倒了身后的铁架，上面的培养皿纷纷坠落。破碎的玻璃中爬出半透明的虫子，它们身体里闪烁着晶核的蓝光，密密麻麻地扑向两人。这些虫子行动迅速，爬行时发出 “沙沙” 的声响，它们的口器锋利，能轻易刺穿人的皮肤。林夏挥刀劈砍，燃烧棒的火焰却逐渐微弱。火焰摇曳间，陈默看到虫子被砍断后，伤口处迅速流出黑色的液体，液体接触到地面后，立刻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就在此时，黑色晶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所有虫子在光芒中化为灰烬。黏液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但晶体的光芒也吸引了更可怕的存在 —— 实验室天花板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缓缓降下，装置中央镶嵌着一颗篮球大小的晶核，表面布满血管状的纹路。那晶核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在扭曲，陈默和林夏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这是…… 晶核反应堆的核心？” 林夏的声音被装置启动的轰鸣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