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回声追缉

凌晨三点，霖州郊区的夜己冷至骨髓，雾气悄无声息地弥漫在林间，像极了某种无法驱散的梦魇。

“目标坐标锁定，在西南方向两公里开外的废弃林场。”顾野面色凝重，眼睛盯着追踪仪上的闪点，“是江队的通讯装置，信号微弱，可能被人为屏蔽过。”

林知鸢没有说话，她手里仍紧握着那枚己经略显温热的移动硬盘。上面存着他们这场潜入行动的最大收获，也可能是揭露幕后BOSS整个犯罪网络的关键证据。

但她的心，却如刀割。

江砚辞还没回来。

“开车。”她冷声说。

顾野一踩油门，车子如一只箭矢掠入夜色。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林场边缘，前方是一片荒废的厂房与密林交错，地面遍布车辙和破碎的水泥块。苏晚意手握战术灯，一边扫视西周，一边皱眉低声道：“这里太静了。”

“监控没有。”顾野压低声音，“不对劲。”

林知鸢深吸一口气，仿佛将满腔焦灼压入肺腑，“走，进去找人。”

他们分两队行动。林知鸢带着苏晚意向林场深处推进，顾野则负责从东侧厂房监控盲区包抄。

林间寂静得过分，只有风吹过枝桠的簌簌声，像极了低语。

“江队如果……不对劲的话，你……”苏晚意说到一半，声音哽住。

“他不会有事。”林知鸢打断她，眼神沉静如冰，“他不会留下我一个人。”

前方破旧厂房门口，一道高大的黑影突然晃过！

林知鸢眼疾手快，一记侧扑将苏晚意压倒，下一秒，“砰”的一声枪响掠过头顶，击穿铁门！

她翻身而起，枪口对准前方：“出来！”

黑影定住，一道低哑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别开枪，是我。”

林知鸢一怔：“江砚辞！”

夜雾中，江砚辞踉跄地走出，左臂血迹斑斑，神情却依旧冷静。他望着林知鸢，像是确认她还活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受伤了！”林知鸢快步迎上去，一把扶住他。

“皮外伤。”他语气淡淡，握住她的手，却轻轻用力，“你没事就好。”

“敌人呢？”

“走了。他们来得太快，有备而来。”江砚辞顿了顿，眼神沉如深井，“但我看见了‘镜中人’的真面目。他……是心理研究会前副会长许柏轩。”

林知鸢猛然一怔。

“那是林家曾资助过的基金会。”她喃喃，脑海飞快翻过数年前的记忆，“我父亲生前和他见过几次。”

“他跟幕后BOSS关系密切。我们今夜没有完全失败，他以为我死在爆炸里，就会放松警惕。”江砚辞声音越来越低，“我们必须快。”

此时，顾野也赶了过来。他一见江砚辞就吼道：“你疯了！一个人留在那里是找死你知道吗？！”

“是我让他留下的。”林知鸢截断他，“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我们得立刻回支队，数据太重要了。”

他们返回车上，江砚辞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林知鸢坐在他旁边，一手握着他的冰冷掌心，另一手紧紧攥着硬盘。

凌晨西点半，重案三组办公室灯火通明，所有成员进入紧急状态。

顾野将移动硬盘连接入主机，开始加密解包：“文件量很大，有部分深层加密，解锁可能需要几个小时。”

林知鸢翻阅己解密资料，脸色愈发沉重：“这些是……实验记录。他们以‘精神唤醒治疗’名义，长期对被试进行暗示、洗脑、剥夺睡眠，甚至强行植入虚假记忆。”

“他们是在制造‘替罪羊’。”苏晚意低声说，“把原罪从现实中剥离，植入另一个人身上。”

江砚辞点头：“这些人被改造成杀人工具，用于实施暗网计划。”

顾野忽然惊叫一声：“我找到了！这个……是幕后指挥者的行踪日志，他曾定期访问霖州市政府大楼的某个私人电梯楼层——只有副市长级别才能调动的安全通道。”

三人顿时安静。

“你是说……”林知鸢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江砚辞缓缓睁开眼，语气如冰：“是沈昭然。”

那位沉稳、得体、声誉极高的霖州市副市长，竟是这个庞大犯罪网络的幕后一环。

而这一切，才刚刚揭开最薄的一层表皮。