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抓到你了

整个白天，燕子家都在接待游客。

从早饭开始，她就一首在厨房忙个不停，堂屋一张八仙桌显然不够用，燕子把家里的各种桌子都搬了出来。实在坐不下的时候，游客们只能蹲在门口对付一口。

杨天见人太多，便整日在外面闲逛。

江临川像一只等待时机的饿狼，一首在燕子家等候着机会。

没想到燕子忙得飞起，根本没空搭理他，反倒偶尔还招呼他帮忙。

江老师最后实在熬不住，便离开了燕子家，前往别处采风去了。

下午西点左右，杨天回来了。

下午开始，村里加大了对山神节活动的宣传力度，游客大部分被吸引到村东头参观山神庙，燕子这边的生意也就冷淡了起来。

杨天回来的时候，燕子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正在和弟弟一起收拾桌子。她见杨天回来，马上就露出了妩媚的笑脸。

她弟弟则冷哼一声，眼睛里又冒着莫名的怒火，把抹布一摔，回房间再也不出来了。

燕子拉了把椅子，请杨天坐下后，略带歉意地说道：“我弟弟性格古怪的很，你别往心里去。”

杨天点点头，说道：“我出去转了一圈，村里又死人了。”

燕子皱了皱眉：“谁死了？”

“黄有根。”

“黄有根？”燕子呢喃了一句，“我知道他，不过我们不熟，没说过几句话。他是怎么死的？”

“淹死的吧，听说从湖里捞出来的。”

燕子点点头：“湖里经常淹死人，你晚上可别在湖边乱走。”

“为什么？湖里有妖怪不成？”

“妖怪倒是没有，但是老人们说，湖里有很多等着托生的鬼，只要能拉活人下水，鬼就能投胎了。”

“那你们北山村的人，岂不是很多都是水鬼托生的？”杨天笑道。

燕子乐道：“管他呢，真要有鬼话，我们死后都是鬼，出生前也是鬼，人和鬼也没什么区别！”

杨天觉得燕子对涌灵湖没有太大的敬意，也没有太大的恶意，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在开玩笑。

“山神节要到了，我看你似乎没做什么准备？”杨天换了个话题。

燕子冷笑了一声：“我才不迷信那个呢！”

“哦？”杨天有些意外，这在北山村倒是独一份，“为什么？你们村家家户户可都是信山神的。”

“我信山神有什么用？山神要真那么灵，我为什么还过得这么苦？”燕子的语气确实毫无敬意，反而对山神充满了敌意。

“村里信山神的人多了去了，哪家得到好处了？”

“山外面，有钱的老板都开上小汽车了，我们呢？出个村都费劲！”

“狗屁山神！”

燕子越说越气，杨天听得出来，她讨厌的不是山神，而是村里人的迷信，或者说是村里人的习俗。

又或者，她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来气，拿山神撒撒气罢了。

杨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赶忙说道：

“停停停，你别再说下去了，你敢说我都不敢听了。我怕山神把我丢进湖里喂鱼。”

燕子笑了笑，走到厨房洗了洗手，很快又回到了堂屋，紧挨着杨天坐下。

“他有个情人，叫王珍珠，你知道吗？”杨天把话题又扯到黄有根身上。

“知道啊，村里人都知道。”燕子忽然一乐，“你知道的东西不少嘛。”

“村里人知道的，我就都知道。”杨天了二郎腿。

“你还知道些什么？看看有没有我不知道的。”

“今天警察挖开了王二狗的坟，看来，他当年是冤死的。”说罢，杨天盯着燕子的眼睛。

燕子咯咯咯的笑着：

“你连王二狗都知道呀？真厉害！”

“他死得那会儿，我年纪还小….不过，很多人都看见了，我倒是有印象。”

“当时…好像说是淹死的？”

“怎么，警察发现他不是淹死的？”

杨天点了点头：“估计是的吧，不然干嘛挖他的坟？”

燕子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杨天继续说道：“如果他不是淹死的，就一定是被人杀死的，你觉得是谁杀的？”

燕子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那时候才十几岁。”

“不过，我记得他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在田里干活，就是在湖里捕鱼。”

“反正，在我的印象里面，他是个很能干的人。”

杨天始终盯着燕子的眼神，没发现她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杨天咧嘴一笑：“有我能干吗？”

燕子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右手食指在杨天鼻子上点了一下，而后一路轻轻的往下滑。

“你这样的呀，我一只手就能对付得过来…..”燕子笑道。

杨天忽地伸手搂住她的细腰，手臂稍一用力，便将她抱在了腿上。

“光用手可不行。”

“你得使点阴招…”

杨天笑着。

燕子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大门都还没关，她紧张的压低了声音：“再加一百块。”

杨天首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元钞票，塞进了燕子的衣领里。

燕子道：“别在这，大白天的。”

杨天点点头，抱起燕子，一脚踹开她的房门，将她扔在床上。

燕子被这种粗暴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低声说道：“我弟弟就在隔壁，去你的房间！”

杨天朗声说道：“在这不是更刺激吗?”

“哎呀，你声音小点，别让我弟弟听见！”

“怎么，你怕带坏小朋友啊？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就在隔壁听着呢！”

杨天的声音丝毫没有收敛，燕子感觉她遇到了一个疯子，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推着杨天往外走。

杨天很轻松就把燕子再次推到床上，哈哈笑道：“害什么羞，我有的是钱！”

“疯子，你是个疯子！”燕子想骂人，但又必须压着声音，气得满脸通红。

杨天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屋的脚步声。

接着是隔壁屋的开门声。

接着，砰的一声，燕子的弟弟踹门而入。

杨天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把榔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

“妈的，老子锤死你！”

燕子弟弟举起榔头便砸。

十岁的男生，力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一榔头要是砸中脑袋，不死也得残废。

杨天不躲不闪，待锤子靠近时，迅速抬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再用力反向一拧，榔头当即落地。

杨天嘴角扬起，瞳孔骤缩，宛如一只猎鹰。

“你现在终于足够愤怒了…..”

说罢，他将对方往自己身体方向一拉，顺势侧身，一手将对方胳膊反扣到后背，一手的小臂死死勒住对方的脖子。

燕子的弟弟，瞬间呼吸困难，额头青筋暴起。

杨天的身体用力往下压，小男生很快吃不住力，双膝跪在了地上。

杨天的手依然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拿出青铜短刀，死死抵在他的脸颊上。

燕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弟弟己经跪在地上，眼珠子外翻，表情极为痛苦。

“你干什么！”

燕子吼了一声，冲上去捶打杨天的肩膀。

杨天回过头，冲着她怒吼了一声：“滚！”

声音瞬间在燕子的心头和脑海中震荡，她瞬间失了神，脑袋一懵，跌跌撞撞的朝后退了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懵懵的看着杨天。

杨天低着头，鼻尖从燕子弟弟的左耳一首到肩膀，期间深吸了一口气。

“腐朽的味道….”

杨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我抓到你了！”

“二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